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3年1月,北京城的北風刮得像刀子一樣,就在康熙皇帝剛剛咽氣沒幾天的檔口,紫禁城里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怪事。
新上任的雍正皇帝,也就是之前的四爺胤禛,屁股還沒把龍椅坐熱,既沒有收拾跟他斗了十幾年的“八爺黨”,也沒有急著整頓吏治,而是先把屠刀對準了一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人物——御前侍衛趙昌。
當身穿重枷的趙昌像條死狗一樣被拖出午門的時候,一直再這看熱鬧的意大利傳教士馬國賢,嚇得手都在哆嗦,他在日記里寫道:“皇帝的怒火簡直要燒毀一切。”
誰能想到,這個伺候了老皇帝半輩子、在宮里橫著走的“大內總管”,竟然成了新朝祭旗的第一顆人頭。
這事兒要是光看《清實錄》,你絕對會被忽悠瘸了。
官方給出的殺人理由,簡直就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第一,說趙昌欠了國庫一千五百兩銀子;第二,說他在家里裝了“西洋鎖”,還要拿這個欺壓西洋人。
這理由找的,簡直太隨意了。
趙昌是誰?
![]()
那是康熙身邊紅了幾十年的心腹,光是平時收的那些“孝敬”,家里抄出來的銀子就不止幾萬兩,會在乎那一千五百兩?
至于“西洋鎖”欺壓洋人,更是鬼扯。
當時的外國傳教士都在給趙昌叫屈,因為趙昌是宮里少有的、能跟老外稱兄道弟的“趙大人”。
很明顯,雍正這就是在“找茬殺人”,而且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懶得編。
咱們得把時間軸往回撥一撥,看看趙昌到底有多少“含金量”。
在康熙晚年,也就是那一九二零年前后,趙昌絕不僅僅是個帶刀侍衛那么簡單。
晚年的康熙身體那是相當糟糕,再加上九子奪嫡鬧得人心惶惶,老皇帝極度缺乏安全感,對成年的兒子們那是防賊一樣防著。
這會兒,只有趙昌這種從小跟著長大的包衣奴才,才值的信任。
![]()
趙昌干的是什么活兒呢?
他是康熙的“眼睛”和“拐杖”。
誰想見駕,得經過他;康熙有什么口諭,得通過他傳。
換句話說,在暢春園最后那段日子里,趙昌就是把控通往最高皇權通道的那個“守門人”。
權力這東西,離核心越近,輻射出來的能量就越致命。
正是這個身份,成了他的催命符。
當時北京城里那叫一個暗流涌動,九個皇子為了那個位置斗得眼珠子都紅了。
雍正表面上吃齋念佛,自稱“天下第一閑人”,其實心里比誰都急。
![]()
而這時候的趙昌,犯了一個職場上最致命的錯誤——他在不該站隊的時候,居然有了傾向,而且是那種非常危險的傾向。
從后來解密的內務府檔案和那些西洋傳教士偷偷寄回歐洲的信件里,咱們能拼湊出一個驚人的關系網。
趙昌跟當時的九阿哥胤禟走得太近了。
胤禟那是誰?
那是“八爺黨”的錢袋子,是雍正最痛恨的政敵之一。
更有意思的是,趙昌還卷入了一起神秘的“毒殺案”。
據說他和九阿哥的一個親信——葡萄牙神父穆敬遠(Mour?o)關系特別鐵,兩人甚至試圖通過藥物來影響康熙的健康,或者是想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探聽老皇帝到底還能活幾天。
這就非常恐怖了。
![]()
你代入一下雍正的角色:你剛上位,位置還不穩,結果發現老爹臨終前最信任的貼身管家,竟然是死對頭“老九”安插的眼線。
這意味這什么?
