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閣記
戊子金秋,夏邑榮膺“中國長壽之鄉”,此乃實至而名歸。故群賢獻策,眾人舉財,政府傾力,建閣于栗龍河畔,誠盛世之大觀。
歷數名樓,勝者多矣,冠名長壽,唯有斯閣。其高躋滕王,雄如黃鶴,壯比鸛雀,秀似岳陽。仰觀祥云浮動,鴻鵠邈邈;鶴展八極,聲鳴九皋。俯視輕舸爭流,鷗鷺翩翩;菊韻松風,霜林秋遠。銜東海之福,化南山之壽,供壽星于堂,題孝賢于榜。恍若金龜獻瑞,天龍呈祥,河圭祈福,彭祖舉觴;引來詞苑宗師,鏤月裁云,書壇泰斗,騰蛟起鳳。臻萬代之大同,沐先師之圣光,弘亙古之孝道,圓千秋之夢想。皆曰“天下長壽第一閣”也。
千古栗邑,北依黃河,南襟江淮,西接梁宋,東鄰徐碭。乃華夏之膏腴,中原之糧倉,養怡之福地,期頤之天堂。生態養根,清氣養心,水土養人,焉不長壽!史有栗陸建都,少康中興,成湯禱雨,孔子還鄉。古之遺韻猶存,今之惠風和暢,民風淳樸敦厚,甘棠澤被吾鄉。嗟乎!日月遵序,天地無疆;人守善道,福壽綿長。以孝為先,以和為貴,修德而壽,壽之道也。利為眾謀,福為民求,行仁而壽,壽之源也。國壽而昌,民之福也;民壽而康,國之本也。
甲午重陽,登閣攬勝,感慨萬千,因以記之。
這是仲秋時節一個難得涼爽的下午,雷聲隱隱,書房烹茶待雨至;清風習習,細柳拂窗弄輕柔。我俯案窗前,再次翻開張新華同志創作的《長壽閣記》。我不記得這是第幾次閱讀這篇文章了,只是覺得,每次閱讀,都有更深刻的感受;每次閱讀,都有對張新華同志更高層次的認識。
曾記得,我和新華同志初次見面是在1977年春天。我當時負責主篇《夏邑文藝》。這是為本縣廣大業余文學愛好者創辦的習作平臺,希望借助這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刊物,推出一批致力于業余文學創作的青年才俊,繁榮夏邑縣業余文藝創作事業。
這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一個雨后初晴的艷陽天。我正伏案窗前閱讀作者來稿,隨著輕輕地敲門聲,進來一位十七八歲的青年,略顯青澀,卻散發出蓬勃的青春氣息。他自我介紹叫張新華,雙手遞過幾首詩歌讓我看一下,想聽聽我的意見。閱讀后,我覺得作品雖然有些稚嫩,卻洋溢著濃郁的農村生活氣息,展現出淡雅清新的文思和豪放脫俗的風格。在談話中,了解到他出生于世農人家,成長在田陌桑下,是歷代先賢業績的激勵和眾多書香的熏陶,讓這位平凡的青年自覺地樹立了遠大的理想,造就了他不甘人后的拚搏精神和志在千里的豪邁氣慨。不禁暗自稱贊:此子,未來可期。
巍巍華夏,五千年文明源遠流長;璀燦文壇,歷代文人墨客如繁星閃耀,文章典籍,何止汗牛充棟?而在歷史的長河中,一個人的作品能夠在一定的時間段內產生較大的影響已屬不易,能夠長期保留在人們的記憶里的作品更是鳳毛麟角。而新華同志憑一篇《長壽閣記》能夠在浩瀚的星空中脫穎而出,閃耀出奪目的光芒絕非偶然,是深厚的文學造詣和獨特的藝術風格奠定了他在文壇上的地位。 我認為:
首先,作品選裁適當,定位準確。
文學的體裁,又稱“樣式”。不同的文學體裁,在創作時運用的手法有很大不同,在表現事物模形狀物、舒發情感的藝術技巧也各有側重,而作者在創作時要根據創作主題,結合自身的文藝專長選擇適當的體裁,才能夠創作出較高水平的佳作。我認為新華同志在創作《長壽閣記》時選擇駢賦體作為創作的表現樣式是適當的。賦,起源很早,它是繼《詩經》《楚辭》之后的新興文體,“不歌而誦謂之賦”。“賦者,鋪陳也。鋪采摛文,體物寫志,韻散結合,是一種半詩半文的特殊文體”。縱觀歷代典籍,賦作經久不衰,數千年間,代有佳作美篇。駢文,是在賦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新文體。全篇以雙句為主,講究對仗工整,聲韻和諧,辭澡華麗。而新華同志創作《長壽閣記》根據記述性文章特征的需要,選裁駢賦體,不僅充分地運用了駢賦體裁的藝術特色,同時也充分發揮了自身擅長詞賦的創作優勢,為自己獲取了較大的創作空間,實現了題材、式樣和藝術的完美的結合,將作品推到了相當的高度,使之成為膾炙人口的傳世名篇。在《長壽閣記》中,文字清新脫俗,富于想象;對仗工整,音韻和諧,聲律規范,節奏歡快,讀之余韻悠揚。敘事狀物詞語豐富,鋪陳有輕有重,有詳有略,曲盡變化,尤為淋漓盡致,讀之蕩氣回腸。
