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顧凌山的哭聲卡在喉嚨里。
對方律師愣了一下,隨即冷笑。
“被告,請不要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物證袋里的外賣單上,清清楚楚寫著你的名字。”
“難道這還能有假?”
我從被告席上走出來。
手里拿著早已準備好的一疊打印紙。
“外賣單上有我的名字,只能證明那份外賣是我的。”
“但不能證明是我當天點的。”
我把打印好的訂單記錄投屏到大屏幕上。
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著時間。
那份螺螄粉的下單時間,是事發前一天的中午。
“大家可以看清楚。”
“那份外賣,是我前一天中午點的。”
“因為太難吃,我就隨手放在了宿舍門口的垃圾桶旁邊,打算當垃圾扔掉。”
我指著屏幕上的時間戳。
“從我下單到顧凌山偷吃,中間隔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
“在這個三十幾度的高溫天氣里。”
“一份放了一天一夜的螺螄粉,變質不是很正常嗎?”
“至于里面的拖把水和排泄物。”
我聳了聳肩。
“那是我用來測試垃圾分類的實驗品。”
“既然是垃圾,我往里面倒什么,是我的自由吧?”
全場一片嘩然。
法官的表情變得精彩極了。
直播間的彈幕風向瞬間變了。
臥槽!神反轉!
搞了半天,顧少爺是去垃圾桶撿食吃的?
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顧凌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我吼道。
“你胡說!明明就放在外賣柜上!”
“那是你自己放上去的!”
我笑了。
“那個外賣柜是大家公用的。”
“我把準備扔的垃圾暫時放在柜頂,難道犯法嗎?”
“倒是你,顧大少爺。”
我轉過身,直視著他。
“堂堂首富獨子,為什么要偷吃別人不要的垃圾?”
但這還不夠。
我拿出了手機。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讓大家看看顧大少爺的真面目吧。”
我點開了那個早就準備好的直播間。
與此同時,蘇志強在場外配合我,將早已整理好的證據全網發布。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段段視頻剪輯。
視頻里,顧凌山鬼鬼祟祟地在各個宿舍門口徘徊。
趁人不注意,他拿走了門口晾曬的球鞋。
順走了洗漱臺上的洗發水。
甚至連別人放在門口的快遞都不放過。
“這是我和幾個受害同學聯合取證的結果。”
我對著麥克風,聲音清晰有力。
“我們每層樓都有丟東西的情況。”
“大到限量球鞋,小到一瓶沐浴露。”
“只要是免費的,顧大少爺都不嫌棄。”
“他不是買不起,他就是單純的壞。”
“他享受那種占便宜的快感。”
“這是一種偷竊癖。”
顧凌山臉色煞白。
他的小癖好被我當場抖出來,以后他可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我看著他漲紅的臉,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周圍的竊竊私語像潮水一樣涌過來。
“天哪,原來他是這種人?”
“太惡心了吧,平時裝得人模人樣的。”
“難怪總覺得他哪里怪怪的。”
他的眼眶紅了,嘴唇哆嗦著想要辯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審判結果當庭宣判。
鑒于原告顧凌山存在重大過錯,且涉嫌盜竊他人財物。
我不承擔任何賠償責任。
學校必須恢復我的名譽和獎學金。
顧凌山需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十萬元,并公開道歉。
顧母灰溜溜地帶著顧凌山想走。
記者們卻蜂擁而上,堵住了她們的去路。
我剛想松口氣,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我接通電話,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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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醫生的聲音急促得像催命符。
“林一凡家屬嗎?病人突發腦溢血,正在搶救,情況危急。”
我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摔在地上。
我爸爸去世后,媽媽就得了嚴重的肝病。
這段時間在醫院住著,透析維持生命。
任何風吹草動,對她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顧不上周圍記者的長槍短炮,我瘋了一樣推開人群往外跑。
特警想要攔我,被我一把推開。
“我媽在醫院!別擋道!”
打車,去醫院,這二十分鐘是我這輩子最漫長的煎熬。
沖到搶救室門口時,紅燈還亮著。
護士遞給我一疊單子。
“先去交費,預交十萬,后續可能更多。”
顧凌山賠償的十萬還沒到賬。
而且現在銀行已經下班了。
“醫生,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明天一定交齊。”
護士面無表情地搖頭。
“系統鎖死的,不交費藥房不出藥。”
這就是現實,沒錢連命都買不回來。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著氣。
一直忙著跟顧凌山斗智斗勇,我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人。
我媽每天唯一的娛樂就是刷短視頻。
今天這么大的動靜,她怎么可能看不見?
但我明明給她的手機設置了青少年模式,屏蔽了大部分負面關鍵詞。
她為什么會受這么大的刺激?
護士把一個舊手機遞給我。
“這是病人的私人物品,剛才一直在響。”
是我媽的手機。
我顫抖著手解開屏幕鎖。
微信界面停留在和一個陌生人的聊天框上。
對方發了幾十張圖片過來。
每一張都觸目驚心。
有我被警察帶走的 PS 照片,手銬锃亮。
有學校開除我的紅頭文件,公章鮮紅。
最后一條消息是一段語音。
“阿姨,林一凡在學校殺人了,馬上就要被槍斃,您還是趕緊準備后事吧。”
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聽不出是誰。
但我點開對方的主頁,那張頭像我太熟悉了。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
這是顧凌山的小號,我曾在朋友圈見過一次,雖然很快就刪了。
他在法庭上輸了,就在這里等著我。
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我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蘇志強,把剩下的東西,全放出去。”
“不要留情,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掛斷電話,搶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摘下口罩,搖了搖頭。
“費用交了嗎?再不交真的來不及了。”
我慌亂地翻找錢包,銀行卡里只有幾千塊的生活費。
就在這時,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遞給護士一張黑卡。
“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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