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統計局 2025 年初披露的 2024 年城鎮單位就業人員工資數據,清晰勾勒出全國薪酬水平的增長脈絡與區域差異。從整體趨勢看,非私營與私營單位工資均實現正向增長,規模企業薪酬支撐力凸顯;從區域分布看,東部省份持續領跑,多省突破高工資門檻;而在這一格局下,河南省的平均工資處于相對靠后的位置,其背后是產業結構、人才流動等多重因素的疊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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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全國工資增長基本面:兩類單位齊升,規模企業表現突出
2024 年,全國城鎮非私營單位就業人員年平均工資定格在 124110 元,較 2023 年增加 3412 元,名義增長率 2.8%,若扣除物價波動及統計范圍調整的 “可比口徑”,實際增速為 2.6%,體現出穩健的增長態勢。與之相對,城鎮私營單位年平均工資為 69476 元,同比增加 1136 元,名義增長 1.7%,但可比口徑增速達 4.0%—— 這一增速差異的核心原因,是第五次全國經濟普查將更多小微企業納入統計范圍,讓私營單位工資數據更貼近基層就業市場的真實情況。
尤為值得關注的是規模以上企業的薪酬表現:這類企業就業人員年平均工資達 102452 元,較上年增加 4356 元,名義增長 4.4%,可比口徑增長 4.2%,增速顯著高于整體水平。這一數據印證了規模企業在經營穩定性、福利體系完善度上的優勢,對就業人員薪酬的支撐作用更為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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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工資統計核心概念:理清 “全報酬” 與 “可比口徑”
不少人對工資數據的認知存在 “只算到手收入” 的誤區,事實上此次統計的 “工資” 涵蓋就業人員全部勞動報酬:既包括實際領取的基本工資、績效獎金、各類津補貼,也包含單位從工資中代扣代繳的個人所得稅、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及住房公積金等 —— 這些 “隱性收入” 雖未直接到賬,卻是勞動者權益的重要組成部分,納入統計后更能反映薪酬全貌。
而 “可比口徑” 是確保數據縱向可比的關鍵調整:一方面扣除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變動帶來的購買力影響,另一方面剔除第五次全國經濟普查后單位覆蓋范圍變化的干擾(如新增小微企業),讓不同年份的工資增速能夠真實反映薪酬水平的實際變化。
從統計對象來看,非私營單位涵蓋國有、集體、股份制、外商及港澳臺投資等類型,這類單位普遍具備更穩定的經營規模和更完善的福利制度,因此平均工資長期高于以中小微企業為主的私營單位,這也是兩類單位工資差距的核心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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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區域工資排名:9 省突破 12 萬,東部領跑私營領域
國家統計局《中國統計年鑒 2025》公布的 31 個省份數據顯示,城鎮非私營單位工資呈現 “頭部集中、多點突破” 的格局:共有 9 個省份年平均工資超過 12 萬元,依次為上海、北京、西藏、天津、浙江、廣東、江蘇、青海和寧夏。其中上海、北京憑借 “現代服務業 + 高新技術產業 + 總部經濟” 的三重優勢,聚集了金融、互聯網、高端制造等大量高薪崗位,成為全國工資水平的 “雙引擎”,對人才的吸引力持續凸顯。
城鎮私營單位工資排名則更凸顯 “東部沿海優勢”:上海、北京、廣東、江蘇、浙江穩居前五。這些地區民營經濟活躍度高,數字經濟、生物醫藥、新能源等新興產業布局密集,私營企業不僅數量多,且能提供與非私營單位接近的競爭性薪酬,形成了 “民營高薪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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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行業與崗位差異:高薪行業穩定,崗位差距微縮
從行業維度看,2024 年城鎮單位高薪行業格局保持穩定:無論是非私營還是私營單位,工資排名前三的行業均為信息傳輸 / 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金融業、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這些行業依托技術密集、附加值高的特點,薪酬水平長期領跑;而工資較低的行業集中在農、林、牧、漁業(勞動生產率較低)、住宿和餐飲業(傳統勞動密集型)、水利 / 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公益屬性強、市場化程度低),行業間工資位次未發生明顯變動。
