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直面AI,作者:小金牙,題圖來自:AI生成
“英偉達史上最大金額收購”終究是一場烏龍。
但是這場“烏龍”卻不能全怪外界武斷。說到底,英偉達斥巨資200億美元,不僅獲得了Groq的技術授權,還將其包括創始人在內的核心骨干招入麾下。
Groq本體的確還在原地,但英偉達拿到了該拿到的一切。
英偉達強調,這并不是一場“收購”,外界只是笑笑不語——誰不知道這話的核心受眾是監管機構?
這種不是收購,卻類似收購的交易,在如今的硅谷AI領域,在巨頭與初創公司之間,已經是“基操”。
而“花樣收購之王”黃仁勛自然會迅速學以用之。
回顧英偉達過去三十多年的收購路徑可以發現,這家公司并非依賴高頻并購擴張版圖,而是始終將并購作為一種高度克制的戰略工具。
從2000年對3dfx的資產收購,到2019年并入Mellanox(英偉達歷史上最大的真正收購),再到近年來圍繞 AI 軟件、調度與基礎設施的小規模并購,英偉達的每一次出手,幾乎都發生在產業結構即將發生變化的關鍵節點。
相比通過并購“做大規模”,英偉達更關心的是能否借此掌控技術演進中的關鍵環節——算力、互連、軟件棧與生態入口。
這種以補齊能力、鎖定節點為核心的并購邏輯,使其收購數量并不顯眼,卻在長期中不斷放大技術與平臺優勢。
近兩年,英偉達明顯加快了收購/類收購的步伐,但也完成了身份的轉換:作為新晉巨頭,必須開始小心行事了。
一
英偉達對Groq發起的并非正式的收購,卻勝似收購。
一切要從一個誤會說起。
前段時間,多家媒體放出消息稱,英偉達同意斥200億美元巨資,收購AI推理芯片初創公司Groq。
這可是一件大事,以金額來看,一旦交易落定,這將是英偉達歷史上最大的一筆收購,收購金額遠高于英偉達之前創紀錄的案例,即2019年以69億美元收購Mellanox。
又因為Groq的創始人Jonathan Ross曾經是谷歌專有芯片TPU團隊的成員,而谷歌TPU今年頗有瓜分英偉達GPU蛋糕的態勢,因此,這樁收購立刻引起廣泛關注——看起來,黃仁勛面對谷歌的攻勢坐不住了,要搞一筆大收購與之競爭。
但是,英偉達很快就出來澄清,中心思想就是強調:“我們沒有收購Groq,論技術,我們只是達成了非獨家的授權協議而已。論人才,我們聘請了一些Groq的工程師加入我方。
但這件事頗值得玩味。
英偉達只是否認了“收購”的定性,但是對于金額、聘請了Groq的什么人等細節沒有作出進一步否認。那么,根據此前的廣泛報道,Groq的創始人兼CEO Jonathan Ross、總裁Sunny Madra等核心高管及團隊將加入英偉達很有可能是事實。
即便從定義上看,這并非嚴格意義上的“收購”,甚至技術授權都是“非獨家”的,但Groq作為一家初創公司,失去了創始人及核心高管等骨干人員,技術也已經被行業老大哥拿到手,其命運也昭然若揭了——就算不會很快走向消亡,也不可能再以行業挑戰者的姿態繼續快速膨脹。
這家成立于2017年的芯片初創公司此前成長得很快,就在今年9月,還剛剛完成了一輪7.2億美元的融資,估值達到69億美元。
換句話說,英偉達沒有行收購之實,但是達到了收編Groq的目的。
而這樣做的好處也不用多說,通過“變相收購”,既可以花更小的成本(不用將整個資產負債買過來),還能躲避反壟斷的監管壓力。
這種做法在如今的硅谷已經是巨頭們心照不宣的招數。
去年3月,微軟就曾用極其相似的手法“掏空”AI初創公司Inflection AI,支付了6.5億美元,拿到其技術授權,并且將其創始人蘇萊曼(Mustafa Suleyman)和Karén Simonyan,以及該公司的大部分員工吸納到微軟。其中,蘇萊曼一去微軟就坐上了AI首席執行官的位置,成為AI一把手,直接向微軟CEO納德拉(Satya Nadella)匯報。
