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地產不行了，工科生的“春天”終于要來了？

作者： 李 老 白

首發：老白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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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前面十年什么專業最吃香？

無疑是金融業與房地產行業。

這倆按專業來分的話其實都屬于文科，所以張雪峰之前的那個“文科無用論”，至少不適用于之前的那十年、二十年。

金融與房地產這倆行業的從業者的薪資水平，在很長時間內是傲視群雄的。

以至于很多人雖然一開始學的是工科，畢業后也千方百計地擠進那倆行業。

這種情況并非我們的特例。

在《以日為鑒》一書中作者介紹說：

在泡沫經濟年代，如果你是名校畢業的理科生，畢業之后加入了一家制造業公司，那大概率是沒能找到銀行和證券業的職位，大概率會被同學恥笑，因為你們的薪酬能夠相差數倍。

數據顯示，東京地區的理工科大學畢業生中，愿意進入制造業工作的，1986年時有60%，而到1989年時就只剩下37%了。

一切都來自那只“看不見的手”的引導。

自廣場協議簽署的第二年起，日本土地均價上漲40%。

同年，報考理工科專業的學生人數開始急速下降，至90年代初時整整減少了1/3。

誰是那個年代的熱門專業？

商學院和經濟學院。

以至于很多學生一開始其實是報考商學院和經濟學院的，只不過僧多粥少，不得不選擇第二志愿的理工科就讀。

當時日本社會精英甚至認為：

“時下學子好逸惡勞，不愿終身浸泡于實驗室，埋首艱深的理工學科，并認為理工學科既不浪漫，又缺乏自我表現空間。”

就跟我們這邊俞敏洪說“北大和清華培養了太多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異曲同工。

當然我們知道后來日本泡沫破滅，迎來了長時間的衰退。

這會成為工程師們崛起的契機嗎？

02/

隨著泡沫的破滅，金融與房地產行業確實不再是香餑餑了。

與之相反的是，制造業卻成為日本泡沫破滅后第一個走出普遍性利潤虧損的行業。

此消彼長之下，按理說日本應該會迎來一個工程師的春天。

但事實并非于此。

造成這個的有三個原因：

1）產業出海

面對國內的內卷，日企選擇的走出困境的方式是出海。

1994年開始，日本產業紛紛向海外轉移，依靠海外市場與廉價的勞動力，眾多日企逐漸走出了虧損的困境。

制造業正是在這個階段扭虧為盈，成為日本泡沫破滅后第一個走出普遍性虧損的行業。

到1995年，工業企業的大類利潤就已經跟泡沫前大體持平了。

但是，產業出海意味著大量崗位也隨之轉移到海外。

也就是崗位確實增加了，但增加的都是海外的，比如中國；對于本土工科崗位來說，它非但沒有增加，反而是減少的。

這就帶來了新一輪的、更加猛烈的工程師內卷。

據國際勞工組織統計，1994年時日本每周工作超過60個小時的工程師占比是13%，到2004年時就增加到19%了。

也就是說，有接近1/5的工程師每周工作6天，平均每天10個小時以上。

同時內卷還來自于房貸的壓力。

在這個階段大量職工是背著房貸的，工程師群體也不例外。

在房貸的壓力下，本土工程師們輕易不敢離職，就只能通過不斷內卷來保證不失業。

那對于正在讀書準備選專業的學生們來說，工科無疑是個“天坑”，可以說是低薪加班與高額房貸的代名詞，真是誰沾上誰倒霉。

2）產業分化

這表現在產業出海過程中，高端產業與中低端產業的冰火兩重天。

海外廉價的勞動力和高附加值的商品，使日本迅速完成了產業升級和海外市場開拓的目標。

但這個過程中也加速了制造業內部的分化：

高端制造業增長迅速，而中低端制造業則持續下行。

數據顯示，1994~2012年間，日本高端制造業占制造業的總產值比例從48%增加到65%。

其中電子、汽車、機械三大產業一騎絕塵。

而中低端制造業里，除食品行業外，什么鋼鐵啊、紡織啊之類的都出現兩位數以上的產能下滑。

要知道，后兩者一直是日本工業的基石。

這意味著大量的中低端制造業崗位的減少，所以，如果你不幸成為那個時代的一名中低端制造業的從業者的話，等待你的將是長達30年的內卷。

30年，差不多就是一輩子了。

3）產業演變

經濟社會的發展總是第三產業越來越發達。

日本也一樣，隨著產業出海的浪潮，服務業的用工需求迎來一波急速擴張。

1994年全民出海后，社科類營銷與研究人才緊缺。

以零售、信息與醫療為主的三大服務業職工人數年增長一度超過7%， 1998年至2005年日本服務業貿易輸出額年增速達到8%以上。

這一點也符合產業分工的需求，原本是設計-制造-銷售一條龍，現在他們把制造外包給別的國家（比如中國），僅留下兩頭利潤最高的部分。

那相應的對崗位的需求也就變成設計和營銷這類文科崗位了。

結果就是大量制造業的工程師受不了底薪內卷環境，跳槽到服務業，工程師反而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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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寒冬下，理工科會迎來就業“春天”嗎？

看了日本的例子，我不敢說是。

在經濟學領域有個專門的名詞叫工程師紅利，意思通過理工人才推動技術創新，從而提高勞動生產率和降低生產成本。

擴建理工科大學，招收理工科學生，利用工程師紅利來促進經濟增長本來是一條很好的路徑。

但這一切需要好的市場的支撐。

如果走內需，我們確實有一片廣闊的市場，這是日本這個小島所不能比的。

但此時的我們比90年代的日本國民要窮多少？

我們又能有多大的消費能力？

這一切都是存疑的。

如果也走產業出海，則我們完全可能會復刻日本的歷史走向。

產業出海確實能從整體上給我們帶來增長，幫助我們走出經濟衰退的危機。

但產業出海同時也意味著諸多崗位的遷出，其中以制造行業為最。

那這個消息對于制造業內的工程師們來說，就未必是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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