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公司現(xiàn)金流,我把親戚們的所有股份都買了下來。
一把幾乎掏空了我手里的所有現(xiàn)金。
我以為這件事暫時過去了。
沒想到我竟然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父親拿著借條把我告上法庭,讓我在期限內歸還五百萬及利息。
這件事還上了本地的熱搜。
一個調解類節(jié)目邀請父親做嘉賓。
他在鏡頭面前老淚縱橫,敘述著養(yǎng)我的不容易。
“從小我們就沒讓她輸在起跑線上。學校都是最好的實驗小學,初中高中算上住宿費生活費,一共64萬。”
“大學在一線城市,每月生活費五千,后來她有出國讀研深造,單是這六年,家里就花了187萬。”
“還有,她高中的時候肺炎住院,手術費五萬多,帶隱形牙套三萬五,還有我們給她買的商業(yè)保險,我們交了十五年,這些加一起一共40萬。”
“她這些年吃穿用度,我們從來沒有苛待過她,這些日常開銷,攤到每年3萬,從她出生到22歲大學畢業(yè),這就是66萬。”
“還有,高中為了她上學近,我們在學校旁邊租了三年房子,每月3000多,這又是12萬的額外支出。”
聽著父親一筆筆算出來的帳。
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我冷靜異常,像是這件事根本與無關。
節(jié)目一上線,竟然意外火爆。
引起了廣泛討論。
網(wǎng)絡和親戚圈里充斥著對我的指責。
我一口氣拉黑了二十多個親戚。
白眼狼要吸干父母的血
貪圖家產不成反咬父母
不孝順父母倒霉一輩子
等言論甚囂塵上。
有無數(shù)網(wǎng)友支持父親告我。
甚至根據(jù)父親的描述,扒出了我上的小學,中學,大學。
把我的照片放到網(wǎng)上。
一時間,我連家都不敢回。
只能在公司附近找個酒店住下。
公司這邊也受到了影響。
甲方的項目負責人連夜給我打電話。
“嘉琳,我們項目涉及預付資金較大。你看要不要我們再碰一下,緩緩節(jié)奏?”
我把整理好的計劃書發(fā)給他,幾乎用保證的語氣說道。
“我非常理解你的顧慮,我的私事我會依法妥善解決,絕不會占用公司資源,更不會影響項目進度。這是我們的履約保障方案和違約金承諾……”
我說的嗓子快冒煙了。
才讓對方答應繼續(xù)推進項目。
可仍舊有合作方受媒體的影響,想要解約。
每一個我都帶著全新的方案,一家家上門爭取。
把損失降到最低。
就在我焦頭爛額時,開庭的時間悄然而至。
我剛到法庭上, 父親抖開長長的賬單,還有我親筆寫的斷親書和借條。
“法官,我要補充一條新證據(jù),我們老兩口之前給她攢了二百萬的嫁妝錢,已經被她挪作他用,現(xiàn)在從五百萬變成了七百萬。我要求她一次性還給我。”
“如果她還不上,可以用公司股份抵債!”
我如墜冰窖,激動的反駁。
“什么二百萬,我根本沒見過這筆錢!”
我忽然想起,表姑喝醉時說他給姜晨準備了結婚的錢。
他竟然想把這筆錢也算在我頭上。
想要把我的股份套出去給姜晨。
他們做夢!
不就是賬單嗎,他們有,我自然也有。
我冷靜下來,對法官道。
“我申請?zhí)峤谎a充證據(jù),這些年,我為家里花的每一筆錢都有記錄,他們有權利讓我還錢,我也應該有權追回自己的財產。”
話音剛落,父母瞪大眼睛,旁聽席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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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律師手中接過厚厚的文件夾,走到書記員面前,遞上三份裝訂整齊的文件。
“這是我方提交的補充證據(jù),是我在家里花的錢,以及全部銀行流水、轉賬記錄、發(fā)票憑證復印件。”
父親挺直的腰桿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我翻開文件,條理清晰的陳述。
“2018年6月,我奶奶急性心梗,入院搶救及冠脈支架手術,總費用二十八萬七千元。當時我父親讓我先墊付。銀行卡可以證明,錢從我個人賬戶支付的。”
我抽出一張繳費單復印件,面向父親的方向。
父親的臉僵了一下。
我沒理他,繼續(xù)說到。
“2020年5月老家舊宅翻新,總計花費二十一萬五千。工程款分四筆支付,全部由我的賬戶轉給包工頭。可現(xiàn)在這個房子在我表弟姜晨名下。”
“2021年至今,你們二位的手機、體檢、保險,以及每年至少兩次的旅游費用,都是由我名下信用卡副卡支付或代付。”
“僅去年,母親歐洲雙人游,刷走十二萬三千元。需要我當庭出示購物小票和旅行社合同嗎?”
“2022年姜晨入學,擇校費五萬元,由我轉賬至表姑賬戶。堂叔兒子買車,向我借了三萬元。姑姑去年過年時以臨時周轉的名義向我借了八萬,至今未還……”
“所有轉賬都有記錄,有收款人確認。這些證據(jù)我已經都打出來了。”
我合上文件夾,看向法官。
“以上僅為部分大額支出,經初步核算,過去十年,我為家庭及關聯(lián)親友實際付出的金額,約為六百七十萬元。均有據(jù)可查。”
法庭里死寂一片。
能聽見旁聽席有人倒抽冷氣,有人慌亂地挪動屁股。
父親張了張嘴,喉結滾動,卻沒發(fā)出聲音。
他旁邊的律師飛快地翻看我們剛提交的文件,額頭冒汗。
我轉向他,問出最后一句。
“爸,你口口聲聲的二百萬嫁妝,我連影子都沒見過。可奶奶救命的錢,家里遮風擋雨的錢,你們享受生活的錢,甚至補貼你妹妹、你侄子的錢,一筆筆,都是我出的。”
“現(xiàn)在,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欠誰?”
法官重重敲下法槌。
“原告,對被告提交的證據(jù),你們是否需要質證?對于‘二百萬元嫁妝’現(xiàn)金交付的具體時間、地點、在場證人,請明確陳述!”
父親像是被那聲槌響驚醒了,他猛地站起,手指哆嗦地指著我。
“你……你算計我!你早就在算計這個家!”
“反對!”
我的律師立刻喊道。
“原告方請正面回答法官提問!”
父親胸膛劇烈起伏,臉漲成豬肝色。
“時間……我記不清了……反正,反正就是給了……”
旁聽席上有的別開了臉,有的低頭假裝看手機。
法官面無表情地宣布休庭。
母親想要上前和我說什么,卻猶豫著沒有上前。
父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拉著母親離開了。
走出法庭,媒體涌上來。
“李小姐,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有信心打官司贏過你父親嗎?”
我沒理,徑直往前走。
一個話筒幾乎要塞到我嘴里。
“李小姐,你現(xiàn)在什么感受?會不會原諒你父母?”
我停下腳步,看向那個鏡頭,臉上大概沒什么表情。
“法律會基于事實裁決。”
“至于別的……無可奉告。”
說完,我拉開車門坐進去。
我靠著椅背,閉上眼。
贏了么?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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