去年8月,谷歌以約25億美元的價格拿到Character.AI的技術授權,并吸納其包括創始人在內的核心團隊,完成了一場“變相收購”。作為AI賽道曾經最受關注的獨角獸之一,Character.AI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今年6月,Meta豪擲149億美元注資數據標注公司Scale AI,買下其49%股份,并將其聯合創始人Alexandr Wang招入麾下,也成為了公司AI一把手,直接向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匯報。
這三個例子,與英偉達對Groq做的事如出一轍。
英偉達也并非只對Groq這樣做。就在今年9月,英偉達花9億美金獲得了初創公司Enfabrica公司的技術授權,并聘請了該公司的CEO及其他若干員工。
“技術授權+團隊加盟”的“類收購”,已經被英偉達熟練掌握。
二
這兩年,英偉達的投資步伐明顯加快,其中不僅包括一般的投資,也包括收購與類收購。
金融時報就曾盤點,其2024年全年投資總額達10億美元,參與了 50 輪融資和多起企業收購,顯著高于 2023 年的 8.72 億美元和 39 輪融資。
而根據Crunchbase數據,截至2025年12月15日,英偉達(包括直投+ NVentures)共計出手83次,涉及76家企業。
如果再算上其對英特爾、Anthropic、OpenAI、xAI、CoreWeave等的多筆“循環交易”,英偉達公開出手近90次,這個數字約是2024年的1.6倍。
單就收購節奏來說,英偉達成立至今歷史上的收購/類收購有30例左右,其中大部分年份這個數字都在3以下,少數年份如2020年達到4。但在2024年,英偉達一共有7例收購/類收購,2025年也已經多次出手。
如果仔細看英偉達具體投了什么、收了什么,可以看到黃仁勛出手多而不亂。
據直面AI的不完全統計,2025年英偉達至少有6起收購/類收購:
3月,3.2億美元收購Gretel Technologies,一家專注于AI數據生成的初創公司,以提升數據隱私和合成數據能力。
4月,收購Lepton,一家AI初創企業,細節未披露,旨在擴展AI模型優化。
6月,收購CentML,一家加拿大AI軟件開發商,金額未披露,聚焦機器學習服務以加速AI工作流。
9月,以9億美元通過技術許可和招聘方式整合Enfabrica的AI網絡芯片技術和團隊。
12月,收購SchedMD,該公司開發開源工作負載管理系統Slurm,優化高性能計算和AI訓練。
12月,約200億美元通過技術許可和招聘方式整合Groq,強化AI推理芯片競爭力。
2025年,英偉達的投資與收購呈現出一條清晰主線:AI。從硬件優勢出發,持續向軟件、調度和開發入口延伸,將GPU的競爭升級為平臺生態的競爭。
無論是收購Slurm調度系統背后的SchedMD,還是并入CentML這樣的效率優化團隊,英偉達的目標都不是擴大產品線,而是控制算力體系中的關鍵節點。
同時,通過NVentures的高頻投資,英偉達在模型、互連和開發工具等方向提前卡位;而在監管敏感地帶,則以Groq式的“技術授權+團隊加盟”,低調完成能力整合。
我們仍舊以Groq和Enfabrica舉例。
Enfabrica成立于2019年,本質上是一家做“AI 數據中心內部高速互連”的芯片公司。這一點從公司的名稱中其實已經表現得非常生動,其中,“fabric”就是“織物”的意思。如果說英偉達的GPU是一根根毛線的話,Enfabrica專攻的就是讓毛線成為“織物”的技術。
