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要么你讓她滾,要么你們倆一起滾出我家門!"婆婆拍著桌子,眼睛瞪得像銅鈴,手指直指著我的鼻子。我站在客廳中央,全身發(fā)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丈夫小軍站在我和婆婆之間,臉色蒼白:"媽,您先消消氣,這事不能急..."
"急?我們老劉家等了五年了!你看看隔壁老王家,孫子都會叫爺爺了!"公公坐在沙發(fā)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給她五年時間夠久了。"
我叫林芳,今年三十二歲,和小軍是大學同學。結(jié)婚五年來,我們感情一直很好,唯一的遺憾是一直沒能懷上孩子。剛開始公婆還很和氣,可隨著時間推移,尤其是村里其他同齡人都抱上孫子后,他們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今天,婆婆直接攤牌,逼著小軍和我離婚。
看著丈夫為難的表情,我的心一點點沉到谷底。
回到自己房間,我靠在窗邊,看著院子里的老槐樹發(fā)呆。五年前嫁到這個小村莊時,我滿心歡喜。城里姑娘嫁到鄉(xiāng)下,雖然條件艱苦些,但小軍疼我,公婆也待我如親生女兒。
可自從發(fā)現(xiàn)我"不下蛋",一切都變了。
"芳,你別難過。"小軍輕輕推開門,坐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我不會離婚的,我們再去大醫(yī)院檢查看看。"
"檢查都做過多少次了,醫(yī)生說我輸卵管有問題,需要做試管嬰兒,花費太大..."我哽咽著,"而且成功率也不高。"
小軍沉默了。他是家里獨子,父母退休后全指望他養(yǎng)老送終,更盼著抱孫子。我們在縣城打工,每個月工資加起來不過一萬出頭,試管嬰兒動輒就要七八萬,還不一定成功。
"咚咚咚",婆婆敲門進來,臉色緩和了些:"芳啊,我不是故意兇你。你是個好媳婦,可是...劉家必須有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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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眼淚滴在手背上。婆婆嘆了口氣:"我托人打聽了,鎮(zhèn)上王醫(yī)生的侄女去年做試管成功了。要不...我們出一半錢?"
這已經(jīng)是婆婆最大的讓步了。但我知道他們的養(yǎng)老錢也不多,拿出來幾萬元,對他們是天文數(shù)字。
"媽,我會想辦法的。"小軍堅定地說。
夜深了,我輾轉(zhuǎn)難眠。小軍摟著我說:"芳,我們先搬出去住吧,離開這個壓抑的環(huán)境。"
第二天,我們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公公坐在院子里抽悶煙,婆婆在廚房里哭泣。臨走時,婆婆塞給我一個紅包:"拿去看病用,別和你公公說。"
我們租了縣城邊上的小房子,生活變得拮據(jù)。小軍白天上班,晚上還接了份送外賣的活。我看著他每天疲憊的樣子,心如刀絞。
三個月后,我們攢夠了錢,去省城做試管嬰兒的檢查。醫(yī)生翻看著我的檢查單,突然問:"你們之前去過哪家醫(yī)院檢查?"
原來,我并非輸卵管問題,而是激素水平異常,只要調(diào)理就有機會自然受孕!那家縣醫(yī)院的誤診,讓我們白白承受了五年痛苦。
回家路上,小軍緊緊握著我的手:"芳,咱們被騙了五年,但未來還長著呢。"
按照醫(yī)生的建議,我開始服藥調(diào)理。半年后的一個清晨,我發(fā)現(xiàn)自己晨吐嚴重。
驗孕棒上兩道杠清晰可見時,我和小軍抱頭痛哭。
懷孕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公婆耳中。一個周末,他們提著滿籃子的雞蛋、水果來看我們。婆婆見到我,愣了半晌,然后突然抱住我:"對不起,兒媳婦,是我們錯怪你了。"
公公不善言辭,只是偷偷抹淚。
孕期檢查,醫(yī)生告訴我們是雙胞胎。公婆激動得像孩子一樣,立刻在村里炫耀起來。婆婆每周都來幫我做家務,還煲各種補湯。
"以前是我們不對,芳啊,你別記恨婆婆。"她搓著我的手說。
看著她滿是皺紋的臉和期盼的眼神,我點點頭:"媽,都過去了。"
七個月后,我順利生下一對龍鳳胎。看著小生命在我懷里,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幸福的淚水。小軍激動地對著孩子們說:"爸爸會讓你們幸福快樂地長大。"
公婆搬到縣城來幫我們帶孩子。婆婆時常感嘆:"早知道會有雙胞胎,之前就不該那么糊涂。"
我常想,生育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不應該成為衡量一個女人價值的唯一標準。但在重視傳宗接代的鄉(xiāng)村,這種觀念根深蒂固。所幸我們挺過來了,不僅得到了孩子,更重要的是家人間的理解與和解。
如今,看著孩子們在院子里歡笑,公婆和藹的目光,以及小軍溫暖的懷抱,我知道,幸福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但只要堅持,陽光總會穿透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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