安世半導體風波發酵到今天,已經持續了三個多月,原本以為荷蘭政府已經認識到錯誤,但現在看起來,我們還是高估了他們,原本只是拒絕恢復晶圓的供應,現在又可能出現芯片供應中斷的局面,擺明了是破罐子破摔,準備跟中國“死磕到底”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場簡單的商業糾紛,對此,聞泰直接使出一狠招,這一次,能打中荷蘭的“七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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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先從一張令人感到窒息的排班表說起,在安世半導體的東莞工廠里,昔日忙碌的流水線旁,工人們不得不接受“上四休三”的新節奏。與之大洋彼岸遙相呼應的是,日本本田汽車在這個跨年檔期宣布停產。
其在中國的三家工廠從12月29日停到1月2日,日本本土工廠的停工期更是延續到了1月6日。造成這一切混亂的根源,竟然指向了一個在安世荷蘭總部財報中顯得微不足道的數據——0.1%,這就是荷蘭方面宣稱IGBT產品在2024年總營收中的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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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沒有哪家跨國巨頭會為了區區千分之一的營收流水,不惜與全資母公司撕破臉,甚至鬧到讓全球供應鏈癱瘓的地步。但現實往往比報表更荒誕,這一千塊錢里的一塊錢,恰恰卡在了新能源汽車的心臟位置。
作為調節電流的核心功率器件,IGBT的斷供,直接引爆了一場關于控制權、債務與供應鏈生存的跨國拉鋸戰。就在外界以為東莞工廠即將彈盡糧絕之際,一張底牌被掀開了,這一動作堪稱“極速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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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路透社12月19日披露的一份發給分銷商的內部信件,安世中國早已不動聲色地完成了供應鏈的乾坤大挪移。信件顯示,公司已經與三家中國本土企業敲定合作,全面鎖定了2026年的產能。請注意,這里用的詞不是“嘗試接觸”,而是“鎖定”。
這三家被緊急推向前臺的本土“救火隊員”分別是:鼎泰匠芯科技、上海GAT半導體,以及芯聯集成。如果說這只是一次臨時抱佛腳的采購,那么找幾家能做8英寸晶圓的廠子應急便罷。但名單里赫然出現的“鼎泰匠芯科技”,暴露了聞泰科技更長遠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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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坐落于上海的企業,擁有月產3萬片12英寸車規級晶圓的能力。在功率半導體領域,從8英寸向12英寸跨越,意味著在單片晶圓上能切割出更多芯片,擁有更極致的成本優勢和技術壁壘。
更耐人尋味的是,這家公司本就是聞泰科技的“姊妹公司”,其120億元的投資背景和2024年底剛導入的車規量產時間點,讓一切看起來不僅是“救急”,更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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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在安世荷蘭10月26日甚至還沒官宣就悄悄斷供、導致東莞工廠一度面臨庫存危機時,安世中國敢在11月2日就硬氣地宣稱“庫存充足,啟動預案”。原本在半導體行業需要耗時一兩年的一級供應商驗證流程(PCN),這次被壓縮成了“加速驗證”。
兩個月時間,從被突然斷奶到找到替代乳源,甚至還要在這個過程中完成技術升級,這種反擊速度,足以讓那一紙“斷供令”顯得有些尷尬。但如果我們撥開商業競爭的表象,深挖這場斷供大戲的內里,會發現雙方的賬本完全是兩套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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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荷蘭安世總部的敘事里,這是一場簡單的買賣糾紛:因為中國工廠拒絕支付貨款,所以我要切斷供應,并且擺出一副“由于對方無意通過短期談判解決問題,我也沒辦法”的無奈姿態,甚至對外宣稱雙方目前處于“無溝通”狀態。
然而,這套說辭在另一個視角下卻漏洞百出,觀察者網披露的信息展示了故事的B面:實際上是安世荷蘭拖欠了東莞工廠超過10億元人民幣的服務費。這筆爛賬究竟是誰欠誰,恐怕只有等待法院的法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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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詭異的是,中國商務部方面此前一直在積極呼吁荷蘭方面派人來華談判,甚至歡迎其解決問題,但得到的冷遇與其口中“無溝通”的借口形成了鮮明的邏輯互搏。事實上,資金問題恐怕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深海炸彈是“控制權”。