Enfabrica想做的是,當一堆GPU不再只是插在同一塊主板上,而是分布在機架、機柜甚至多個機房時,如何讓它們“像在同一塊板子上一樣協同工作”。
如今,單個數據中心的GPU數量已經從幾百、幾千膨脹到了幾萬,甚至幾十萬,這些巨量的GPU之間如何絲滑協同,對英偉達來說是很重要的。
與Enfabrica相比,Groq所處的位置更加敏感。
Groq 本身并不是一家 GPU 公司,而是一家主打確定性推理的 AI 芯片公司,其核心賣點在于通過高度專用化的架構,追求極低延遲和穩定吞吐。
這條路線在技術上與英偉達并不完全重疊,但一旦規模化,理論上可能在特定推理場景中繞開 GPU 體系,對英偉達構成潛在替代。
如果說Enfabrica是英偉達在“如何把GPU織成一張更大的網”上的提前布局,那么Groq更像是一種防御性整合:在新架構、新范式尚未成熟之前,先將其吸納進既有算力秩序之中,確保未來的競爭仍然發生在自己設定的規則之內。
從今年英偉達的收購/類收購可以看出,黃仁勛關心的是哪些環節一旦失守,整個算力體系就會松動。
Enfabrica解決的是“GPU越來越多、越來越分散,怎么還能像一臺機器一樣工作”的問題;Groq則代表另一種風險——如果有人能繞開GPU,把推理重新做一遍,會不會改寫規則。
英偉達對它們的處理方式不同,但邏輯一致:該收的收,該提前按住的先按住,不等威脅成型,就先把主動權握在手里。
三
如果把視野拉遠,在成立的32年中,收購/類收購約30例(注意,英偉達未對所有類似案例都做公開披露,因此該數字只是結合第三方機構報告等做出的估計),其數量并不算顯著的“多”。
與其將英偉達與谷歌、微軟等平臺型巨頭對比,不如將其放回半導體同行的坐標系中。
AMD和英特爾作為英偉達的直接競對,歷史收購案例數量分別約為15例左右和100起左右。它們都有五十多年的歷史。可以說,單純從數量上來說,三家并沒有拉開數量級的差異。
有意思的是,英特爾雖然收購案例更多,但“留存率”偏低。
最典型的例子是英特爾在2010年以77億美元的高價買下McAfee,但是因為實在是戰略不協同,外界也對一家CPU公司買純殺毒軟件感到一頭霧水。英特爾折騰了十年,最后終于在2021年以40億美元的價格“賤賣”了McAfee。
這些年,英特爾干了不少這種事,很多并購在當年都給出了理由,但后來不是被賣掉,就是被邊緣化,甚至直接放棄。
對英特爾來說,并購更像是一種“試路”的方式——看到一個新方向,就先買進來試試,走不通再換一條路。
回頭看英偉達過去三十多年的發展軌跡,很容易看出黃仁勛一以貫之的收購哲學:只收對的,不執著于數量,也不執著于形式上的“完整收購”。
對他來說,并購不是財務工程,也不是規模競賽,而是一種工具——能不能拿到關鍵能力、關鍵人才,才是唯一標準。
黃仁勛始終非常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2000年對3dfx的“變相收購”,是最具代表性的案例。
上世紀90年代末,3dfx曾站在整個3D圖形產業的頂端,Voodoo顯卡幾乎是“高端顯卡”的代名詞。3dfx甚至曾有機會收購英偉達,卻因為高管認定后者已經“氣數盡了”而沒有出手。但最終,英偉達后來居上,將3dfx按在地上摩擦。
當3dfx運營崩潰,深陷財務危機時,英偉達并沒有接盤整家公司,而是以約1億美元買下其核心資產、專利和一百多名工程師。
一年后,3dfx正式破產,債權人隨即起訴英偉達,認為這是一筆不合理的低價交易。
