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時,上班搭子給我講了個瓜。
“秘書辦新來了個實習生,來頭不小。”
“沈總作的保。”
我筆尖一頓,沈寒山用職權塞人進公司?
轉念一想,怎么可能。
沈寒山性子古板無趣,原則性極強。
我這個跟他同床共枕六年的妻子,想當個設計師,被他以不符合規(guī)矩為由一口回絕了。
在設計師助理崗位一干就是三年。
但我毫不懷疑他的真心。
畢竟,我是他打破原則,跟父母斷絕關系也要娶的人。
可直到看見沈寒山的外套出現(xiàn)在實習生的身上時。
我有些不確定了。
......
酒局后凌晨,胃疼在醫(yī)院檢查。
給沈寒山打了十多個電話。
終于接通。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他清潤的聲音終于傳來,我委屈得想落淚,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打斷。
“我還沒處理完事情,你先吃飯,別鬧,乖。”
說完,他直接掛了。
我想他來看看我。
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再打過去,已經是無法接通。
我看著手機怔怔出神。
我低著頭沒說話。
醫(yī)生走過來問我:“病人家屬來了嗎?為了防止進一步感染,準備過兩天就手術......”
我搖搖頭:“先保守治療吧。”
胃潰瘍而已,好好養(yǎng)著也沒問題。
醫(yī)生皺了下眉:“行,回去后好好調理,以后切記不要酗酒了!”
打完止痛針后,疼痛稍微緩解。
我扶著墻走出病房。
卻見一個穿著大碼西裝外套的女孩,被高大的男人步步逼到角落。
男人語氣很不好。
離得有些遠,但男人的聲音很熟悉。
“你不知道流浪貓身上攜帶很多病菌嗎?”
“你不知道被貓抓傷打疫苗會很疼嗎?”
“你一天腦袋里裝的什么東西啊?”
句句責備,卻字字充滿關切。
一時間仿佛萬籟俱寂。
我沒等到的人,在陪別的女人打疫苗呀。
我搖搖頭。
安慰自己。
怎么可能是沈寒山,只是聲音和身形像了點而已。
他向來冷情,我從沒見過他情緒外露的時候,甚至在情事上都能全程面無表情。
仿佛世間沒有什么能夠牽動他的情緒。
不會是他的。
但我還是顫抖著手打開手機攝像頭,放大。
女孩子在男人的身影下籠罩著。
委屈巴巴,表情活潑生動:
“可我總不能看著貓貓從樹上掉下來吧,再說有什么好怕的,不有你在嗎?”
此話一出。
男人沒有再說話,生氣地轉身就走。
女孩一把從后面抱住他的腰。
男人頓住腳步,沒推開她。
聽她笑著問:“小沈總,承認吧,你是在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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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驀地被攥緊。
胃此時一陣絞痛,我癱軟在地。
等我緩過來時,面前已經沒了他們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沈寒山還沒回來。
凌晨兩點,院子里響起引擎聲。
我如往常般,提前為他開門。
他一進門,按照慣例抱住我。
鼻尖是熟悉的檀木香混著淡淡的梨花香。
沈寒山先開口:“胃不好還喝這么多酒?不是讓你應酬時少喝點嗎?”
應酬哪有說不喝就能不喝的啊。
以前為了怕他擔心我,每次應酬完回來我會洗澡。
我沒說話,緩緩推開他。
“你外套呢?”
他解著領帶往里走:“放公司了。”
這套說辭,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次了。
我卻從沒懷疑過他。
我將手機里拍的照片遞到他面前。
“這個女孩,名字叫公司嗎?”
照片里,男人占有欲極強地將小女孩籠進自己的空間。
拍照時職業(yè)病犯了,光影和構圖都是一絕。
顯得氛圍感十足。
他解扣子的手一頓。
語氣平靜,全然沒有被抓包的神情:“跟蹤我?”
“就因為我沒跟你一起去酒局?許葵亦,你在公司待這么多年了。”
“一個酒局都應酬不了的話......”
“我得考慮你能不能勝任這個崗位了!”
他習慣性面對下時屬施壓的口吻。
說得像我打拼到現(xiàn)在得來的位置,全是他的功勞一樣。
甚至沒有關心一句我為什么出現(xiàn)在醫(yī)院。
我閉眼緩了緩,開口問。
“她是誰?”
沈寒山皺眉,指腹擦過我的眼淚。
“哭什么?一個小孩而已值得你這么大動肝火?”
“你把她塞進公司了。”
沈寒山收回了手,忍著耐心解釋。
“公司資助的一個貧困生。”
“因為她母親病重,就鬧著不讀書去打工,我讓她進公司感受一下社會的艱辛。”
“你還要因為這點小事跟我鬧?”
我垂下眼睫。
輕飄飄的一句話,為她掃清障礙。
可他為了避嫌,營造我們沒有關系的假象,在會議上當著所有人將我貶得一毛不值。
導致我這些年被穿的小鞋又算什么?
算我愛吃苦嗎?
他說這是以高標準要求我,高壓之下才會成長。
憑什么打著體驗社會艱辛的人不需要?
“這對我有點不公平。”
“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我們同時開口,我抬頭。
見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沒注意我說的話,轉身上了樓。
我的委屈他不想聽。
我看著他的背影良久。
我回到房間,想拿套睡衣去客房睡。
沈寒山放在床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像潘多拉盒子,閃著誘惑的光。
好奇心驅使下。
我屏住呼吸。
拿起。
沒解開屏幕,幾條信息彈了出來。
小星:
小沈總,今天又給你添麻煩了。
怎么辦,好像更喜歡你啦。
不能再想你了,晚安ε
盯著那個可愛顏文字,我出神。
上周,連微信系統(tǒng)表情都不會用的沈寒山。
給我發(fā)過一個顏表情。
原來是出自那個小姑娘。
我手抖得差點拿不住手機,胃疼得有些難受。
“密碼沒變。”
不知何時浴室的水聲停了。
沈寒山站在我身前,發(fā)梢的水滴浸著冷意。
冷不丁地出聲,嚇得我手機差點沒拿穩(wěn)。
他握著我手打開屏幕,面無表情將手機懟到我面前。
眼神帶了幾分譏誚。
“看吧,看里面有你喜歡看的嗎?”
我指著屏幕上卡通頭像的對話框。
“這是什么意思?”
他不以為然地瞥了眼。
“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
“我鬧?”
“這些年貼上來的女人還少嗎?你還沒習慣嗎?我搞不懂你為什么這次揪著不放。”
“不一樣。”
這次不一樣。
從高中到現(xiàn)在,喜歡沈寒山的女人不計其數(shù)。
更有甚者自薦枕席,他無一不是拒絕。
唯獨這次,他沒推開她!
他打破自己的原則把人塞進公司。
他跟著她學用顏文字。
他在俯下身,試著跟她同頻。
沈寒山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我不懂有什么不一樣的。那你說想怎么辦?給我一個解決方案。”
我抬眸看向他。
“公開我。”
嫁給他六年了,公司上下沒人知道我是老板娘就算了。
我理解他是不想壞了公司規(guī)矩,不想讓人覺得我現(xiàn)在的地位是特殊關系帶來了的。
但他為什么從沒戴過婚戒。
我不明白了,我有這么拿不出手嗎?
為了配得上他,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
給他的。
也是給我的。
沈寒山端詳我片刻。
“之后再說吧。”
他收起手機,走出臥室。
看著滿室寂靜。
我跑到浴室,疼得胃干嘔。
之后坐到天亮。
十二年的感情,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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