把時間軸稍微拉長一點,我們會看到一張步步驚心的“奪權路線圖”。先是9月30日,荷蘭政府以所謂“保護經濟安全”為由,直接且強勢地接管了安世半導體,不僅撤換了中國籍CEO,還將其交付給外籍高管臨時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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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動作在法理上引發了巨大爭議,聞泰科技隨即在11月26日向荷蘭最高法院提起上訴,控訴荷蘭地方法院“一天之內單方面做出剝奪全資子公司控制權的裁決,甚至未聽取中方論點”。這種近乎“強盜邏輯”的操作,讓所謂商業糾紛的幌子根本站不住腳。
荷蘭方面顯然也沒想給這份關系留后路,除了切斷東莞工廠的原材料,路透社還捕捉到一個細節:安世荷蘭正在秘密策劃建立“非中國供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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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意味著他們試圖將這家本已被中國企業全資收購的公司,在物理層面和運營層面徹底剝離中國影響。聞泰科技敏銳地指出,此舉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永久剝奪控制權”。
作為反擊,中國商務部早在10月4日就打出了一記重拳:禁止安世半導體從中國出口特定的成品零部件。因為眾所周知,安世最大的封裝測試基地就在中國東莞,沒了這里的成品輸出,歐洲客戶拿到的也只是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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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一個僅占0.1%營收的產品線,能讓雙方打得頭破血流。這根本不是為了賣幾個IGBT賺錢,而是一場關于“誰說了算”的底線測試。只是,這場測試的結果,可能有些出乎荷蘭人的意料。
斷供的本意,或許是想給中國子公司戴上“緊箍咒”,逼迫其在股權和管理權上就范。按照TrendForce最初的分析,東莞工廠的庫存在正常消耗下只能撐到12月中旬。理論上,現在應該是東莞方面舉白旗投降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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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實是,到了12月19日,路透社曝出的不是投降書,而是那封鎖定了未來產能的“分手信”。這封信傳遞出的潛臺詞相當直白:既然你不再發貨,那我們就換個供貨商,而且一旦換了,就不打算再換回去了。
這是一次典型的“逼上梁山”式的產業升級,如果供應鏈不出問題,中國工廠可能會出于成本和慣性,繼續使用荷蘭母公司的晶圓。但當“安全”成為壓倒“成本”的第一要素時,原本只作為備選項的本土供應鏈就會被迅速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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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看到,在這場博弈中,芯聯集成的名字也頗為亮眼。這家有著部分國有背景、且與國內芯片制造巨頭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上市公司,能夠提供穩健的8英寸產能。再加上鼎泰匠芯的12英寸產線,這種“一高一穩”的組合,不僅覆蓋了當下的需求,更是在技術路線上為未來幾年鋪平了道路。
對于荷蘭安世而言,這一局面不僅是尷尬,更是一種戰略性的潰敗。他們試圖通過斷供來施壓,結果不僅丟掉了中國這個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車市場的產能配套,還親手逼迫中國子公司完成了一次供應鏈的“去荷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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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荷蘭經濟大臣在11月中旬曾為了緩和氣氛,宣布暫停此前的部分行政令,甚至被外媒解讀為“善意姿態”。但正如中方回應的那樣,“歡迎暫停,但這距離撤銷還有差距”。因為信任一旦產生裂痕,就再難彌合。
既然我已經證明了沒有你我也能活,甚至活得更自主,那為什么還要把脖子伸回去讓你再卡一次?回望六年前,聞泰科技豪擲340億元收購安世半導體,曾被視為中國資本出海、半導體產業向上游突圍的標志性勝利,那是全球化紅利尚存的余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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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當同一個公司被強行撕裂成“安世中國”和“安世荷蘭”,并各自構建兩套完全隔離的供應鏈時,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一次商業合作的破裂,而是全球半導體產業在地緣政治撕扯下的殘酷現實。
這場博弈還沒有結束,但隨著2026年產能的鎖定,勝負的天平其實已經悄然傾斜。畢竟,在一個制造業為王的時代,誰掌握了穩定的產能和市場,誰就擁有了最后說話的權利。
對于依然在等待復工通知的日本本田工廠來說,這個冬天或許有些冷,但對于正在加速運轉的中國本土半導體供應鏈而言,春天的腳步不僅近了,而且比預想中來得更快、更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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