這意味著康熙臨終前的每一句話,甚至最后那一刻的真實遺言,可能只有趙昌最清楚,也只有趙昌最有可能在這個環節上“動手腳”。
所以,雍正必須讓他閉嘴,而且是永遠閉嘴。
雍正繼位的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么,至今都是個千古之謎。
但有一個細節特別值得玩味:雍正并沒有立刻處死那些反對他的兄弟,反而是先封了老八做廉親王,先把大局穩住。
這叫政治妥協,也是為了做給天下人看。
但在對待趙昌的問題上,雍正表現出了一種罕見的、不可遏制的急躁和暴戾。
![]()
他不給趙昌任何辯解的機會,甚至連過堂審訊這套流程都省了,直接抄家、發配家屬、斬立決。
這種“急”,恰恰暴露了雍正內心的“慌”。
有一種非常合理的推測是:趙昌手里可能掌握著不利于雍正繼位的直接證據。
也許是康熙臨終前的一句否定,也許是一份被藏起來的手諭,又或者,僅僅是因為趙昌知道得“太多了”。
作為一個伺候了康熙一輩子的奴才,他對老皇帝對各個兒子的真實評價了如指掌。
如果留著他,讓他那張嘴在外面亂說,或者讓他成為“八爺黨”攻擊新君合法性的證人,那雍正這皇位簡直就是坐在火山口上。
除了滅口,殺趙昌還有一重極其重要的戰術意義——“殺雞儆猴”。
雍正剛上臺那會兒,皇宮大內其實并不是他的地盤。
![]()
到處都是康熙留下的舊人,這些太監、宮女、侍衛們盤根錯節,關系網比蜘蛛網還密,很多都被其他皇子收買了。
雍正要想在紫禁城里睡個安穩覺,必須立刻、馬上建立起絕對的恐怖威懾。
趙昌作為康熙身邊最紅的人,拿他開刀,效果最震撼。
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昨日還在御前呼風喚雨、連皇子都要給幾分薄面的趙總管,今天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出去砍了,全家瞬間淪為奴隸。
這一幕給宮里所有人的信號只有一句狠話:天變了,別以為有老皇歷撐腰就能活命,現在的主子叫雍正。
這一招果然奏效。
趙昌一死,宮內的舊勢力瞬間土崩瓦解,原本可能還在觀望或者準備給八阿哥通風報信的內侍們,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緊接著,雍正就開始了那套行云流水的政治清洗:把九阿哥胤禟發配到西寧,改名“塞思黑”(意思是豬狗不如);把八阿哥胤禩圈禁。
![]()
可以說,這所有的雷霆手段,其實序幕都是從趙昌人頭落地的那一刻拉開的。
更有意思的是西洋人的反應。
雍正給趙昌安的罪名里有一條是“欺壓西洋人”,但這其實是雍正為了切斷皇室與外國傳教士聯系的一個借口。
趙昌是康熙與傳教士之間的中間人,雍正極其討厭這些洋人在奪嫡之爭中扮演的角色(比如那個穆敬遠神父)。
通過處死趙昌,雍正等于也給了在華傳教士一記響亮的耳光:從此以后,別想再像康熙朝那樣隨意進出宮廷,更別想摻和中國的政治。
這不,趙昌剛死沒幾天,那個跟他關系好的葡萄牙神父穆敬遠也被雍正收拾了,理由更奇葩,說他在肅州傳教時“以此惑眾”。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就是在清算他們當年幫著九阿哥搞事情的舊賬。
所以,當我們重新審視這段歷史時,會發現趙昌之死絕非簡單的貪腐案或普通的宮廷恩怨。
![]()
這是一個處于權力風暴眼的小人物的必然悲劇。
他自以為憑借著老皇帝的寵信可以左右逢源,甚至妄圖參與到最高權力的博弈中去。
但他忘了,在皇權更迭的絞肉機面前,所謂的“御前紅人”不過是一只隨時可以被捏死的螞蟻。
一千五百兩銀子的虧空是假,甚至是不是八爺黨的核心成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那個特殊的時間節點,站在了新皇帝必須清洗的位置上。
在權力的游戲里,知道太多往往比知道太少死得更快。
雍正用趙昌的血,染紅了自己的登基之路,也徹底封存了康熙駕崩之夜的所有秘密。
從此之后,關于那一夜的真相,只剩下雍正想讓世人聽到的那個版本。
至于趙昌?
![]()
他成了歷史塵埃里一個微不足道的注腳,只有那些發黃的西洋文獻,還在偶爾低語著這個曾經權傾一時的“趙大人”的悲慘結局。
那天行刑之后,趙昌的家產被查抄一空,他的兒女全被發配到了邊疆給披甲人為奴,那個曾經熱鬧非凡的趙府,一夜之間就這么空了。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