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歸的禮炮聲震得人耳朵嗡嗡響,就在全世界都在盯著那面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時,一位衣著得體、氣質溫婉的中年女性,悄沒聲地降落在北京首都機場。
這時候海峽對岸正熱鬧著呢,她的親弟弟馬英九在政壇上殺紅了眼,正為了臺北市長的位子跟陳水扁那幫人死磕。
沒人留意這位女士的到來,她在入職表格上填名字時,也沒寫那個顯赫的本姓,而是隨了夫姓,工工整整寫下了“趙馬冰如”四個字。
這一藏就是二十多年,直到汶川地震她滿世界跑著募捐,直到2023年她站在弟弟身邊回湖南祭祖,大伙兒才恍然大悟:原來在北京順義教了半輩子書的“趙校長”,竟然是馬家赫赫有名的三小姐。
這事兒說起來挺讓人唏噓的,誰能想到這位后來在北京扎根28年的趙校長,人生頭一遭記憶竟然是被“扔”下的。
把日歷翻回到1948年,那陣子兵荒馬亂,老百姓活不下去了。
馬鶴凌和秦厚修兩口子看著局勢不對,咬咬牙決定跟著國民黨撤到臺灣去。
這在當時可是個要命的決定,船票比金條還貴,而且一旦走了,何時能回沒人知道。
結果呢,因為馬冰如那時候還在襁褓里,實在太小,根本經不起海上風浪的折騰,年輕的父母眼淚一抹,狠心把她留在了大陸。
你能想象那個畫面嗎?
爹媽在船上哭斷了腸,奶奶在岸上抱著哇哇大哭的嬰兒。
這一老一小,就在那片即將天翻地覆的土地上相依為命。
那時候日子苦啊,祖孫倆能活下來,全靠鄰居們東一口西一口的接濟。
這種“吃百家飯”的經歷,成了馬冰如生命里最沉重的一筆。
雖然后來幾經周折,家里人終于把她接到了臺灣團聚,但這事兒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記,比什么都深。
到了臺灣,馬家的日子其實過得緊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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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幾個孩子性格也不一樣,小妹馬莉君那是變著法子“偷吃”冰棍,唯一的兒子馬英九更是全家的心頭肉,想吃個蚵仔煎,撒個嬌就有叔叔伯伯搶著掏腰包。
唯獨馬冰如,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她像是要把小時候缺失的安全感補回來似的,手里有點零花錢也舍不得花,一枚一枚地存起來。
她那會兒想法特天真,就覺得萬一哪天家里出事了,或者父親急需錢,她能拿得出來。
這種刻在骨子里的危機感,是那個動蕩年代給她的特殊“禮物”。
這種懂事一直伴隨著她長大,以至于她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兒,居然只是改了個名字。
馬冰如本來叫“馬自東”,這名字一聽就有股子濃濃的政治味兒,也是父親的一種寄托。
可能是覺得這名字太硬太沖,也可能是成年后想自己說了算一回,她把名字改成了溫婉的“冰如”。
這細節挺有意思,在一個政治氛圍那么濃的家庭里,改名或許是她唯一一次無聲的“造反”。
按照那個年代國民黨高官子女的“標準劇本”,馬冰如的路子本來鋪得好好的:讀名校、去美國鍍金、拿綠卡、定居海外。
前半截確實也是這么走的,從臺北最好的女中一路讀到臺大,再去美國拿了教育學碩士,考了教師執照,嫁給了同樣優秀的趙蜀遠,眼看著就是標準的中產階級贏家。
要是故事到這兒就完了,她也不過就是千千萬萬海外華人里的一個路人甲。
誰知道1997年,命運給她拐了個大彎。
那年她老公趙蜀遠被跨國公司ABB派到中國區工作。
這時候擺在馬冰如面前的有個選擇:是留在美國繼續當那個安穩的中產教師,還是跟著老公去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北京?
當時臺灣親友圈都炸鍋了,因為那時候兩岸關系雖然解凍了,但還是敏感得很,尤其她弟弟馬英九在臺灣政壇正如日中天。
作為馬家的人,長期住在大陸首都,這本身就是個巨大的“政治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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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冰如這人,這時候顯出了一股子韌勁。
她二話沒說,辭了美國的高薪教職,收拾包袱就跟著老公來了北京。
她到了北京順義的一所國際學校,脫下了“馬家三小姐”的光環,換上了職業裝,踏踏實實當起了老師。
這一干,就是28年。
在北京的日子里,她是同事嘴里風趣幽默的“趙老師”,是學生們敬愛的“趙校長”。
有意思的是,每當臺灣島內為了選舉吵翻天,甚至有人拿她在大陸教書這事兒攻擊馬英九,說什么“急著承認大陸學歷”這種臟水潑過來時,馬冰如從來不接茬。
她心里明鏡似的,自己教的是國際學校,學生大都是外國人,畢業了回各自國家,跟臺灣那點學歷認證八竿子打不著。
這種政治口水,她連擦都懶得擦,依舊每天騎著自行車,或者是擠著公交車,穿梭在北京的胡同巷子里。
她活得像個隱形人,把那些政治喧囂全擋在了校門外。
真正讓馬冰如藏不住的,不是政治,是一場災難。
2008年汶川大地震,那慘狀看得人心都碎了。
一向低調的馬冰如這回坐不住了,她一反常態地站出來高調呼吁募捐。
她可不是光動嘴皮子,兩口子直接掏出多年的積蓄,在受災嚴重的甘肅靖遠縣高灣鎮援建愛心小學。
2010年,當她親自跑到那黃土高坡上,看著嶄新的校舍,看著孩子們那一張張笑臉,這位曾經被戰火留在大陸的“棄嬰”,眼眶紅了。
她抱著那些孩子,就像抱住了當年的自己。
那一刻,她不是誰的姐姐,也不是誰的女兒,她只是一個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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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血脈里的東西,是怎么切都切不斷的。
這種情感連接,比任何政治口號都實在。
2023年,馬英九踏上大陸展開“祭祖之旅”,70多歲的馬冰如陪在旁邊。
這一幕,不光是馬家姐弟的團圓,更是兩岸歷史傷痕的一種撫慰。
海峽雖寬,隔不斷血脈;政治再冷,也涼不透人心。
馬冰如用她在北京的28年,用她教過的每一個漢字,用她捐建的每一張課桌,無聲地證明了這一切。
她就像一根柔韌的絲線,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悄悄地縫合著兩岸之間看似難以彌合的裂痕。
如今再看,馬冰如的人生選擇簡直太絕了。
她活出了自己的樣子,沒有被家族的光環壓垮,也沒有被時代的洪流沖散。
正如余光中先生說的,“兩岸是一樣的咕咕,兩岸是一樣的艷艷”。
二零二四年,這位滿頭銀發的老人依舊生活在北京,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退休教師罷了。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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