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的天津,一個金發碧眼的嬰兒在襁褓中啼哭不止,他的父母杳無音訊,在戰火紛飛的年代里他顯得那么弱小,一對中國夫婦碰巧遇見便收養了他,并給他取名“李憶祖”,意為“銘記故土之恩”。46年后,這個曾被視作“洋娃娃”的孩子,用一生踐行了名字中的深意,成為中國地質學的“活地圖”,他在新疆大漠中書寫了一段跨越血緣關系與種族差異的家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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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時,在天津城里外國租界遍地,再加上日軍鐵蹄踐踏,老百姓對洋人沒有什么好印象,當這對中國夫婦發現這個白人棄嬰時,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洋人的種,養不親”、“留著遲早是麻煩”等,但這對夫婦還是收養了他。為躲避戰亂,李憶祖被送到山東由家中老人照看、撫養,淳樸的鄉民不但沒有歧視他,而且對他充滿了好奇,在那里他度過安全而又快樂的童年。
戰爭結束后,養父母接他回到北京讀書,初中時他的“洋面孔”成了同學嘲弄的對象,有人喊他“外國鬼子”,甚至用石子砸他,那時他變得沉默寡言,學習成績也開始下滑。養母發現后安慰并鼓勵他:“別怕,告訴那些人,你是中國人!你要用本事證明自己!”這句話讓李憶祖的心里感到格外踏實,他帶著感恩之心發奮學習,在老師的指導下對地質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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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他考入北京地質學院,四年后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那一年他本來可以留在北京工作,但他主動遞交申請:“我的專業在荒漠戈壁,在那里才能發揮最大價值”。當時養母內心充滿矛盾,她當然希望兒子能留在北京,但她也知道兒子的選擇是正確的,最后她告訴兒子不要有后顧之憂,她對兒子作出的選擇感到很欣慰,23歲的李憶祖就這樣踏上了西行的列車。
那時李憶祖背著羅盤與圖紙跋涉荒野,他攀過海拔5000米的雪山,穿越寸草不生的戈壁,常在帳篷里用雪水就饅頭充饑,一次迷路遭遇暴風雪,他和隊友靠嚼生魚皮維持生命,最終靠記憶找到了來時路。20年的時間里,他的足跡遍布吉木乃、青河、塔里木等地,親手繪制的地質圖填補了新疆多處勘探空白,同事稱他“活地圖”,他卻笑道:“是這片土地教會了我敬畏與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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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憶祖有多次調回大城市的機會,結果都被他拒絕,1975年組織安排他到烏魯木齊任職,他依舊申請繼續帶隊野外勘探:“一線需要我,數據不能停。”他的妻子后來也調到新疆,成為他最堅實的后盾,兩人在艱苦中相濡以沫十幾載。那時他常說:“這里的山山水水融入了我的生命,離開就像割肉”,這份堅守讓他從青年熬成白發,但他的初心始終未改。
步入八十年代后,李憶祖意識到教育對國家發展的重要性,于是他將重心轉向教育事業,他擔任地質隊子校校長期間,積極推動學校教育教學改革,同時他注重學生的全面發展,積極引進現代教育理念和教學方法,使學校的教學水平得到了顯著提升。在他的引領下,一批又一批優秀的學生走出了校園,為中國的地質事業和其他領域輸送了大量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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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李憶祖正式退休,但他并沒有停下為祖國奉獻的腳步,他開始在新疆各地進行義務講座,他的講座內容豐富多樣,涵蓋了地質、天文、地理、物理等多個領域,形式生動有趣,深受廣大聽眾的喜愛。20多年來,他輾轉新疆50多個縣市,舉辦了近800場講座,聽眾達30多萬人次,他的講座激發了許多人對科學的熱愛和對地質事業的興趣。
2018年,已是耄耋之年的李憶祖出現在一檔科學節目中,滿頭銀發卻神采奕奕,用一口正宗北京話講述著地質勘探的種種經歷,若非親眼所見,很難相信這位毫無中國血統的老人,卻有著一顆熾熱的中國心。回顧自己的一生時,他謙遜而又滿足地說:“都是我應該做的、想要做的。我生在中國,長在中國,理應用自己所學的知識,更好地回報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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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對于李憶祖來說,中國不僅是國籍,更是心靈的歸宿:養父母用超越種族的大愛,為他烙上中國印記;他則以畢生心血,將這份印記淬煉成科學報國的勛章。從他的人生經歷讓我們看到,家國情懷并沒有邊界,只要心懷赤誠,異域血脈也能滋養出最純粹的中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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