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不懂“文科黑話”的，一定要讀一讀這本書

在中文互聯網世界，“文科黑話”已成調侃對象。不少人甚至質疑，繞口的術語、堆疊的句式，不過是自娛自樂的文字游戲。

不過，不是所有的學術語言都是“黑話”，也不是所有理論表達都必然晦澀難懂。清華大學的汪民安教授就是一個例外的例子。聽過他課的人都知道：他講理論，幾乎沒有PPT，也不寫板書，就那樣坐著講。

汪民安，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

他的語言帶著湖北口音，上課后就“遁入一種迷狂”，他講德波、鮑德里亞、福柯，從不照本宣科，而是情感驅動地進入理論世界，讓抽象概念變得鮮活、生動、有溫度。

一張思想地圖，更是一把解讀現代社會的鑰匙。

01

理論很重要，但就是讀不下去？

我們都知道，理論很重要。它能提供看世界的框架，幫我們從混沌中提煉出秩序，從日常中發現真相。但很多人也有類似的經歷：一翻開理論書就昏昏欲睡，句子一長腦子就開始放空。

“規訓”聽起來很抽象，其實是說通過制度、規則、空間安排等方式，讓人按照既定的行為模式行動，比如作息表和流水線；“商品拜物教”看上去像是一種宗教隱喻，其實是說人們把商品的社會關系和價值當成它天生的屬性去崇拜……

汪民安執導的紀錄片《米歇爾·福柯》劇照。

“景觀社會”聽起來像詩意而宏大的文化診斷，其實是說人們的社會關系越來越通過“景觀”間接地維系，從而陷入一種被動的觀看與異化狀態；“欲望機器”概念很酷，其實就是把人和社會看作一個不斷生產、傳遞、連接欲望的系統，你的想法、興趣和需求不純粹出于自我……

居伊·德波在《景觀社會》中指出，在消費主義和媒介化的世界里，現實被影像、符號和表演所取代。

用晦澀的語言解釋本來淺顯的道理，結果當然讓人食之無味，甚至誤以為理論不過是裝腔作勢。其實，有些理論之所以難讀，是因為它真的在嘗試突破“我們習以為?！钡乃季S框架，抵達更深的真相。

走過這段“難讀”的路，你就會發現：有些理論，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看世界的方式。

02

不止解讀理論，更是一本“通關手冊”

“深入淺出”不是把術語翻譯成白話那么簡單，這本書不只是解釋概念，而是講出背景、結構和問題意識。

他講“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不會直接灌輸韋伯的結論，而是從文藝復興講起：那是一個人被提升為神的時代。而宗教改革卻以反動的形式，引入了一種新的個人主義，它要求個人無限地自律與服從。這種“祛魅”的個人主義，才是資本主義倫理的精神基座。

馬丁·路德的“因信稱義”打破了中世紀依賴教會赦罪、追求救贖的宗教中介制度，使個人直接面對上帝。

比如尼采的“上帝之死”，從來不止于字面上的意思，畢竟上帝在尼采之前就已經死去，尼采要清算的是哲學里的上帝——那個以“真理”“理性”“絕對精神”的面貌復活的形而上學。他要讓生命真正擺脫一切外在支配，恢復其自身的絕對性。

再比如鮑德里亞的“擬像”概念，他不會把你扔進術語堆里，而是先建立起一幅新的圖景：德波強調“景觀社會”下大眾觀看，福柯強調“規訓權力和生命權力”下大眾被看，鮑德里亞則認為“看”與“被看”都已被虛擬化，現實被擬像徹底替代。

在他筆下，抽象的概念有了生命，思想的譜系不再沉悶，而是與過去和現在，與人的處境和困惑產生了真實的連通。

03

理解現代思想，為了理解日常生活

我們為什么要讀這些看似抽象的現代思想？不是為了自欺欺人地繞進去，而是為了獲得一種更敏銳、更清醒的視角。

比如，我們為什么會心甘情愿為一些看起來“不值”的東西買單？鮑德里亞指出，商品并不只是用來使用的，它還攜帶著“符號價值”——當你買一件潮牌、一部旗艦手機，其實是在購買某種社會身份。這種符號價值越強，商品的使用價值就越被擠壓，消費也就越成為一種“意義游戲”。

再比如，短視頻為什么讓人欲罷不能？德波在“景觀社會”中早已預警：現代人陷入了一種持續“觀看”的狀態，時間和意識被抽空，生活變成了影像的投喂。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只能被動接受，這本書引入“漂移”“異軌”的概念——一個是打亂空間的秩序，一個是在規范表面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哪怕是微弱的行動，也能在景觀中撕開一道縫隙。

班克斯（Banksy）的“異軌”實踐：通過肆意涂鴉來占領街道和改寫符號，讓符號變成可以呼吸的東西。

比如元宇宙，這絕不僅僅是一個技術問題。汪民安老師把它追溯到古希臘哲學的兩種傳統：一方面，柏拉圖提出了指向另一個世界的理念論和靈魂哲學；另一方面，犬儒學派則主張在現實中追求另一種生活。后來，基督教試圖通過另一種生活抵達另一個世界，新教則強調不過另一種生活也可以通向另一個世界……到了今天，元宇宙等新技術又讓我們不得不重新思考“另一個世界”與“另一種生活”：它到底是現實的延伸，還是現代社會想象中的“彼岸”？

總而言之，你不需要成為理論家，但你應該擁有一套“能思考”的工具，現代生活太復雜，僅靠常識往往“不識廬山真面目”，而理論恰恰能讓我們看見不易察覺的問題。

你遇到過最“云里霧里”的理論術語是什么？

有沒有哪次你突然聽懂了理論概念，

從而改變了你看問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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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視覺中國

觀點資料來源：《西方現代思想十三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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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苦“文科黑話”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