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坐的那架“濟南號”郵政飛機在大霧里撞了山，連人帶機燒了個干凈。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外頭流言滿天飛的時候，林徽因壓根沒空搭理這些風花雪月。
她正處在一種快要窒息的絕望里，這絕望不是因為徐志摩死了，而是因為家里那個活著的“祖宗”——她的親媽，何雪媛。
那時候她在給閨蜜費慰梅的信里，甚至寫了句狠話：“我的母親，她把我趕進了人間地獄。”
外人看她是光鮮亮麗的“人間四月天”，回家關(guān)起門來，她面對的是比嚴冬還冷的“六月雪”。
說起何雪媛，很多人腦補的形象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老太太。
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這老太太出身可不低，她是浙江嘉興一個小作坊主的掌上明珠，家里雖說算不上巨富，但也絕對是那個年代的“中產(chǎn)階級”。
作為家里最小的女兒，何雪媛從小就是在一堆人的寵溺里長大的。
這就導致她養(yǎng)成了一種特別擰巴的性格：既有著舊式婦女的“無能”，又有著千金小姐的“脾氣”。
這種性格放在娘家那是“嬌憨”，等到嫁進了書香門第的林家，直接就變成了災(zāi)難現(xiàn)場。
林長民娶何雪媛，說白了就是一場“為了傳宗接代”的KPI考核。
原配早死，林家急需個女人來生兒子。
何雪媛帶著大包小包的嫁妝進門了，可惜最重要的“軟件”沒帶——她大字不識幾個，琴棋書畫更是一竅不通。
最要命的是，她連那個年代女人最基本的技能“做家務(wù)”都不會。
在林長民那位出身名門的母親眼里，這個兒媳婦簡直就是“次品”，完全上不得臺面。
本來吧，如果何雪媛能肚子爭氣點，生個大胖小子，這正妻的位置也能坐穩(wěn)。
可惜老天爺專門跟她作對，她生了一男兩女，結(jié)果只有大女兒林徽因活了下來。
在那個“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舊社會，手里沒兒子，腦子沒墨水，脾氣還挺大，何雪媛這把牌算是徹底打爛了。
轉(zhuǎn)折點在1912年來了。
林長民納妾了。
程桂林這個上海女人的出現(xiàn)，簡直就是對何雪媛的“降維打擊”。
更絕的是，這肚子太爭氣了，一口氣給林長民生了四個兒子。
這下好了，林家大院直接裂變成了兩個平行宇宙：前院是程桂林帶著一群孩子歡聲笑語，林長民下班回來就往那鉆；后院就是何雪媛守著冷鍋冷灶，天天在那生悶氣。
小小的林徽因就活在這條裂縫里。
這孩子也是慘，一會兒被親爹帶到前院去享受父愛，感受那種其樂融融的氛圍；一會兒又得回后院，面對親媽那張充滿怨氣的臉。
何雪媛沒別的事干，唯一的發(fā)泄渠道就是這個女兒，整天就是抱怨、咒罵、哭訴。
這種極度分裂的童年，給林徽因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后來很多人說林徽因性格急躁、有時候講話刻薄，其實根子全在何雪媛這兒。
那個優(yōu)雅從容的建筑師是父親精心雕琢的，而那個敏感焦慮的“神經(jīng)質(zhì)”是母親親手制造的。
如果只是豪門里的爭風吃醋，那還不至于叫“地獄”。
何雪媛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是個活到老都長不大的“巨嬰”，而且有著極強的破壞力。
1925年，林長民意外被流彈打死，林家頂梁柱塌了。
按理說，這時候孤兒寡母的，應(yīng)該抱團取暖才對。
可何雪媛不這么想，她心里的恨一點沒少，反而變本加厲地撒到了前院那些庶出的孩子身上。
有一回，林徽因看著同父異母的弟弟林恒可憐，就把他接到家里照顧。
本來是長姐如母的溫馨場面，結(jié)果何雪媛一看林恒那張臉，立馬就炸了。
她覺得這是“狐貍精”的兒子，整天指桑罵槐，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鬧得雞飛狗跳。
你能想象那個畫面嗎？
在梁思成和林徽因那個著名的“太太的客廳”背后，經(jīng)常上演這種分裂大戲：前一分鐘林徽因還在用流利的英語跟梁思成討論古建筑結(jié)構(gòu)，下一分鐘就要沖進后院，用又急又狠的福州土話跟親媽對罵。
林徽因那點語言天賦全用在這了：英語是給老公和朋友的，普通話是給保姆的，那滿嘴怨氣的福州話，那是專門留給她親媽的。
何雪媛這種“作”，不光折磨閨女，連女婿一家都不放過。
本來梁思成的媽就不太喜歡林徽因，覺得她太洋派，結(jié)果再加上這么個極品親家母，簡直是雪上加霜。
何雪媛在家里啥忙幫不上，還特愛擺譜，經(jīng)常跟傭人吵架，甚至給梁思成甩臉子看。
林徽因在婆家受的那點夾板氣，一大半都是拜這個不懂事的親媽所賜。
但這事兒最諷刺的地方在哪呢？
這個一生無能、只會抱怨的女人，卻擁有了讓人嫉妒到眼紅的壽命。
她這一輩子都在嫉妒別人，嫉妒程桂林有兒子，嫉妒丈夫?qū)檺蹌e人。
結(jié)果呢？
她把那個不愛她的丈夫熬死了，把那個她恨了一輩子的情敵程桂林熬死了，到了最后，她甚至把那個才華橫溢、一生為她操心的親閨女林徽因也給熬死了。
1955年，林徽因因為肺病去世，那年她才51歲。
而這時候的何雪媛，雖然已經(jīng)是老態(tài)龍鐘，但身體還硬朗得很。
這時候，最考驗人性的時刻來了。
林徽因走了，誰來養(yǎng)這個脾氣古怪的老太太？
接盤的是女婿梁思成。
甚至后來梁思成娶了第二任妻子林洙，這兩口子還是一句怨言沒有，接著贍養(yǎng)何雪媛。
林洙跟何雪媛非親非故的，還得伺候這個老太太的吃喝拉撒，一直養(yǎng)到她90多歲。
回過頭來看何雪媛這輩子，真是讓人沒法評價。
她是個徹底的舊時代“祭品”，被包辦婚姻毀了一生；但她又是個極其幸運的“寄生者”，一輩子啥也不干，卻有人給她托底。
她贏了壽命，卻輸了整個人生。
對于林徽因來說，這個母親不僅僅是血緣的源頭，更是她這輩子想甩都甩不掉的沉重包袱。
1972年，這位活了將近一個世紀的老人在北京去世，終年90多歲，彼時，她的女兒已經(jīng)離開這個世界整整17年了。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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