再者,定位準確。在論及長壽之道時,《長壽閣記》簡明扼要,緊扣長壽主題,從地理位置、自然條件、生態環境、歷史淵源、淳樸民風、品德教化等多方面、多層次地闡述了夏邑人之所以能夠長壽的根本原因。重點突出了“生態養根,水土養人”,“古之遺韻優存,今之惠風和暢,民風淳樸敦厚”,“人守善道,以孝為先”,“以和為貴,修德而壽”,“行仁而壽”的壽之道和壽之源,將人之壽與日月遵序和國之根本聯系在一起,定位是非常準確、非常科學的,讀來讓人覺得夏邑確實是“養怡之福地,期頤之天堂”,榮膺“中國長壽之鄉”的確是“實至而名歸”。
其次,大格局,氣勢恢宏。
格局,指文章的式樣、規模。格局的大小,直接受作者風骨、風格的影響。
張新華同志在創作《長壽閣記》并沒有局限于一地一時一閣,平鋪直敘,而是廣開視野,拓展空間,用如椽之筆,暢舒胸中快意:從長壽閣之雄偉氣勢,到登閣之極目所見;從一閣之興建德澤于萬民,到夏邑區位優勢;從自然環境到歷史淵源及人文教化;從人的長壽溯及到修德敦禮,在時空上涉及上下五千年,縱橫數萬里,大開大合,遞進有序。展得開,展得舒張,大氣磅礴;合得攏,合得自然,氣韻十足。結構嚴謹,無懈可擊;氣勢恢宏,無小家子氣。
其三,高起點,高屋建瓴。
文學創作,重在起點。站得高方能高瞻遠矚,起點高方可高屋建瓴,順勢而為。《長壽閣記》深諳此道,開宗明義,以類比手法,“歷數名樓,得名長壽,唯有斯閣。其高躋滕王,雄如黃鶴,壯比鸛雀,秀似岳陽”,直接將夏邑長壽閣與我國四大名樓相提并論,提到一個相當的高度,給人種獨一無二、“高閣仰止”的感慨。也就從這高起點,引伸出登閣所見,俯仰之下,視野開闊,目之所極,展現壯觀美麗的畫卷;說古論今,思之所及,從詞苑宗師鏤云裁月,書壇泰斗騰蛟起鳳,再進而引出千古栗邑乃“華夏之膏腴,中原之糧倉,養恬之福地,期頤之天堂。生態養根,清氣養心,水土養人,焉不長壽!” 層次分明,轉折自然,井然有序,說理透徹,不同凡響,皆因為借助于高起點,絲毫不顯得突兀。若就“閣”寫“閣”,就“壽”論“壽”,平鋪直敘,即便才華出眾,也將很難展開,氣勢盡失,當遜色不少。
其四,大氣磅礴,風格豪邁奔放。
“文章須自出機杼,成一家風骨”。“怊悵述情,必始乎風;沉吟鋪辭,莫先于骨。故辭之待骨,如體之樹骸;情之含風,猶形之包氣。結言端直,則文骨成焉;意氣駿爽,則文風生焉”。意謂端直的言辭,結合駿爽的意氣,形成格調勁健和藝術感染力強的風骨。風即文意,骨即文辭。風骨包括思想、形式 兩方面而言,又以泛指詩文風格。成一家風骨,意即創作詩文要形成作者獨特的風度品格一一風格。
新華同志成長于國家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又受到農村淳樸、勤勞、善良、敦厚鄉風的影響,形成了灑脫、豪放的性格。文如其人,作品之氣度源自于作者胸襟,風格脫胎于作者風骨。“仰觀祥云浮動,鴻鵠邈邈;鶴展八極,聲鳴九皋;俯視輕舸爭流,鷗鷺翩翩:菊韻松風,霜林秋遠;銜東海之福,化南山之壽,供壽星于堂,題孝賢于榜,恍若金龜獻瑞,天龍呈祥,河圭祈福,彭祖舉觴,引來詞苑宗師,鏤月裁云,書壇泰斗,騰蛟起風。臻萬代之大同,沐先師之圣光,弘亙古之孝道,圓千秋之夢想”。文章一氣呵成,勢如奔騰長江,一泄千里;又如萬馬奔騰,席卷八方。是何等的雄健、灑脫!是何等的大氣磅礴、豪邁奔放!讀來怎不讓人神情激蕩、暢快淋漓?!
新華同志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嶄露頭角,在文壇上占一席之地,產生比較深遠的影響,實屬不易,亦非偶然。他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其主觀意志是決定性因素,“有千里之志,方有風助一帆”。現在,新華同志已是名家,早已“雛鳳清于老鳳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然至今仍執禮甚恭,足見其虛懷若谷、謙恭好學的人格品性,他能有今天不凡的成就,確是其必然的結果。
【評者簡介】
馮秀元,河南夏邑人,《夏邑文藝》原編輯部主任 ,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北京京韻詩博會展中心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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