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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歲的陳先生原本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身為國企職工的他,在體檢后卻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從舒蘭市人民醫院多次致電催促手術,到“多做一個支架多活十年”的勸說,再到一次手術植入6個心臟支架后心臟驟停離世,這起悲劇揭露了醫療系統中一個令人憂心的現象:當經濟效益凌駕于醫療指征之上,患者便可能從“被治療者”淪為“被傷害者”。
一場本可避免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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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醫療鑒定報告,陳先生術前“無急性心肌缺血癥狀、心肌損傷標志物等無明顯異常”。這意味著,這次手術缺乏明確的緊急醫學指征。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醫院在三個多月內7次致電患者,以“專家要來”“攢夠患者”為由催促手術,其行為已超出了正常醫療隨訪的范疇,更像是完成指標的“業務推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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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值得關注的是,手術前承諾的知名醫院專家并未主刀,而是由當地醫院醫生操作。一次性植入6個支架,術后半小時即出現心臟驟停,最終導致患者死亡。鑒定報告明確指出:“醫方沒有進行評估,適應癥選擇欠準確,存在醫療過錯。”
過度醫療:當治療變成傷害
這起悲劇是過度醫療的典型案例。過度醫療是指超過疾病實際需要的診斷和治療行為,包括不必要的檢查、用藥、手術等。在心臟支架領域,這一問題尤為突出:
1. 經濟驅動下的醫療決策:心臟支架手術費用不菲,醫院和科室可能存在創收壓力。
2. 防御性醫療的變異:部分醫生為避免“治療不足”的指責,轉而采取“過度治療”。
3. 患者信息不對稱:患者缺乏專業醫學知識,往往被動接受醫生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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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的遭遇并非孤例。近年來,類似“小病大治”、“輕癥重治”的案例時有發生,反映出部分醫療機構偏離了“以患者為中心”的初心。
醫療倫理與經濟效益的博弈
醫院負責人在回應中稱多次致電是“負責任的回訪”,但醫學倫理要求,任何治療決策應基于明確的醫療需要,而非醫院或醫生的經濟利益。當“回訪”變成“推銷”,當“治療建議”變成“業績指標”,醫療的本質便被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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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定機構認定醫患雙方責任對等,這一結論引發了家屬的強烈不滿。患者雖有基礎疾病,但無癥狀情況下被勸說進行高風險手術,醫院的責任顯然不止于此。55%的調解責任認定和約50萬元的賠償,難以彌補一個家庭失去頂梁柱的傷痛,也難以體現對過度醫療行為的應有懲戒。
制度反思與行業警醒
這起悲劇應引起整個醫療行業的深刻反思:
首先,必須嚴格遵循診療規范。心臟支架植入有明確的適應癥指南,任何偏離都應被嚴格審查。無癥狀、無明確指征的患者,不應成為介入治療的對象。
其次,建立有效的監督機制。對高值耗材使用、高費用手術應建立額外的審核程序,防止經濟利益影響醫療決策。
再者,強化醫療倫理教育。醫生應牢記希波克拉底誓言中“首先,不傷害”的原則,將患者利益置于首位。
最后,完善醫療糾紛解決機制。當發生類似悲劇時,應有更加公正、透明的責任認定和賠償標準,避免弱勢患者家庭陷入漫長的訴訟困境。
回歸醫療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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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的生命定格在42歲,留下年近七旬的母親、失去丈夫的妻子和沒有父親的孩子。他的悲劇不應只成為一紙鑒定報告上的冰冷文字,而應成為推動醫療系統反思與改革的契機。
醫療的本質是救死扶傷,而非商業交易;醫生的職責是減輕病痛,而非完成指標。當白大褂被經濟利益染色,當聽診器聽到的是創收而非心跳,醫療便失去了它最寶貴的初心。
愿陳先生的離世能敲響警鐘,推動醫療行業刮骨療毒,真正回歸“以患者為中心”的本質。唯有如此,才能避免下一個家庭承受這樣的悲劇,才能重建醫患之間本應堅如磐石的信任關系。
生命無價,醫療有度。在經濟效益與醫療倫理的天平上,我們永遠應把砝碼加在后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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