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重慶“11·27大屠殺”：蔣介石潰退臺灣前，上演最后瘋狂

王耀武與蔣介石

1948年9月，華東野戰軍在粟裕的統一指揮下，發動了濟南戰役。在濟南解放在即之時，王耀武做了一生中最為正確的兩件事：一是將全城平民疏散出城，防止傷及無辜；二是，打電話告訴軍法處和軍人監獄，將所有在押犯人釋放。

尤其對于關押的共產黨和俘虜的解放軍官兵，每個軍官發金圓券5元，士兵3元，全部送出城去，一個不得傷害。

王耀武這么做，看似放了那些被關押的共軍一條生路，而實際上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因為敗局已定，自己即將落到共軍手上，此舉是減輕自己罪責的最后一次機會。

可惜的是，在當時的國民黨陣營中，像王耀武這樣的“明白人”極少，包括蔣介石在內，很多人都不知道把握自己的 最后一次機會。

比如1949年11月27日，重慶解放在即，蔣介石政權在逃跑前，對囚禁在白公館、渣滓洞等監獄的革命者卻進行了大規模的屠殺，制造了駭人聽聞的“11·27大屠殺”（歌樂山大屠殺）。

白公館，位于重慶市沙坪壩區歌樂山，本是四川軍閥白駒的郊外別墅。白駒自詡白居易后代，所以用白居易別號“香山居士”、把這棟別墅取名為“香山別墅”。1939年，別墅被戴笠看中、重金買下，改造為迫害革命者的監獄，和渣滓洞一并被人們稱作“兩口活棺材”。但它們又有所區別，白公館里關押的都是“案情嚴重”的政治犯。

1943年“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成立后，白公館一度被改為來華的美軍人員招待所。

渣滓洞監獄

白公館

渣滓洞也在歌樂山麓，距白公館2.5公里，原是重慶郊外的一個小煤窯，因渣多煤少而得名。渣滓洞三面是山，一面是溝，位置較隱蔽。1939年，國民黨軍統特務逼死礦主，霸占煤窯，在此設立監獄。

重慶的大屠殺其實從1949年4月，人民解放軍解放了南京就開始了。1949年8月，蔣介石親自帶著毛人鳳到重慶來布置了屠殺計劃。到1949年10月，經過三大戰役、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后，蔣介石“劃江而治”的美夢破產，轉而把失敗的原因歸于對共產黨手軟，開始在重慶對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進行瘋狂屠殺。

屠刀首先刺向被逮捕囚禁達十二年之久的楊虎城將軍。9月6日晚上11點多鐘，剛抵達歌樂山松林坡戴公祠的楊虎城將軍和兒子、女兒，及副官宋綺云夫婦和其幼子“小蘿卜頭”，遭到特務們的利刀殺害。

10月28日，陳然、王樸等10名難友被押到大坪刑場槍殺。當時，難友們已經知道了新中國成立的消息；在囚車上、王樸高喊：“父老鄉親們，中華人民共和國已經成立了！重慶就要解放了！蔣家王朝就要垮臺了！”

到了11月14日，毛人鳳由臺灣飛抵重慶，執行蔣介石交代的屠殺、潛伏、游擊、破壞四大任務。江姐（江竹筠）、李青林、齊亮等30人被殺害。11月27日，是屠殺最為血腥的一天，共計207人被殺害，史稱重慶“11·27大屠殺”。

重慶是11月30日解放的，而屠殺一種持續到11月29日下午的4時。當天，有32人被槍殺在松林坡，屠殺后、敵特甚至都沒有顧得上把尸體掩埋。其中有一位叫黃細亞的、年僅21歲的女青年，是1949年9月13日被捕的，被捕前她送給同學一首《一個微笑》的小詩，說：“以自己的火，去點燃別人的火。用你筆的斧頭，去砍掉人類的痛苦。”

楊虎城

黃顯聲

江竹筠

陳然

車耀先

牢內燒焦的烈士遺體

沖出牢房后被殺害的烈士遺體

后根據相關研究報告，從抗戰后期至重慶解放前夕，在這里有案可查的死難者總數是321人，共產黨員共計161人，民盟盟員共計25人，其他的多為其他民主黨派和群眾團體成員。

重慶解放那天，中共川西特委委員車耀先的二女兒車毅英第一時間跑到歌樂山監獄去尋找父親。多年后，她這樣描述當時的所見所聞：白公館里人去樓空，渣滓洞的余火還在冒煙。渣滓洞樓下的8間牢房里堆滿了燒焦的尸體，沒有頭，沒有足，只有一塊塊焦黑的軀體。圍墻的缺口處、房前屋后、廁所內，另有20多具尸體躺在那里。松林坡上三個大坑，滿是尸體，血水橫流。看見一個個死難者睜目仇恨的眼神、緊握的拳頭和流出的鮮血……

1949年12月1日出版的重慶《大公報》以“蔣匪滅絕人性屠殺革命志士”為題，記下了人們到歌樂山尋找親人的一幕：一位青年婦人，正抱著她的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在那里痛哭，找她丈夫的尸體。天！這怎么找得到！那么多焦尸，已沒有一個還像人樣，沒有一個能認清面目……

到了1949年12月14日，《大公報》在第三版以《三十名志士忠骸昨開始收殮裝棺》為標題，描述了在距白公館八公里的電臺嵐埡被殺害的三十名革命烈士的尸體的發掘收殮：收殮工人挖掘的時候，首先挖出一具，后來挖了很久，將其余28具在深坑底部發現(另外一具是在不遠的一塊田地里掘出)，可是挖出的這29具志士尸體多都腐爛了，除江竹筠和李青林兩位女志士忠骸被親屬認出，其他無法辨認。當29具志士尸體搬出土坑時，認尸的家屬和觀看的附近居民都悲痛欲絕，憤怒不已。這些志士們的衣服鞋褲是在殉難前被特務們強迫脫掉，第二天還有人看見特務把那些西裝、毛衣等物在磁器口擺地攤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