從崗位維度看,規模以上企業中,中層及以上管理人員年平均工資最高(203014 元),專業技術人員次之(148046 元),辦事人員、生產制造人員、社會服務人員工資分別為 93189 元、78561 元、77584 元。值得注意的是,最高與最低崗位工資比為 2.62,較 2023 年縮小 0.02,這一細微變化表明,隨著技能培訓普及和薪酬分配制度優化,崗位間工資差距正逐步向合理區間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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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河南平均工資相對靠后的核心原因分析
在 2024 年全國 31 個省份城鎮單位工資排名中,河南省無論是非私營還是私營單位平均工資均處于中下游水平,其背后并非單一因素導致,而是產業結構、人才流動、經濟布局等多重矛盾的集中體現:
第一,產業結構中 “低薪行業占比偏高”。河南作為全國農業大省,2024 年第一產業增加值占 GDP 比重約為 8.5%(高于全國平均水平 2 個百分點),而農業就業人員平均工資普遍低于工業和服務業;同時,河南工業以裝備制造、食品加工、化工等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為主,高新技術產業(如芯片、生物醫藥)、高端服務業(如金融科技、頭部互聯網)占比不足 15%,而這類產業正是高薪崗位的主要載體,產業結構的 “重傳統、輕高端” 直接拉低了整體工資水平。
第二,人才 “外流效應” 加劇薪酬天花板。河南是戶籍人口第一大省,但高端人才流失問題突出:2024 年河南高校畢業生中,約 30% 選擇前往北京、上海、廣東、浙江等高薪省份就業,其中計算機、金融、法律等專業的高學歷人才外流比例超 40%。人才外流導致本地高端崗位 “供給過剩”(企業無需高薪即可招到人才),同時也制約了本地產業向高端升級的速度,形成 “低薪留不住人才 — 無人才難升產業 — 產業低導致低薪” 的惡性循環。
第三,民營經濟 “弱而散”,缺乏高薪主體。河南私營單位以中小微企業為主,2024 年營收超 10 億元的私營企業數量僅為江蘇的 1/5、廣東的 1/6,且多集中在傳統行業;而東部省份的私營單位中,不乏華為、阿里、騰訊等高薪巨頭,這類企業不僅自身薪酬高,還能帶動上下游產業鏈的工資上漲。河南民營經濟的 “弱規模、低附加值”,使其難以承擔高薪酬成本,私營單位平均工資僅為全國平均水平的 88%。
第四,區域經濟 “單極依賴”,缺乏多點支撐。河南經濟高度依賴鄭州(2024 年鄭州 GDP 占全省比重約 22%),而洛陽、南陽等其他地市以傳統產業為主,工資水平普遍低于鄭州;反觀東部省份,如江蘇有蘇州、南京、無錫,廣東有廣州、深圳、東莞,多座城市均能提供高薪崗位,形成 “多點支撐” 的薪酬格局。河南除鄭州外,其他地市難以形成高薪集群,導致全省平均工資被拉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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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人觀點:理性看待工資差距,河南需從 “結構破局”
從全國視角看,河南平均工資墊底并非 “經濟落后” 的絕對體現,而是區域經濟分工的階段性結果 —— 河南承擔著 “保障國家糧食安全” 的戰略任務,農業和傳統工業的穩定發展是全國經濟的重要支撐,這種 “戰略定位” 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向高薪產業傾斜的速度。
但從長遠發展看,河南要提升工資水平,需打破 “產業 — 人才” 的惡性循環:一方面,應加快傳統產業 “智能化改造”(如食品加工向預制菜高端化轉型、裝備制造向新能源汽車零部件延伸),同時加大對高新技術產業的招商引資力度,通過產業升級創造更多高薪崗位;另一方面,需完善 “人才回流政策”,如提高本地高校重點專業科研經費、為回流人才提供住房補貼和創業扶持,讓人才 “愿意回、留得住”。
此外,也需理性看待 “平均工資” 的局限性:河南部分行業(如鄭州的新能源汽車制造、洛陽的高端裝備)工資水平已接近東部省份,個體工資高低仍取決于行業選擇、技能水平和職業規劃。平均工資的差距既是挑戰,也是河南產業升級的動力,隨著 “中原科技城”“鄭州航空港區” 等戰略的推進,未來河南工資水平有望逐步縮小與全國的差距。
文內容來源引用:中國統計年鑒2025、揚州發布、第一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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