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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全家福里,前排婦人眉眼溫潤,懷里抱著最小的孩子,后排兒女們站得整齊,眼神里帶著少年人的清亮,十二個孩子簇擁著夫婦二人,畫面擠得滿當卻絲毫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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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熱鬧的家庭,在六十年代不算罕見,但能讓總理笑著冠以特殊名號的,會是怎樣的人家?
照片里沒掛軍功章,沒擺榮譽證書,可藏在眉眼間的英氣,藏在兒女站姿里的規矩,都在悄悄訴說著主人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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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的男主人,是吳信泉,很多人知道他是抗美援朝戰場上的虎將,39軍軍長的威名曾讓美軍膽寒。
首戰云山重創美軍騎兵第一師,那是中美現代軍隊首次交鋒,他帶著部隊把號稱160年無敗績的王牌軍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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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家里藏著十二份柔軟的牽掛。
1940年的安徽泗縣,吳信泉第一次見到俞惠如,那會兒他是八路軍第二旅政委,她是16歲的婦救會主任,主持歡迎大會時條理清晰,上臺講話不用稿子也字字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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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俞惠如參了軍,進了宣傳隊,主演的《農村曲》在部隊里很受歡迎,吳信泉看她排練時發現,這姑娘不光嘴皮子利索,做事也透著股韌勁,心里漸漸有了主意。
他們的婚禮簡單得不能再簡單,1940年冬天,一間小屋,兩張門板拼起來當床,鋪著稻草和粗白布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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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上沒有婚紗,沒有宴席,俞惠如唱了首《松花江上》,吳信泉吹口琴伴奏,戰友們湊了點喜糖,就算把終身大事辦了。
誰也沒想到,這對革命伴侶往后五十年里,會在戰火和歲月里,把一個小家經營成十二口人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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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年代的日子苦得鉆心,在鹽阜區時,主食常年是地瓜干,菜就是白水煮白菜,鹽都得省著用,偶爾繳獲一罐罐頭,吳信泉舍不得吃,總留到周六俞惠如過來時一起分著嘗。
俞惠如懷著大女兒重陽時,在老鄉家難產一天一夜,吳信泉趕回來守在門口,聽見孩子哭聲的那一刻,這個打硬仗從不皺眉的漢子,眼圈紅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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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抗美援朝,吳信泉帶著39軍入朝,第一次戰役首戰告捷,第二次戰役率先攻入平壤,第三次戰役把紅旗插上漢城,第四次戰役里117師一次俘虜800多美軍,創下志愿軍單次生擒美軍最多的紀錄。
前線打得火熱,后方家里的擔子全壓在俞惠如肩上,那會兒孩子多,她既要當譯電員處理工作,又要照顧一群半大孩子,常常剛哄睡小的,又要給大的補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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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吳信泉被授予中將軍銜,改成薪金制后,學校不再發校服,十二個孩子的衣裳成了大難題,俞惠如咬咬牙報了縫紉班,買了臺縫紉機自己做。
布料太貴,吳信泉就想了個法子,跟后勤要了些報廢的降落傘,白色的給男孩做襯衣,金黃色的給三個女兒各做了件連衣裙,穿出去個個精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新式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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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家里沒有特殊化,吳信泉從不讓孩子借自己的名號搞特殊,學校分配勞動任務,他跟俞惠如反復叮囑,必須跟其他孩子一樣干。
有次大兒子吳皖湘在學校跟同學起了爭執,回家剛開口抱怨,就被吳信泉叫到跟前訓了一頓,讓他先反省自己的問題,第二天還親自送他去跟同學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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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厲之外,是藏不住的溫情,他知道孩子們精力旺盛,就帶著六個兒子組了支“吳家軍籃球隊”,自己當教練場外指導,周末跟其他部隊家屬的球隊比賽,贏了就買冰棍當獎勵。
六十年代初的一次軍委會議后,周總理看見吳信泉,笑著稱他們是“航空母艦”,這“航母”能穩當航行,全靠俞惠如這個“掌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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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惠如不光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自己的工作也沒落下,從宣傳隊分隊長到組織科干事,每項工作都做得扎實,毛主席都曾稱贊她是“母親英雄”。
很多人好奇,十二個孩子怎么養得這么好,其實沒什么秘訣,無非是言傳身教,吳信泉從平江赤衛隊的少年,到紅軍的政治指導員,再到志愿軍軍長,兩次負重傷都沒退過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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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孩子們講長征路上用騾子馱小戰士過河的事,講云山戰役里戰士們冒雪沖鋒的事,不是要他們效仿戰場拼殺,而是要他們懂責任、敢擔當。
1987年,吳信泉帶著俞惠如回平江老家,看見親戚家蓋了紅磚樓房,他真心夸贊比自己北京的房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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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烈士塔前,他拉著俞惠如合影,跟隨行的人說平江犧牲了太多戰友,這些人不能忘,路過老家的石膏板廠,他跟廠長聊技術革新,鼓勵他們做出好品牌,絲毫沒有高級將領的架子。
這種接地氣的作風,也傳給了孩子們,十二個子女里,多人參軍入伍,吳皖湘后來成了軍事博物館副館長,其他孩子在地方崗位上也都踏踏實實,沒人借著父親的名氣謀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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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吳信泉逝世,臨終前留下遺言,讓孩子們永遠跟共產黨走,做有益于人民的人,這份遺言不是空洞的口號,是他一生的信仰。
他那輩革命者,把家和國緊緊綁在一起,戰場上身先士卒是為家護國,家里嚴管子女是為國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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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六十年代的全家福,定格的不只是一個家庭的熱鬧,更是一代革命軍人“先國后家、治家從嚴”的風骨。
吳信泉用一生證明,真正的將門家風,從來不是靠軍功章堆砌,而是靠父母的言傳身教,靠藏在衣食住行里的規矩與溫情,代代相傳。
參考資料:
環球網——首勝美軍的39軍軍長吳信泉 朝鮮戰場揚軍威 2017-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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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日報——吳信泉與俞惠如:患難姻緣五十年 2018-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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