在庭審中,黃仁勛出庭作證,直言自己真正看重的并不是品牌或庫存,而是工程師團隊——在他的估算里,這些頂級人才的價值本就接近“每人一千萬美元”。最終,法院判英偉達勝訴。
這起案件也幾乎是黃仁勛收購邏輯的注腳。公司的殼值不值錢不重要,關鍵的能力和人,才重要。
在公司早期,這種克制的收購主要圍繞3D圖形與GPU 核心能力展開。2000年前后到2010 年之前,英偉達的收購對象多與圖形渲染、圖形軟件棧和底層技術相關,目的非常明確:穩固自己在3D圖形領域的領先地位,而不是橫向擴張業務版圖。
當然,英偉達也并非從未走過彎路。
最典型的一次,是對移動芯片領域的長期嘗試。2003年,英偉達以約7000萬美元收購 MediaQ,正式踏入移動芯片市場;隨后十多年里,公司持續投入,并圍繞移動SoC方向進行了一系列收購與技術整合。
但直到2015年,英偉達才正式宣布退出手機芯片戰場,承認這條路并不適合自己。
但值得關注的是,相比于英特爾“不好用就丟掉”不同,黃仁勛非常善于“敗中求勝”。
移動時期積累的芯片設計、低功耗計算和系統集成經驗,后來被順勢轉移到汽車和機器人領域;Tegra芯片雖然在手機市場失利,卻最終拿下了任天堂Switch的核心位置,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擠掉”了曾經的老對手AMD。
真正的戰略轉向,發生在2013年前后。隨著深度學習浪潮逐漸顯現,黃仁勛率先意識到 GPU在這一領域的潛力。
到2016年,英偉達開始系統性地向數據中心和AI芯片傾斜資源,其收購與類收購的重心,也隨之明顯轉向:不再圍繞圖形本身,而是集中在算力、軟件棧、效率和生態入口。這條主線,一直延續到今天。
四
英偉達的收購之路還有一個顯著特點是,黃仁勛特別懂得“見好就收”“及時轉舵”。
這還要從英偉達歷史上第一大收購案例說起。
如果說英偉達早期的收購更多是圍繞主航道的耐心加固,那么2019年對 Mellanox 的 69 億美元收購,則是一次毫不掩飾的大膽出手。
這是英偉達歷史上金額最大的一筆并購,當時也一度引發市場質疑:一家以GPU著稱的公司,為什么要花如此高的代價去買一家做高速網絡的公司?
答案并不復雜。
隨著計算從單機走向數據中心,GPU的性能已經不再是唯一瓶頸,真正決定上限的是數據如何在成千上萬顆芯片之間流動。
沒有高速、低延遲、可規模化的網絡,GPU只是“孤島算力”。
Mellanox在InfiniBand和高速以太網領域的地位,正好補上了英偉達最關鍵,也最難自研的一塊拼圖。事后看,如果沒有這筆收購,英偉達很難在隨后的AI浪潮中,把GPU真正推成數據中心的基礎設施,而不僅僅是一塊性能突出的計算卡。
這種“大手筆”的思路,在次年得到了進一步延續——英偉達試圖收購ARM。
彼時,軟銀尋求退出,英偉達迅速出手,希望將這家掌握全球CPU架構命脈的公司收入囊中。一旦成功,英偉達將同時握住GPU、網絡和CPU生態的關鍵入口,其野心不言而喻。
但這一次,現實給了明確的反饋:交易在全球多個司法轄區遭遇了強烈的反壟斷阻力,最終被迫放棄。ARM交易的失敗,也讓英偉達正式被各國監管機構“盯上”,成為反壟斷審查中的重點對象之一。
從那之后,英偉達的收購節奏出現了明顯轉向。再也沒有體量接近Mellanox或ARM的超級并購,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規模更小、目標更明確的出手,更多集中在軟件、調度、效率工具和開發層面。
無論是直接收購,還是通過資產買斷、團隊并入、授權加人才引入等“類收購”方式,英偉達都在刻意降低交易的可見度和監管風險。
黃仁勛并不需要通過并購來“證明存在感”,而是在監管壓力下,及時轉換思路,極其耐心地尋找那些剛好能補全英偉達拼圖的初創公司。
