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8年,南京皇宮的金鑾殿剛掃完灰,朱元璋屁股還沒把龍椅捂熱,就背著滿朝文武,干了一件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
這位日后要剝皮實草、殺得人頭滾滾的"洪武大帝",居然偷偷摸摸派了一支精銳的御林軍,也沒帶刀槍,反而拉著半副鑾駕的金銀細軟,火急火燎地往安徽北部的一個窮山溝里鉆。
這幫皇家特種兵接到的死命令只有一個:去找一個農村寡婦。
這事兒要擱在野史攤子上,肯定被說成是老朱同志發達了想搞"第二春"。
但要是你真懂朱元璋這人,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什么風流債。
這是一場跨越了整整18年的靈魂救贖,是這個殺人如麻的帝王內心深處,僅存的一點柔軟。
要說清這事,咱們得把進度條往回拉,拉到1350年那個要命的雨夜。
那時候哪有什么洪武爺,只有一個餓得眼冒金星、渾身發臭的流浪漢,叫朱重八。
大家都知道朱元璋開局"一個碗",但這五個字背后的慘烈,現代人根本想象不出來。
1344年那一波旱災加瘟疫,簡直就是地獄模式,老朱家幾口人死得干干凈凈,就剩他和二哥。
為了活命,他去皇覺寺當和尚,結果寺廟也沒余糧,主持發話讓大家出去"化緣"——說難聽點,就是持證討飯。
那一年的淮北,那是真的"白骨露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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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連樹皮都被啃光的年代,善良是一種比黃金還奢侈的易耗品。
朱重八在這樣的死人堆里滾了三年,心早就冷透了。
直到那個大雨滂沱的晚上,發著高燒、踉踉蹌蹌的他,敲開了一戶姓李的人家。
開門的是個年輕寡婦。
在那個禮教能吃人的舊社會,"寡婦門前"那就是個雷區。
一個單身女人,大半夜收留一個年輕力壯的叫花子,這不僅是拿名聲開玩笑,簡直是拿命在賭。
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能把人活活淹死。
但這李大姐,偏偏就賭了。
她沒把朱重八轟出去,反倒把他讓進屋,熬了一碗救命的熱姜湯,還把自己那張少得可憐的干草鋪分了一半出來。
這一住,就不是一天兩天。
朱重八病好后也沒走,幫著挑水劈柴修房子。
一來二去,兩個在亂世中快要溺水的人,抱團取暖,那層窗戶紙也就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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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放在今天叫自由戀愛,放在那時候叫"傷風敗俗",是要浸豬籠的。
但這還沒完。
那個年代,安穩就是個奢侈品。
沒過多久,起義軍鬧起來了,朱重八知道自己不能窩在這個小山村當一輩子黑戶,他得去投奔紅巾軍,去搏那個九死一生的前程。
臨走那天,氣氛壓抑得可怕。
李寡婦哭成了淚人,她擔心的不是男人走了,而是:"萬一我肚子里有了你的種,這孤兒寡母的,在村里還不得被人生吞活剝了?
這時候,朱元璋那種當大哥的潛質就露出來了。
一般的渣男這會兒早就腳底抹油溜了,反正兵荒馬亂誰也找不著誰。
但朱重八沒這么干。
他從懷里掏出個東西——那是他流浪時撿的一塊舊玉佩,也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家當。
"啪"的一聲脆響,玉佩被掰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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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其中一半塞進李寡婦手里,那眼神狠得像狼,又燙得像火:"大姐,這東西你收好。
要是真懷了我的娃,這就是信物。
日后我要是混出個人樣,一定拿著另外半塊來找你們;我要是死在死人堆里,這玩意兒也能當幾個錢,夠你過幾天飽日子。
說完,他把這幾年討飯攢下的那點銅板全留下了,頭也沒回地扎進了茫茫亂世。
這一走,就是整整十八年。
這十八年里,朱重八變成了朱元璋。
他在死人堆里爬出來,干翻了陳友諒,耗死了張士誠,把蒙古人趕回了大漠。
從一個要飯的叫花子,變成了大明帝國的開國CEO。
很多人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的過去"美顏",恨不得把知道自己底細的窮親戚全滅口。
但朱元璋這人有個最大的優點:他狠歸狠,但是不賴賬。
那半塊殘玉,一直被他貼身藏著,像塊烙鐵一樣燙著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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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當那個穿著飛魚服的皇家特使,拿著半塊玉佩,在那個破敗不堪的土屋里找到滿頭白發的李氏時,老太太嚇得渾身哆嗦,以為是當年那點"丑事"發了,官府來抓人。
直到特使恭恭敬敬地把兩塊玉佩拼在一起,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往事像洪水一樣涌上來,這位在貧窮和孤獨里熬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這結局吧,既讓人松了一口氣,又有點遺憾。
李寡婦當年并沒有懷孕。
這十八年,她就守著那半塊不能吃不能喝的破玉,守著那個誰都不信的承諾,硬是在村里的閑言碎語里熬成了老太婆。
她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她和當今圣上還有這么一段露水情緣。
消息傳回南京,朱元璋聽完沉默了很久。
他沒因為少了個皇子而失望,反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還好,老天爺保佑,沒害了這個苦命的女人。
緊接著,一道圣旨從南京發出:接李氏入京養老。
據說李氏進京那天,朱元璋沒擺皇帝的譜,而是以后輩的禮節去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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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馬皇后還在,給名分是不可能了,但物質上那是給足了。
豪宅、良田、金銀,還免了她全族人的賦稅徭役。
這等待遇,比一般的皇親國戚都高。
私底下閑聊的時候,這位殺人不眨眼的皇帝曾經感慨過一句:"要是沒有當年那一碗姜湯、那一宿的收留,哪有今天的大明江山?
這事兒一直到李氏去世,朱元璋都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按高規格厚葬,還專門立了祠堂。
這段歷史,正史里也就是一筆帶過,有的史學家嫌"不雅",干脆提都不提。
但這恰恰是朱元璋最像"人"的地方。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才知道給別人撐傘有多重要;因為當過最卑微的乞丐,所以他這輩子最恨貪關,最懂百姓那點苦。
那半塊拼起來的玉佩,不僅僅是一段舊情,更是這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皇帝,在血雨腥風里死死守住的一點良心。
在這個故事里,沒有權謀,沒有算計,只有兩個在亂世里掙扎的普通人,用信任和承諾,完成了一次跨越十八年的閉環。
說到底,朱元璋之所以能得天下,也許就是因為在那個所有人都不要臉的年代,他還記得要把欠別人的債,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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