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硯連忙打了車直奔自己的門診。
剛踏進門,就看到助理慌慌張張地拉住自己,“是傅總帶那個陸云深來拿古籍,剛好這位患者進門,他非要練一下您的鬼門十三針,現在患者已經吐血昏迷了!”
一邊的陸云深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撲在傅星晚懷里。
“怎么辦啊!星晚姐!”
傅星晚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切有我。”隨即看向了顧青硯。
“青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看還能不能補救。”
他顧不得許多,掀開了診室的簾子。
這位患者原本是上熱下寒的尋常病癥,可他皮膚上的針刀卻刺在了最忌諱的死穴上!
顧青硯只能將手上的繃帶拆下,忍著劇痛拿起針刀。
還不等他施救,門外趕來的病患家屬一腳將他踹在一邊。
“你把我哥怎么了!庸醫!”
“我打死你!”
這一腳踹的力氣十足,顧青硯撞在中藥柜上,小抽屜瞬間掉落悉數砸在了他身上。
“不是我施針的!”
他剛開口,家屬被氣得發笑,指著他身上的狗血大罵:“不是你,你怎么一身的血?”
助理指著陸云深,“明明是這個人,你們不要搞錯對象了!”
家屬怒視著另一邊的兩人,卻在看到傅星晚的那一刻,收斂了身上的戾氣。
“傅總,您怎么在這?”他看著陸云深被傅星晚抱在懷里,一時不敢發難,“傅總,我信你,只要你告訴我是誰讓我哥哥變成這樣的我就信。”
“星晚姐……我真的好怕!”
陸云深聲音里帶著哽咽,全然沒了白天的囂張。
顧青硯的額頭已經被砸得鮮血直流,染得眼前一片血紅。
他抬起頭看著傅星晚臉上猶豫的神色,心里一片荒涼。
靠別人沒用,只能靠自己。
“那里就有監控!”
“是顧青硯。”
傅星晚跟顧青硯同時開口。
家屬叫人把患者送去醫院,隨后徑直走到他身前,“傅總可是我們家的大客戶,只要是她說,我就信。我哥哥不能白受這些罪,我要你也跟他一樣!”
他拿起桌上的針灸長針,按著顧青硯的手直接插在了他的指甲里!
“啊——”
顧青硯凄厲的叫聲讓傅星晚心疼不已,“我給你的公司直接追加一千萬,放開他。”
家屬早就看透其中的端倪,繼續拿著鋼針穿進顧青硯的指甲。
“傅總,英雄不能當兩次。我哥哥確實因為這兩個男人的其中之一受了苦,是你選了他。我讓他還回來理所應當,你總要讓我出了這口氣對吧?”
“不然咱們就報警看看,反正這里有監控!”
傅星晚的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
“你最好說到做到。”
顧青硯聽到她的話劇烈地掙扎起來。
“傅星晚!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家屬拿著手機拍攝,將他其余的手指都插入了針灸針。
陸云深看著這一幕渾身發抖,在傅星晚耳邊小聲說著:“好可怕,早知道我就不練手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顧青硯痛得渾身都是冷汗,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鋼針刺穿,鮮血淋漓。
他怎么也沒想到只是為了保全陸云深中醫天才的名頭,傅星晚竟然這樣顛倒黑白。
他的身體晃了晃,噴出一口血便倒在了地上。
顧青硯好似做了一個夢。
傅星晚站在雪山之巔,單膝跪在顧青硯身前。
“此刻我高于世間一切,唯低于你,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他剛要伸手,畫面一轉,又變成了那個昏暗的地下室。
傅星晚坐在真皮沙發上,一根一根地把他的骨頭敲碎。
“青硯,你怎么敢忤逆我?”
他仿佛墜入了冰與火的漩渦,怎么也掙扎不開。
顧青硯這才明白她的愛如同飲鴆止渴,每次只會短暫地得到救贖,隨后又落入更深的深淵。
他好后悔。
后悔愛上她。
后悔闖進了不屬于他的世界。
傅星晚,我寧愿從沒認識過你!
……
再次睜開眼時,顧青硯已經躺在了病床上,兩只手包著厚厚的紗布毫無知覺。
“你的手指受損嚴重,傷到神經,可能已經不能拿起針灸刀了。”醫生語氣里帶著遺憾。
顧青硯掙扎著坐起來,撥通了那個塵封很多年的電話。
“我答應你了,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我要陸云深跟傅星晚付出代價!”
