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初的北京街頭,有個30來歲的男人,滿大街張望。
懂看相的人一看便知,此人眼角狹長,口唇歪斜,屬于“能來事”的面相。
此人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尋找可以利用的機會。
一場驚天巨騙,正在他的內心醞釀著……
他,叫做劉和平,甘肅省清水縣人,底層家庭出身。
在上世紀,像他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下海經商,很難有什么上升通道。
更別提官場上平步青云了。
可劉和平偏偏不信邪。
打小他就跟其他人不一樣——特愛當“頭兒”。
不過,跟那些后來混成黑老大的底層不同,劉和平這個人身上,并沒有那種下手毒辣的狠勁。
而且,身材瘦小的他,論打架,也沒啥資本。
可他依然成功當上了“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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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主要歸功于他身上的兩大特質:
一是膽子極大。
二是表演欲極強。
兩者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大佬的氣場。
不論它是真是假,總之,身邊人還就真的認可了。
成長后的劉和平,因為家里太窮,沒正經讀過幾天書。
但他不甘于這種貧苦,一直都想改變命運。
只不過,他想的不是什么正路。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
正經農活干不來,劉和平倒是看上了一條捷徑。
那就是,冒充當地有權有勢者的下屬,再去騙其他人。
他選擇的,是當時清水縣政府的一位干部韓主任。
然后自稱是其司機,在縣城里到處吃拿卡要。
說實話,此人的演技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再加上特別善于觀察細節,所以,哪怕只是個20來歲的小年輕,照樣唬住了不少人。
其中,還不乏一些老江湖。
此外,劉和平還繼承了少年時的那個特點:
膽子大。
并且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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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越窘迫,他反而越不虛,迸發出一種異于常人的自信。
比如某一次,他去縣里的供銷社,聲稱要韓主任派他來辦個手續,提一批貨。
出納見他文件不全,很是懷疑,并反復盤問。沒想到,劉和平反客為主:
“問這多做啥?要不喊韓主任來跟你聊幾句?”
對方的質疑,瞬間被這氣勢壓倒,文件也不要了,直接把貨給了他。
靠著這些得天獨厚的“優勢”,劉和平屢屢得手,不僅騙吃騙喝,還多次騙錢成功。
不過劉和平也知道,在一個地方騙多了,總歸會露出馬腳。
有人還私下告訴他,冒充司機的事兒,已經傳進了韓主任耳里,對方勃然大怒。
得知這一切后,劉和平當即帶上全部家當,買了一張硬座車票,連夜逃去了外省。
在車廂里,某位乘客的一句話,又令他浮想聯翩:
“找個養馬的,咋這么難?”
通過口音,劉和平聽出老哥是東北的。
他立馬湊過去:
“大哥來俺們西北公干?”
對方自稱姓郭,是黑龍江人,來西北考察馬匹良種。
劉和平眼看天快黑了,便殷勤邀請對方去餐車吃飯,請客一起喝上幾杯。
果然,黃湯下肚,姓郭的嘴也管不住了。
他交代,自己是牡丹江軍馬場的,來甘肅一趟,只為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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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找找,你們大西北有沒啥好馬。二來,想看看有沒有厲害的馴馬員。”
一聽這話,劉和平腦子轉得飛快。
他雖然談不上是什么馴馬員,但年少時確實也喂過、養過馬。
一些基本的業務素養,還算是懂的。
再加上,他那與生俱來的掰扯能力,一晚上,就把自己包裝成了個專業馴馬員。
郭哥也喝嗨了,當晚便同意,帶劉和平去軍馬場試試。
說起來,牡丹江軍馬場是建國后第一個成立的軍馬場,曾為前線輸送過兩萬多匹戰馬。
這里也是當地人口中神秘的“中直單位”。
說白了,就是中央直屬的意思。
經常會有上面的部隊首長,到馬場來作報告。
劉和平雖然養馬技術很初級,但領導給的任務壓力不大,因此在這里也能混得開。
況且他的天性就是在什么樣的群體,都能打成一片。
每天養養馬,下了班,就跟一群工友去喝酒,賭錢。
到了1988年,軍馬場新建了一座酒廠。
劉和平又自告奮勇,去廠子里干業務員。
說是跑業務,其實就是各處胡吹一通,順帶吃吃喝喝。
此時,改開的浪潮也席卷到了東北,劉和平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琢磨有沒有什么賺快錢的來路。
很快,他便重操舊業,再一次搞起了騙吃騙喝。
只不過,這次他運氣就差了些,沒騙幾次,就被人舉報,以詐騙犯的被關進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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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涉及的金額不多,再加上認罪態度不錯,最終只判了兩年。
這兩年的牢,也不是白坐的。
在獄中,劉和平依然從五湖四海的獄友們身上,汲取著“寶貴的知識養分”。
他發現,和他一起坐牢的,大都是些經濟犯。
其中還有不少,是官場上的敗類。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能扯,每到熄燈,就開始吹履歷,吹自己的輝煌往事。
劉和平聽在耳里,不禁對官場充滿了向往。
更重要的是,聽著這些人的吹水,給他產生了一種錯覺:
“原來當官也不是什么難事嘛…..”
“就這水平,我指不定也能當?!?/p>
“我要真當了官,那妥妥得造福一方,為地方做點好事…..”
兩年之后,劉和平如期出獄,下一站落腳哪里呢?
他覺得自己這么多年闖蕩東北,再加上牢里各種道聽途說,已經修煉充分。
“干脆,要來就來一票大的。不如直接去北京好了!”
是的,和90年代那些順應改開大潮,去上海、廣東下海的人完全不同。
不走尋常路的劉和平,在中國最政治核心的地方,謀求著看似不著邊際的仕途起點。
可當官,哪是那么好當的,更何況對于一個一無所長,還蹲過大牢的無業游民呢?
在北京的第一年,劉和平就跟沒頭蒼蠅一樣,一邊打著零工,一邊到處找人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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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大都一無所獲。
直到1991年7月的一天,他碰到了一個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