這些公司往往規模不大,但位置關鍵,名氣不高,卻卡在未來演進的關鍵節點上。
相比一次性吞下整個公司,黃仁勛也更在意的是能否把能力、路線和人,精準地納入自己的體系之中。
Mellanox是一次必須贏的豪賭,ARM 是一次過于激進的嘗試。而此后的英偉達,則明顯更懂得在邊界之內出手、在合適的時候見好就收。
五
盤到這里,再回頭看眼下的Groq案例,就不難理解英偉達為什么會第一時間否認“收購”說法,并反復強調這只是非獨家技術授權。
在當前的監管環境下,任何一次涉及潛在競爭對手的并購傳聞,都會被迅速放大。對英偉達而言,哪怕只是“看起來像收購”,都可能引發不必要的審查風險,因此,在Groq這樣的案例中,主動降調、切割,幾乎是必然選擇。
更大的背景是,英偉達所處的位置已經發生了根本變化。
2020年試圖收購ARM時,英偉達的市值仍在3000億美元規模。而如今,它已經迅速成長為市值超過4萬億美元的超級巨頭。
在這樣的體量下,英偉達幾乎不可能再貿然拋出一筆“史上最大收購”。
現實中的選擇也印證了這一點:2025年以來,英偉達官宣的收購只有寥寥幾例,清一色都是初創公司,具體交易金額大多未予披露。少數被媒體披露價格的案例中,較為典型的是對數據隱私初創公司 Gretel 的收購,交易金額約為 3.2 億美元。
無論從規模還是影響力看,英偉達都刻意避開了“大型并購”的敏感區間。
但這并不意味著英偉達的監管壓力正在減輕。
傲人的市值、在AI芯片領域近乎壟斷的地位,以及并未真正放緩的收購節奏,使反壟斷的陰影始終懸在其頭頂。即便英偉達已經明顯轉向小額、低可見度的收購與類收購,監管機構關注的重點,也早已不再只是交易金額本身,而是這些動作是否在持續鞏固其生態控制力。
前文提到的微軟“掏空”Inflection AI的“變相收購”,美國監管部門已經在進行調查,而且開始對這類AI合作關系整體展開信息收集和評估;英國監管機構更是直接按并購審查框架立案評估,最終雖放行,但也算是為巨頭敲了一記警鐘。
監管機構已經擺明態度——他們不再只盯著“有沒有買下公司”,只要人才被整體帶走、核心能力被轉移、潛在競爭被削弱,即便名義上不是收購,也有可能會被按收購來審視。
英偉達已經今非昔比,它在短短幾年間膨脹為了世界級巨頭。黃仁勛面臨著切實的難題。那就是事到如今,必須收編的,究竟該如何優雅收編?
英偉達一頭扎進與監管機構的貓鼠游戲中。200億美元的“非收購”之含金量,可以相信黃仁勛的判斷力,但這是否會引來監管的審視,還是一個未知數。
參考資料:
1. 硅基研究室:《瘋狂英偉達,瘋狂撒錢》
2. IT之家:《英偉達攪動AI風云:2024年參與50輪融資、投資總額達10億美元,收購公司數量超過去4年總和》
3. 快科技:《Intel 40億美元賣掉的殺軟公司McAfee再次被賣:價值140億美元》
4. 量子位:《Switch的救世主是老黃?》
5. [美]金泰(Tae Kim):《英偉達之道》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直面AI,作者:小金牙
本內容由作者授權發布,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虎嗅立場。如對本稿件有異議或投訴,請聯系 tougao@huxiu.com。
本文來自虎嗅,原文鏈接:https://www.huxiu.com/article/4821378.html?f=wyxwapp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