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那個冬天,山西汾陽北山的雪窩子里,發生了一件能捅破天的大事。
一個下級營長,居然敢在火線指揮部里,公然下了頂頭上司的槍,還把指揮權給奪了。
這在任何朝代、任何軍隊里,那都是掉腦袋的重罪,是犯上作亂。
可偏偏就是這次“造反”,硬是從鬼門關把一千多號人給拽了回來。
這事兒聽著邪乎,但在那個命比紙薄的年代,活下來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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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想到,這一晚的爭吵,直接終結了一位老紅軍的軍事生涯。
咱得先說說這位被奪權的團長陳菊生。
這人可不是軟柿子,那是紅二軍團出來的老底子,身上彈孔比勛章都多。
就在這事兒發生的前幾天,大概是元旦那會兒,六團剛硬碰硬頂住了一波日軍掃蕩。
這本來是好事,可也就是這場勝利,把陳團長的眼睛給蒙上了。
他覺得對面的鬼子也就那么回事,既然上次能頂住,這次只要只有這股子不怕死的勁兒,就沒有拿不下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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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比老司機開車,覺得閉著眼都能摸回家,結果路早就被挖斷了。
陳菊生最大的失誤,就是沒發現對手換人了。
這次摸上來的不是普通日本步兵,而是一支專門搞夜襲的精銳特戰隊。
這幫鬼子那是真陰,趁著夜色,像野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北山的制高點。
等陳菊生還在山腳下按部就班布置防御,琢磨著怎么跟鬼子打陣地戰的時候,人家的重機槍早就架好了,黑洞洞的槍口居高臨下,就等著六團的人往里鉆。
戰斗一打響,那場面簡直沒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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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占據了絕對的上帝視角,子彈跟潑水一樣往下泄。
咱們都知道,打仗最忌諱的就是“仰攻”,尤其是在北山那種鬼地方,到處是絕壁,人在下面跑,那就是活靶子。
六團的戰士們那是真英勇,聽著號令就往上沖,可這根本不是打仗,這是單純的送命。
一波波人沖上去,像割麥子一樣倒下來,連敵人的臉都沒看清,血就把石頭縫都填滿了。
這個時候的陳菊生,那股子倔勁兒上來了。
他腦子里那是只有“狹路相逢勇者勝”的老皇歷,覺得只要人多、只要敢沖,就沒有攻不下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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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紅著眼珠子下令:二營給我上!
拿不下來提頭來見!
這命令聽著提氣,其實就是把戰士往火坑里推。
通訊員跑來報告傷亡數字,他聽都不聽,就一個字:打!
他在前沿陣地看得真真的,這么打下去,別說二營,整個六團都得交代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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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腦子活泛,他趴在死人堆里觀察了半天,發現了一個救命的細節:雖然正面那是鐵板一塊,根本啃不動,但是北山兩側有著大片的密林。
那地方雖然難走,但恰恰是日軍機槍的死角。
如果這會兒能立刻停下這種自殺式的沖鋒,帶著主力鉆進林子里,利用地形穿插出去,不僅能保住命,搞不好還能繞到敵人屁股后面咬一口。
結果可想而知。
陳菊生那種老資格,哪能聽得進一個營長的咋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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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這就叫動搖軍心,這就叫怕死。
他當時就拍了桌子,那句“老子斃了你”可不是說著玩的,警衛員的槍栓都拉開了。
這時候,屋子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他和旁邊的政治處主任張范對視了一眼——這一眼,決定了六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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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范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再由著團長這么蠻干,大家伙都得去見馬克思。
兩人心照不宣,當場就把陳菊生給“架空”了。
他立刻下令停止正面強攻,所有部隊化整為零,像泥鰍一樣,一頭扎進了兩側那黑黢黢的密林里。
這一招那是真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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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的重火力都在正面擺著呢,根本沒想到這幫被逼入絕境的土八路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敢鉆那種連猴子都難走的林子。
雖然在突圍的路上,六團還是遭到了攔截,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好幾個連隊都被打散了,但主力骨架算是保再住了,沒被鬼子給一鍋端。
等到第二天太陽出來,滿身是血的戰士們沖出包圍圈,回頭看那座北山的時候,好多漢子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一晚,太慘了。
六團雖然活下來了,但也是傷筋動骨,元氣大傷。
這種傷,不光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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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之后,算賬的日子來得特別快。
晉綏軍區第八分區的調查組下來得雷厲風行。
這時候誰也沒給陳菊生這位老紅軍留面子。
調查結論那是相當不客氣:指揮僵化,死守教條,聽不進不同意見,拿戰士的生命當兒戲。
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這種家長式的獨斷專行,那就是最大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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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結果也很干脆,一紙命令下來,陳菊生被撤職,離開了團長的崗位。
這位曾經在戰場上叱咤風云的老將,就這么黯然退場了。
說到底,歷史這玩意兒挺殘酷的。
它不看你以前立過多少功,也不看你資歷有多老,它就看你在關鍵時刻,能不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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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六團的這段往事成了晉綏軍區的一個反面教材。
它時刻提醒著后來的指揮員:戰場上沒有什么金科玉律,哪怕你是天王老子,要是看不清形勢,這代價就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而那位被撤職的陳菊生,后來轉到了地方工作,直到八十年代才去世,再也沒帶過兵。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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