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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羹堯大勝回朝那天一老道卻突然跪地磕頭痛哭指那把御賜金刀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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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羹堯大勝回朝那天,一老道卻突然跪地磕頭痛哭,指著那把御賜金刀慘叫:將軍快扔了它

      雍正二年,十月。

      京師,德勝門外。

      秋風卷起漫天的黃沙,卻掩蓋不住這座古老帝都前所未有的狂熱。

      數十萬百姓夾道歡迎,黃土墊道,凈水潑街。

      遠處的地平線上,黑色的旌旗遮天蔽日,如同一片移動的鋼鐵森林。馬蹄聲如雷鳴般滾過大地,震得城墻都在微微顫抖。

      這是大將軍年羹堯凱旋的日子。

      平定青海,擊潰羅卜藏丹津,將大清的版圖向西延伸了數千里。這一仗,打出了國威,也打出了年羹堯不可一世的威名。

      隊伍的最前方。

      年羹堯跨騎在一匹純黑色的汗血寶馬之上。

      他身穿御賜的四團龍補服,頭戴雙眼花翎,面容黝黑而剛毅。他的眼神睥睨四方,透著一股只有手握生殺大權的統帥才有的傲慢。

      在他的腰間,懸掛著一把極其醒目的佩刀。

      那不是普通的兵器。

      那是雍正皇帝親自解下,賜給他的“靖邊金刀”。

      刀鞘由純金打造,鑲嵌著九顆碩大的紅寶石,在秋日的陽光下折射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

      “大將軍威武!”

      “大將軍千歲!”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年羹堯沒有制止那句僭越的“千歲”。他只是微微昂起頭,享受著這屬于他的巔峰時刻。

      就在隊伍即將踏入德勝門的那一刻。

      異變突生。



      一個衣衫襤褸、滿頭白發的老道士,突然像個瘋子一樣,沖破了御林軍嚴密的防線。

      他不要命了。

      他直接撲倒在年羹堯的馬蹄前,額頭重重地磕在堅硬的青石板上。

      “砰!砰!砰!”

      三聲悶響,血流如注。

      戰馬受驚,嘶鳴著揚起前蹄。

      年羹堯勒住韁繩,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瘋道士,眼中殺機畢露。

      “哪來的瘋子?沖撞大駕,拖下去,斬了!”

      “慢著!”

      老道士猛地抬起頭。

      鮮血順著他滿是溝壑的臉龐流下,但他那雙渾濁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年羹堯腰間的那把金刀。

      隨后,他發出了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

      那聲音,像是夜梟啼哭,又像是厲鬼索命,瞬間穿透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將軍!”

      “快扔了它!”

      “那是把吃人的刀啊!!”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周圍的歡呼聲戛然而止。上萬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年羹堯的腰間。

      那把象征著無上榮耀、代表著皇權的御賜金刀,此刻在陽光下仿佛透著一股森森的寒意。

      年羹堯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他是誰?

      他是撫遠大將軍,是皇上的恩人,是這大清國的柱石。

      在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刻,竟然有人讓他扔了皇上御賜的寶刀?

      這是詛咒。

      更是大不敬。

      “妖言惑眾。”

      年羹堯冷冷地吐出四個字,手中的馬鞭猛地揚起,指著地上的老道士。

      “來人,把這個瘋道士的舌頭割下來,給本將軍祭旗!”

      兩名親兵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按住了老道士。

      但老道士沒有掙扎。

      他的身體被壓在地上,脖子被膝蓋頂住,但他依然拼命地昂起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

      “將軍啊!貧道是在救你啊!”

      “亢龍有悔,盈不可久!”

      “那刀上……那刀上纏著九九八十一條冤魂啊!”

      “你看不到嗎?那刀鞘里流出來的不是金光,是黑血啊!”

      老道士的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杜鵑啼血。

      “黑血?”

      年羹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金刀。

      純金的刀鞘,光潔如新,哪里有什么黑血?

      “胡說八道!”



      年羹堯怒極反笑,“這刀乃是皇上貼身之物,隨皇上登基,沾的是真龍之氣,鎮的是天下妖邪!你個老雜毛,敢污蔑圣物?”

      “那是以前!”

      老道士被人按在地上,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亮得讓人心慌。

      “那是皇上的刀,在天子手里,自然是龍氣。”

      “但到了將軍手里,它就成了‘殺器’!”

      “將軍,你回頭看看!”

      “看看這漫天的黃沙,那都是因為這把刀引來的煞氣啊!”

      “三個月!”

      老道士突然凄厲地吼道,聲音尖利得刺破了風沙。

      “只要這把刀還在你身邊,不出三個月,年家滿門,雞犬不留!”

