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9月25日，雷軍的年度演講一如既往吸睛，但真正讓人意外的，不是小米汽車的進展，而是他提起了一個老朋友，凡客創始人陳年。
雷軍說：“陳年當年欠了大約十個億，用了整整十年才還清，大概到2022年才徹底放下。”
話音剛落，會場安靜了一瞬，十個億，只用了十年償還，這背后的重量可想而知。
更巧的是，當時陳年正在直播間賣貨，聽到這句話，他沒能忍住，當著幾萬觀眾的面濕了眼眶。
五十多歲，還在直播帶貨，曾經是“電商之王”，如今重新回到最前線。
很多網友說：“那一刻，我看到了中年人的辛酸與倔強。”
01
陳年不是一個普通創業者，他和雷軍的故事可以追溯到2000年。
那一年，兩人一起創辦了卓越網，這是中國最早的電商網站之一，陳年負責圖書，雷軍負責投資和戰略。
幾年后，卓越被亞馬遜收購，成了中國互聯網史上的經典案例。
2007年，陳年再次出手，創辦了凡客誠品。
雷軍不僅是投資人，更是“免費代言人”早期的小米發布會上，他總是穿著凡客的白襯衫、牛仔褲和帆布鞋。
多年后，雷軍在直播時自嘲：“我就是工程師的日常穿搭，凡客三件套，但因為陳年，我成了沒拿工資的形象代言人。”
這種兄弟情誼，貫穿了二十年。
雷軍造車時，陳年去現場打氣，陳年直播時，雷軍一句話又送來潑天流量。
02
80后、90后的青春記憶里，凡客就是平價潮牌的代名詞。
29元的T恤、59元的帆布鞋、99元的裙子，價格便宜，設計簡潔，特別戳中校園年輕人。
更重要的是，那時候淘寶還假貨橫行，優衣庫沒完全進入中國市場，凡客正好填補了空白。
廣告更是現象級。
當年韓寒、王珞丹的代言，“凡客體”文案刷遍了公交站牌、雜志、甚至《青年文摘》。
那句“愛音樂，愛自由，不愛將就”，幾乎成了年輕人表達自我的口頭禪。
短短幾年，凡客做到年收入幾十億，估值數十億。
陳年放話：“五到十年后，要收購LV，把帆布鞋賣到全世界！”
在雷軍眼里，當時的凡客“成功率99%”，結果，這1%的風險，最后成了致命一擊。
03
凡客失速的拐點在2010年。
為了沖擊百億銷售額，陳年瘋狂擴張SKU，從服裝鞋帽賣到家居廚具，甚至電火鍋、菜刀都在賣，公司最鼎盛時員工超過1.3萬人，總監、副總幾十個。
組織臃腫，效率下滑，產品質量也開始掉鏈子，帆布鞋磨腳、襯衫易皺，用戶口碑一落千丈。
更要命的是庫存。
2011年，凡客庫存高達14.5億，全年虧損近6億，廣告鋪天蓋地，但貨賣不動，資金鏈斷裂在所難免。
就這樣，凡客從高光走向泥潭，陳年背上了十億級債務，那之后的十年，他只能一邊賣資產、一邊裁員，硬生生把債務扛了下來。
和羅永浩高調還債不同，陳年選擇了另一條路沉默。
他賣掉物流公司如風達，縮減員工，從熱鬧的磁器口辦公室搬到偏遠的亦莊。
公司人數從萬人銳減到幾百人。
他很少在公眾場合提債務，更不訴苦，只是一點點還，直到2022年，才算把債務徹底清完。
有人說這是“悲情”，但也有人說，這是另一種尊嚴，畢竟，欠債能十年如一日地還清，本身就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
04
債務清零后，陳年沒有選擇退休，而是直接投入了直播間。
2023年4月，雷軍在直播中穿著凡客三件套，被調侃“模仿喬布斯”，他當場澄清：“這是凡客的，我一直穿。”
這一句話，直接把凡客送上了熱搜。
當天直播間觀看人數飆升，部分產品賣斷貨，十天內，凡客旗艦店的銷量翻了幾倍，粉絲暴增二十萬。
陳年在直播間說：“這波流量太大了，我必須回到前線，對得起雷總的情義。”
如今，凡客的直播團隊從四五個人擴充到二十多人。
陳年自己像個“文藝主播”，時不時讀一首穆旦的詩，聊聊小米造車，而真正帶貨的，是身邊忙碌的女主播。
這畫風有點奇怪，卻也讓凡客在直播江湖里殺出了一條路。
雷軍在演講里說：“我造車刺激了陳年，他才決定去做直播電商。五十來歲，正是闖的年紀。”
這句話，擊中了無數中年人的心。
五十歲，背后有家庭責任、身體負擔、外界質疑。
很多人選擇退一步，圖個安穩。但陳年卻在直播間重新出發，用淚水回應那段被掩埋的往事。
那是中年人的倔強，不是不怕摔倒，而是摔倒了也要爬起來。
凡客，能不能再回到當年的巔峰，誰也不敢保證，但陳年還在。
正如雷軍所說：“五十來歲，正是闖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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