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鴻的這幅作品筆墨飛動質感突出,透著渾厚,與常見書法作品格調明顯不同,你有同感嗎?
作品采用常見豎向布局,但其布局舒朗,行距、列距都很大,顛覆審美,在以往欣賞的書法中少見。
同時,每個字有一定扛肩效果,不突出卻顯整齊,傾斜度較統一,一流大書法家也難做到,不是嗎?
這種處理方式考驗行筆速度拿捏、結構理解及筆法應用能力,單憑這些特點我們恐怕就難以達到。
當代畫家中,徐悲鴻名氣數一數二。因其繪畫名氣太大,很多人忽略其書法。即便有人關注,也僅淺評其為畫家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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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僅以書法水平論,將徐悲鴻書法視為一般 “畫家書”,是低估其水準。他才識超絕、藝術感覺敏銳,書法有相當高度,與同時期書法大家相比也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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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書法起點高,是清末碑學大家康南海入室弟子。康南海崇尚碑學,書法氣勢撼人,其眼界與境界為徐悲鴻創造良好條件。
徐悲鴻書法受康南海影響大,取法北碑《鄭文公碑》《石門銘》等,與康氏相近。但徐書與康書棱角突出、剛猛強悍不同,雄厚中夾帶圓轉,茂密中稍見蕭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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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的書法,并非是那種一見傾心的書寫方式,乍看之下似乎并無太多吸睛之處,但愈觀賞愈覺韻味十足,越品鑒越感意趣盎然。徐悲鴻書法那起伏跌宕的體勢源自康體,不過康體的中宮收束得極為緊密,而徐字的中宮則舒展得灑脫疏朗,這也使得他的書法雖說在精神氣韻上與康體一脈相承,卻在表現細節方面擁有獨特的精妙之處。
疏朗的松快中宮,讓徐悲鴻的書法不像康體那般帶有緊繃之感,因而我們在欣賞徐悲鴻書法時,更多地會被那種天真爛漫的意態所觸動。在用筆的運使上,徐悲鴻常常直抒胸臆,不加以雕琢修飾、不故作姿態,書風呈現出自然雄渾、豪邁質樸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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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對書寫自然追求自覺且明確,多次在言論中批評何紹基書法造作。現存其書法,無論手稿還是創作作品,大多不追求技巧完美,率意十足。
寫得自然隨性,讓書法充滿情趣。他是畫家,對事物造型敏感,創作中很注意字形個性化塑造,力求字各有形態又整體和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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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書法過人之處在于強烈抒情性,疏淡筆畫蘊含悲天憫人情感,有深沉感。其落款 “悲鴻” 二字,結體大小錯落、重心搖曳,似映射早年坎坷經歷與多難感情。
徐悲鴻與業師康南海書法學習路大致相同,但本質有別。康南海是文人式書家,重心在學問;徐悲鴻是純粹藝術家,有強烈書法藝術自覺。他總結書法之美關鍵在形,與康南海認為書法有 “禮樂之美,人道之文” 有本質區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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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徐悲鴻書法勝在 “意趣”“天真”,重自然書寫,筆法形態與行筆變化少。簡化線條與筆法,使其書法缺專業技術表現與感染力。即便如此,其書法在表達心性上表現出色。其可讀性、耐讀性,在 20 世紀名家輩出的書壇也不遜色,甚至在某些方面勝過斤斤計較筆法技法的書法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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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注意到,這里字跡平正,卻有強烈勢感,這種高妙筆法并非人人能掌握,徐悲鴻卻游刃有余,十分輕快。
通篇看,字跡透著溫潤儒雅氣質,單獨看某點畫,力量感也很到位,如豎筆剛強,將柔中帶剛發揮到極致,堪稱典范。
我們看過不少徐悲鴻書法,沒想到其早期手稿已自成一體。看到這樣的字跡會讓人意外,從這份手稿中或許能汲取營養用于書法創作,相信會有所成就。
學習徐悲鴻早期書法會發現,書法不只是技法,更是涵養和 “字外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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