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按照約定,拖著一個空空如也的行李箱,來到了小區門口。
一輛黑色的轎車早已等在那里。
車上下來一個精瘦的男人,臉上堆著熱情的笑,自稱是“女兒”委托來接我的同鄉,叫阿強。
他殷勤地幫我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嘴里不停地噓寒問暖,實則一雙眼睛像鷹一樣,時刻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車子平穩地駛向機場。
我的心跳得飛快,手心里全是冷汗。
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打亂他們的節奏。
車子剛上高架,我突然“哎呀”一聲,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阿強立刻警覺地回頭看我:“陳阿姨,怎么了?”
我裝出一副懊悔不已、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我把一份頂重要的東西忘在老房子里了!那是我老伴留下的傳家寶,必須回去取!”
阿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姨,這可不行,飛機會不等人的。”
他的語氣很堅決,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我立刻變了臉,剛才的焦急瞬間變成了撒潑和哭鬧。
“我不管!那是我老伴唯一的念想,比我的命都重要!今天拿不到,我就不走了!”
我一邊哭喊,一邊伸手要去拉車門。
開車的司機是阿強找來的,見我這樣,也開始不耐煩地按喇叭,嘴里嘟囔著“真是麻煩”。
車里的氣氛瞬間陷入了僵局。
我賭的就是他們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事情鬧大。
他們行事如此隱秘,必然害怕節外生枝,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阿強鐵青著臉,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兇狠。
但他最終還是沒敢對我怎么樣,只能無奈地掏出手機,走到一邊去請示。
我隱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尖利的咒罵聲,罵我老糊涂,罵我事多。
是那個冒牌貨,劉燕。
最終,她還是妥協了。
阿強回到車里,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回去拿!”
車子在刺耳的喇叭聲中,緩緩調轉了方向。
我靠在座椅上,心臟狂跳,手腳冰冷,但心里卻無比清晰。
我成功了。
我不僅拖延了時間,更確認了這伙人做事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們怕暴露。
車子重新回到已經賣掉的房子樓下。
我看著那扇熟悉的窗戶,那里已經不再是我的家。
但很快,我會親手把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心中一個更清晰的計劃,正在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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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快點,我們就在樓下等你。”阿強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和警告。
我點點頭,裝作腿腳不便的樣子,慢吞吞地走進樓道。
一脫離他的視線,我立刻用盡全身的力氣,飛速跑到小區另一頭的公共電話亭。
我從口袋里摸出幾枚硬幣,手抖得幾次都投不進去。
我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我親弟弟陳建國的電話。
之前,劉燕一直用各種借口阻止我和親戚聯系,現在,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姐?你不是要去加拿大了嗎?怎么用公用電話打?”
“建國,你聽我說,長話短說!”我的聲音因為急促而嘶啞。
“敏敏出事了,上個月就……你立刻去官方渠道查她的死亡信息,用最快的速度!”
電話那頭的陳建國大驚失色,但出于對我無條件的信任,他沒有多問一句為什么。
“好!姐,你穩住,我馬上去查!”
掛斷電話,我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我算好時間,不能耽擱太久,否則會引起懷疑。
我跑到樓下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紅糖,用報紙緊緊包起來,做出一副很貴重的樣子。
當我再次出現在阿強面前時,他的臉色已經黑得像鍋底。
“阿姨,你拿個東西要這么久?”
我舉了舉手里的紅糖,喘著氣說:“這是我老伴當年最喜歡喝的,藏得太深了,找了半天。”
他看到我手里拿的東西,一臉的鄙夷和不屑,但終究沒再說什么。
重新上路,一路無話,車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到了機場,辦理完托運手續,在去往安檢口的路上,我的心臟病突然“犯了”。
我捂著胸口,臉色發白,呼吸急促,身體搖搖欲墜,差點就暈倒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立刻引起了周圍旅客的注意,人們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
機場的工作人員也很快趕了過來,詢問情況。
阿強徹底慌了,他最怕的就是這種場面。
他一邊手忙腳亂地安撫我,一邊焦急地催促:“媽,你忍一忍,上了飛機就好了。”
他甚至改口叫我“媽”,試圖在眾人面前營造出母子情深的假象。
我就是趁著這片混亂,將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悄悄塞進了一位看起來就很正直、很熱心的大姐手里。
紙條上只有六個字:“我被綁架,速報警。”
做完這一切,我雙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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