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安靜,玻璃把陽光切成一格一格,落在花白的頭發(fā)上,82歲的他坐著,面對鏡頭抬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我沒經(jīng)手鑒定,我不是專家,我身體不好,大家別再糾結(jié)真假”,一句話拋出去,像石頭落在水面,漣漪轉(zhuǎn)著圈往外擴,回聲又繞回到他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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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推到1959年,龐增和把“虛齋舊藏”137件交給南博,那時他還在部隊,仇英《江南春》也未曾親眼見過,1961年的專家組里,張珩 韓慎先 謝稚柳給出一句話,“偽得很好,原龐家是當(dāng)真的藏的”,意思很清楚,哪怕非親筆,也屬高仿,仍有價值,1964年紙面換了兩個人名,徐沄秋 許莘農(nóng),身份是征集員,結(jié)論落成兩個字,“假”,評語改變,走向也就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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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身體不好,別糾結(jié)真假”,行程卻很滿,2019年出席“虛齋舊藏”研討會,咨詢費五萬元記賬,2023年登上一家拍賣公司主辦的論壇桌,話筒里吐出一句,“部分畫作確為贗品”,這句話被對方視為“誹謗”,程序隨之啟動。
身體狀況確實有老年常見病,糖尿病 高血壓,住所在南京的一個安靜小區(qū),日常是澆花 臨池 看報,案頭攤著《蘭亭序》,臨寫的年月加起來很長,若當(dāng)年在審核上用同樣的耐心和重復(fù),也許紙面的流向會寫成另一個版本,這個假設(shè)停在他案前的字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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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的名字出現(xiàn)在1997年的申請人一欄,她后來的履歷一路上行,2008年已在要職,63歲時再次被提及,停職調(diào)查這四個字落下,二十八年前的一份表格,拉出今天的問詢,她當(dāng)年的起草與遞交,構(gòu)成這條路徑上不可缺的一段。
公眾把目光放在真?zhèn)危驗檎鎮(zhèn)螞Q定價值,他勸“別糾結(jié)”,因為對他而言路徑已經(jīng)走完,簽過字 交過棒 退了職,他想把日子放回到日常,可桌面上兩個數(shù)字排在一起,“8800萬估價”與“6800元成交價”,像兩枚記號釘在時間線上,問題被固定,記錄被保留,后續(xù)的解釋與責(zé)任,需要回到程序與事實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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