      這一聲怒吼,實在是太滲人了。

      連年羹堯胯下的那匹久經沙場的汗血寶馬,都退后了兩步,不安地刨著蹄子,鼻孔里噴出粗氣。

      周圍的百姓更是嚇得跪倒一片,瑟瑟發抖。

      在這個迷信的年代,這種當眾發出的毒誓,沒人敢當耳旁風。

      年羹堯的心里,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

      但他不能露怯。

      他是大將軍,要是被一個瘋道士幾句話就嚇得扔了御賜寶刀,那他以后還怎么統領三軍?還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把他帶走。”

      年羹堯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煩躁與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關進死牢。嚴加看管,別讓他死了。”

      “本將軍倒要看看,三個月后,死的是我年家,還是你這個妖道!”

      “起駕!進城!”

      馬鞭落下。

      隊伍繼續前行。

      但那種喜慶的氣氛,已經徹底沒了。

      風似乎更冷了。

      吹在年羹堯的后背上,像是一只只冰涼的手,隔著鎧甲撫摸著他的脊梁。

      老道士被拖走了。

      但他留在青石板上的那灘血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像是一只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年羹堯遠去的背影。

      是夜。

      年大將軍府,張燈結彩。

      這是一場極盡奢華的慶功宴。

      朝中權貴,除了幾個死對頭,幾乎全都到了。連皇上的親弟弟果親王都親自來賀喜,送來了整整十車的賀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大廳里歌舞升平,舞姬們的水袖如同云霞般翻飛,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年羹堯坐在主位上,手里端著九龍玉杯,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手,始終若有若無地搭在腰間的那把金刀上。

      白天那個老道士的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肉里。

      “黑血……三個月……”

      他喃喃自語。

      “大將軍,今日凱旋,為何眉頭緊鎖啊?”

      坐在下首的一位謀士,名叫趙鳳鳴,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趙鳳鳴是年羹堯的心腹,足智多謀,人稱“小諸葛”。很多軍國大事,年羹堯都會問他的意見。



      年羹堯看了他一眼,揮揮手,屏退了左右舞姬和閑雜人等。

      大廳里安靜了下來。

      “鳳鳴啊。”

      年羹堯解下腰間的金刀,重重地拍在紫檀木的桌案上。

      “當”的一聲巨響。

      純金的刀鞘在燭火下泛著幽冷的光。

      “你也覺得,這把刀不祥嗎?”

      趙鳳鳴看了一眼那把刀。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湊近了些,仔細端詳。

      “將軍,此刀乃萬歲爺御賜,名為‘靖邊’,意在安邦定國。這是無上的榮耀,是皇恩浩蕩,怎么會不祥?”

      “可是那個老道士……”

      “一個瘋子罷了。”

      趙鳳鳴笑了笑,給年羹堯倒滿了酒。

      “將軍殺伐果斷,手中亡魂何止千萬?就算是真有煞氣,也被將軍的虎威鎮住了。何必在意一個瘋言瘋語?”

      年羹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話雖如此。”

      “但那老道士有一句話,讓我很不舒服。”

      “哪一句?”

      “他說,這刀在皇上手里是龍氣,到了我手里,就是殺器。”

      年羹堯瞇起眼睛,手指輕輕撫摸著刀柄上那顆最大的紅寶石。

      “皇上把這刀賜給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他說:‘亮工,此刀如朕親臨。見刀如見朕。你要替朕,守好這大清的江山。’”

      趙鳳鳴點了點頭,“這是皇上的信任啊。”

      “信任?”

      年羹堯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鳳鳴,你跟了我十年了。你也知道,皇上是什么樣的人。”

      “他是刻薄寡恩之主。”

      “當年跟我一起扶保他登基的隆科多,現在是什么下場?雖然還掛著舅舅的名頭,但權力已經被架空了一半,家里也被安插了眼線。”

      “我這次大勝回朝,功高震主。”

      “皇上不僅賜了我這把刀,還賜了我雙眼花翎,賜了我兒子爵位。這恩寵,是不是太重了?”

      “重得……像是斷頭飯?”

      趙鳳鳴的手抖了一下,酒灑出來幾滴。

      他驚恐地看著四周,壓低聲音:

      “將軍慎言!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是謀反的大罪!”

      年羹堯沒有理會他的恐懼。

      他只是盯著那把刀,仿佛那是某種活物。

      “你說,這把刀里,會不會藏著什么東西?”

      “比如……皇上想殺我的念頭?”