聽到對面應聲答應,他總算松了口氣。
“你要讓我付出什么代價?”
傅星晚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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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硯緩緩轉過頭,“你知不知道,我的手廢了?”
傅星晚看著他慘白的臉,神色愧疚:“我會補償你,青硯,就罰我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不好!”
顧青硯坐直了身體,眼里噙滿淚水。
“杏林堂花費了我多少心血才有了今天的模樣,我父親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他的針法被傳承下去!”
“現在因為陸云深,杏林堂關門停業了!”
傅星晚將他攬在懷里,輕拍著后背。
“云深也是好心想幫你,不過關門也好,你可以不用那么累,專心待在我身邊做傅先生。”
她說這話的表情深情依舊。
可顧青硯的心卻越來越冷。
接下來的日子,傅星晚都守在顧青硯身邊,甚至打水盛飯這種小事她都親力親為。
她每天陪著去做手部康復,細心地幫顧青硯擦著汗。
顧青硯在醫院足足住了十天。
出院那天,面對傅星晚的溫柔呵護,顧青硯依然冷著臉沒有回應。
回到別墅后,她從身側拿出一只高檔首飾盒。
“岳父的事我很抱歉,我也讓人幫他收了尸,留了一塊骨頭,讓你有個安慰。”
“青硯,開心一點。”
顧青硯顫抖地打開錦盒,里面還帶著干涸血跡的一小塊指骨靜靜地躺在里面。
“星晚姐姐,我今天沒課來看你!”
就在這時,陸云深蹦蹦跳跳地跑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顧青硯手里的盒子,直接搶在手里。
“我還以為是什么首飾呢!原來是塊骨頭,星晚姐,我也好想要!這骨頭磨成粉做個擺件可以驅邪呢!我最近總是做噩夢。”
顧青硯頓時瞪大了眼睛,想要奪回來。
“誰準你拿走的!還給我!”
傅星晚一把按住他的手,“青硯,不然你……”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顧青硯再也無法忍受她對陸云深無下限的縱容。
他用力朝著傅星晚扇了一巴掌。
“那是我父親!你還是不是人?”
陸云深聽到這竟然是人骨,嚇得直接扔了出去。
“什么?這是人骨頭?好晦氣!我還以為是什么狗啊貓啊的呢!”
那塊骨頭被他大力扔出窗外,一只寵物犬跳了起來直接吞了下去。
陸云深拉著傅星晚的胳膊,聲音甜膩。
“星晚姐姐,你看,招財好厲害啊!我們教它那么多次它終于學會了,可惜還是太笨,不能什么臟東西都吃下去。”
顧青硯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真的是大錯特錯!
信了傅星晚一次又一次!
顧青硯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沖著陸云深就要扎去。
“青硯,你冷靜一點,你怎么能為了個死物就要傷人性命?”
傅星晚擋在陸云深身前,徒手握住了尖刀,鮮血直流。
顧青硯已經紅了眼,“如果那是你父親,你能不能冷靜下來?”
“星晚姐姐!你的手!”
陸云深驚叫起來,拿起花瓶就砸在顧青硯的頭上。
“顧老師,你不能傷害她。”
顧青硯搖晃了兩下,一陣無力便摔在碎片上。
傅星晚想要去扶他,被陸云深按住。
他小心地捧起那只受傷的手輕輕吹氣,“都流血了,你怎么這么傻要擋在我面前?”
顧青硯躺在地上,額頭上的鮮血流進眼眶,染得眼前一片血紅。
他恍惚間想起自己被醫鬧的患者持刀威脅。
是傅星晚擋在自己身前,胸口的疤痕到現在還在。
自己也是這樣流著淚問她,為什么這么傻?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往后余生都會如此。”
傅星晚,你的往后余生。
竟只有短短幾年!
……
再次醒來,顧青硯是被一陣刺痛喚醒。
他迷茫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的太陽穴跟頭頂正插著幾根電針。
自己也被束縛在病床上。
這是……給精神病人治療的電針?
陸云深站在病床邊,臉上也沒了柔弱,只剩下病態的癲狂。
“青硯哥,你肯定是因為伯父的死被刺激的精神錯亂,電針療法會讓你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的。”
“我喜歡了星晚姐那么多年,憑什么你后來者居上?我告訴你,你爭不過我的!”
傅星晚進門時,陸云深又恢復了小白兔的模樣。
她溫柔地摸著顧青硯的臉。
“青硯,等治療過后我再來接你,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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