      就在這時。

      一陣陰風突然吹開了大廳緊閉的窗戶。

      “呼——”

      燭火劇烈搖曳,瞬間滅了一半。大廳里光線驟暗,陰影在大紅色的柱子上張牙舞爪。

      放在桌案上的那把金刀,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竟然發出了一聲極其細微的、類似于金屬蜂鳴的聲響。

      “嗡——”

      聲音很輕。

      但在寂靜的大廳里,卻清晰可聞。

      緊接著。

      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年羹堯養在身邊的一只藏獒,平時兇猛無比,連老虎都敢斗,是西域進貢的獸中之王。

      此刻,這只藏獒突然從桌子底下竄了出來。

      它沒有像往常一樣對著陌生人狂吠。

      它對著那把金刀,露出了極度恐懼的表情。

      它夾著尾巴,發出了“嗚嗚”的哀鳴聲,身體瑟瑟發抖,四肢趴在地上,像是在跪拜,又像是在求饒。

      甚至,在后退的過程中,它嚇得尿了一地。

      年羹堯和趙鳳鳴對視一眼。

      兩人的后背,同時竄起了一股涼氣。

      慶功宴草草收場。

      年羹堯沒有回臥房,而是獨自一人,提著那把金刀,進了書房。

      書房是重地,周圍有幾十名死士把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他把金刀放在博古架上。

      點燃了七七四十九支蠟燭,把書房照得如同白晝。

      他不信邪。

      他是個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武將,他不信這世上有什么鬼神。

      但他信人心。

      他信那個坐在紫禁城養心殿里、心思深沉如海的雍正皇帝。

      “來人。”

      年羹堯沉聲喝道。

      陰影里,一個穿著夜行衣的暗衛無聲無息地出現。

      “去查那個老道士。”

      “查他的底細。查他進京之前在哪里掛單。查他是誰派來的。”

      “本將軍不信一個乞丐道士能混進德勝門的御林軍防線,還能恰好攔在我的馬前。”

      “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如果是八爺黨的人,或者是隆科多的人,那就殺了。”

      “如果是……”

      年羹堯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晦暗不明,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如果是宮里安排的人,那就把他帶到我面前來。我要活的。”

      “是。”

      暗衛領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年羹堯坐在太師椅上,盯著那把刀。

      夜深了。

      更鼓敲過了三更。

      書房里靜得可怕。只有燭花爆裂的輕微聲響。

      年羹堯困意襲來,迷迷糊糊地剛要閉上眼。

      突然。

      他聽到了一陣水滴聲。

      “滴答。”

      “滴答。”

      聲音很輕,很慢,像是屋頂漏雨。

      但今晚月明星稀,根本沒有雨。

      年羹堯猛地睜開眼,睡意全無。

      他循著聲音望去。

      聲音是從放刀的架子上傳來的。

      他站起身,拔出腰間的佩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那把金光閃閃的御賜寶刀,此刻正靜靜地躺在紅木架子上。

      年羹堯一把抓起金刀。

      入手冰涼刺骨,那一瞬間,他感覺握住的不是金子,而是一塊萬年寒冰,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怨氣順著手臂往上爬。

      他想要把刀拔出來。

      “倉啷——”

      刀身出鞘半寸。

      一股濃烈的煞氣撲面而來。

      那雪亮的刀刃上,竟然隱隱映出了一張人臉。

      那不是年羹堯的臉。

      那是一張扭曲的、痛苦的、滿臉是血的老道士的臉!

      “啊!”

      年羹堯驚呼一聲,手一抖,金刀掉在了地上。

      “當啷!”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將軍!急報!”

      是趙鳳鳴的聲音。

      年羹堯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刀,刀刃已經縮回去了,那張鬼臉也不見了。地上的血跡也仿佛從未存在過。

      幻覺?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進來。”

      趙鳳鳴推門而入,臉色煞白,手里拿著一張帶血的紙條。

      “將軍,查到了。”

      “那個老道士……”

      “說!”

      “暗衛剛摸進死牢,發現那個老道士已經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用刑過重?”

      “不是。”

      趙鳳鳴咽了口唾沫,把那張紙條遞給年羹堯。

      “他是自殺的。咬舌自盡。”

      “但他死前,用血在墻上寫了一行字。”

      年羹堯接過紙條。

      借著燭光,他看清了上面抄錄的內容。

      只有八個字。

      然而當年羹堯看清這八個字后,卻像是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年羹堯的天靈蓋上一般,讓他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八個血淋淋的字,仿佛帶著陰冷的寒氣,死死地纏繞住年羹堯的咽喉:

      “雍正御極,汝即自裁。”

      這不僅僅是預言,這是詛咒。是對他所有野心和僥幸的當頭棒喝。

      “狂悖!妖言惑眾!”年羹堯猛地將紙條攥成一團,狠狠摔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他試圖用憤怒來掩蓋內心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恐懼。那個老道士怎么知道?他怎么敢把這層窗戶紙捅破?

      趙鳳鳴低著頭,不敢看年羹堯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聲音顫抖:“將軍,這……這道士莫非真有神通?還是說……這是朝廷的離間計?”

      “閉嘴!”年羹堯咆哮道,但他眼中的慌亂卻出賣了他。

      他想起雍正那看似親熱卻深不可測的眼神,想起京城中那些明升暗降的旨意,想起自己在西北“年選”官員時,皇帝那看似默許實則警惕的態度。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備馬!”年羹堯突然吼道。

      “將軍,深更半夜……”

      “去城外大營!我要見岳鐘琪!”年羹堯必須確認,必須在一切都不可挽回之前,掌握絕對的兵權。那個道士的話,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必須在雍正動手之前,先發制人,或者……徹底決裂。

      西安,年羹堯府邸。

      雍正三年,臘月。

      風雪交加,天地一片肅殺。

      曾經門庭若市的撫遠大將軍府,如今冷清得可怕。幾隊御林軍把守在四周,名為“保護”,實為囚禁。

      年羹堯穿著一身單薄的囚衣,蜷縮在刑部大牢送來的臨時牢房里。短短數月,他從權傾天下的“西北王”,跌落成了階下囚。

      那八個字,終究還是應驗了。

      “當啷。”

      牢門被打開,一個太監捧著明黃色的圣旨走了進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年羹堯緩緩抬起頭,眼神渾濁。

      “年羹堯接旨。”太監尖細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響。

      年羹堯沒有動,只是死死地盯著那道圣旨。他知道,這是最后的結局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年羹堯身為國戚,不思報效,反而結黨營私,貪贓枉法,僭越無度,心懷異志……著即自裁。欽此!”

      太監念完,將一瓶鶴頂紅和一條白綾放在了桌上。

      “年大將軍,上路吧。”太監說完,轉身退了出去,重新鎖上了牢門。

      房間里只剩下呼嘯的風雪聲和年羹堯粗重的呼吸。他看著那瓶鶴頂紅,又看了看那條白綾,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凄厲而瘋狂。

      他想起了當年在熱河,胤禛送他的那條玉帶;想起了青海大捷后,雍正朱批的“朕之恩人”;想起了那個老道士詭異的笑容。

      “終究……還是輸了。”年羹堯喃喃自語。

      他踉蹌著走到桌前,沒有去碰那瓶毒酒,而是抓起了那條白綾。他要留個全尸,這是他作為曾經的“年大將軍”最后的尊嚴。

      就在他準備將白綾拋向房梁的那一刻,門外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將軍!將軍!”

      是趙鳳鳴的聲音,但比以往更加驚恐。

      年羹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白綾滑落在地。

      門被撞開了,幾個抄家的官員臉色煞白地站在門口,手里舉著一張從書房暗格里搜出來的紙條。

      “大……大人……”一個官員哆哆嗦嗦地舉起紙條,上面只有七個墨跡淋漓的大字。

      年羹堯定睛看去。

      那七個字是:

      “皇帝分毫不值錢”。

      這是他當年在極度狂妄和醉酒后,隨手寫下的泄憤之語。他以為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搜了出來。

      一瞬間,年羹堯如遭雷擊。

      他明白了。這七個字,比那九十二條大罪更致命。這是對皇權最赤裸裸的蔑視和挑釁。

      他忽然覺得無比疲憊,也無比可笑。他以為自己掌握了刀把子,以為自己是棋手,卻不知在皇權的博弈中,他從來都只是一顆可以隨時被犧牲的棋子。

      “哈哈哈哈……”年羹堯放聲大笑,笑中帶血。

      他轉過身,看著那瓶鶴頂紅,眼神里再也沒有了恐懼,只剩下一種解脫般的平靜。

      “去告訴皇上,”年羹堯拿起毒酒,對著空氣緩緩說道,“臣罪當誅,乞全尸首。”

      說完,他仰頭將毒酒一飲而盡。

      窗外,風雪更大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紫禁城養心殿,雍正皇帝剛剛批閱完最后一道奏折。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捧著那張寫著“皇帝分毫不值錢”的紙條走了進來。

      雍正看了一眼,臉色瞬間鐵青,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御案上的奏折。

      “好……好一個年羹堯……”雍正捂著胸口,聲音顫抖,“死了,也要惡心朕一下。”

      他拿起朱筆,在那份關于年羹堯家產查抄的奏折上,重重地批下兩個字:

      “知道了。”

      風雪掩蓋了一切。梁山好漢的悲劇是忠義的幻滅,而年羹堯的結局,則是皇權下功臣宿命的冰冷注腳。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當權力的盛宴散場,留下的,往往只有無盡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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