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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英國傳奇攀登者米克·福勒與保羅·拉姆斯登在前往長坪溝的路上,第一次親眼目睹幺妹峰北壁真容,峰頂藏在云中,北壁陡得讓人心跳加速。“來者不善。”保羅驚呼。
福叔與保羅歷時6日,在幺妹北壁破天荒地開辟出“夢幻之路”線路,并以此摘得登山界至高榮耀“金冰鎬獎”。福叔后來在個人著作《如履薄冰》中,將這次攀登評價為,在自己過往所有大型山脈的遠征中,最有重大意義的一次攀登。
后來22年里,幺妹峰成為中國攀登的試金石,傳奇北壁卻始終像一柄懸在云端的冰刃,鋒利得讓絕大多數頂尖攀登者也望而卻步。
2024年11月22日下午5點,海拔6250米,幺妹北壁頂峰,周松與搭檔野人(張清偉)剛剛站穩,一曲恢宏樂章便準時響起,那是他們設定的每日尋找營地的鬧鐘。這一刻,七天的生死博弈后,周松心中涌起的不是狂喜,而是一種巨大的釋然。疲憊、焦灼、恐懼,在那個瞬間消散。他們開辟的新路線“悟”,刻在了這座山峰的歷史上。
幺妹、北壁、全新線路、中國首登,這幾個詞任意組合,都足以像一聲驚雷炸響在國內攀登圈。
登臨北壁意味著什么?《中國國家地理》曾評價道,幺妹的南壁上記載著中國頂尖攀登者的黃金時代,它的北壁則是世界級登山家的狂野戰場。因為南壁與北壁的攀登難度系數迥異,兩側的巖壁給不同級別的登山家都提供了挑戰的空間,而難度最高的幺妹峰北壁,足以媲美歐洲三大北壁。
幺妹峰北壁素以對攀登者技術、經驗、勇氣與意志力的極致考驗聞名。22年來,全世界多支頂尖隊伍向其發起沖擊,卻僅有法國隊與俄羅斯隊成功從北壁登頂,其中俄羅斯隊采用的還是大巖壁風格。周松與野人,不僅完成了登頂,更以技術攀登的純粹風格,走出了一條屬于中國攀登者的路,自此顛覆中國高海拔攀登的既有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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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沈崖
編輯|谷子
設計|天宇
圖片來源|(除特殊標注外)受訪者提供
· 本文為《戶外探險》原創內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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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對幺妹峰的執念,源于兩次錯失的機會。
2021年,他錯過了與小牦牛搭檔攀登幺妹的機會,當年小牦牛與逍童憑登頂幺妹在中國攀登圈一鳴驚人。2023年,他又因參加比賽再度錯過機緣。
對于國內攀登者來說,幺妹峰的意義從不止于一座山這么簡單,在很多年里,幺妹就是中國攀登者的標尺,能否登頂這座山,往往成了一名climber職業生涯的分水嶺。有人終其職業生涯都在仰望它,有人憑借一次成功的登頂,完成從進階者到頂尖選手的蛻變。
不斷錯失的良機,讓這座山成為他心頭放不下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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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從開始登山,到出發攀登幺妹北壁,也就不到5年時間。他不像是那些從高原走出的攀登者,從小生活在山的懷抱里。他更像與他同一代的絕大多數攀登者一樣,通過走進大學而接觸登山戶外。
他以體育生考入四川旅游學院,雖然選了“戶外”專業,但攀登曾一度離周松很遙遠。真正接觸登山是個挺偶然的機會,他在學校里認識的學長劉峻甫,帶他去了人生第一座雪山——四姑娘山,繼而又引領還沒有走出校園的他,慢慢接觸到登山行業。但直到那時,技術攀登對他而言仍是相對陌生的領域。
2018年,剛畢業的周松以實習生身份加入領攀,說是實習生,其實干的多是后勤雜活。這一年10月,成都領攀的攀登團隊在四川格聶山區對周邊山峰進行探索和考察,并嘗試攀登。那是一群志在自由攀登的人,在山上的真正實踐。
周松也是人群中的一員,只不過作為實習生的他,并沒有接近山峰的機會,而是留守營地,為其他隊員們做接應。每天背著幾十公斤的裝備,包括帳篷、睡袋、食物等,跟在隊伍的最后面。那段時間,他話不多,只是默默跟著前輩們學習,搭帳篷、燒熱水、整理裝備,這些看似簡單的活兒,他做得一絲不茍。
這些細節,也都被同隊里一位名叫野人的前輩看在眼里。野人當時已經是圈內的前輩,是隊伍里的核心人物。他從刃脊時代走過來,有十余年的攀登閱歷,結識過無數攀登者,他從眼前這個老實沉默的年輕人身上,一眼便看到了成為攀登者最寶貴的品質:體能出眾,最主要是踏實肯干且善于學習,是個可塑之才。
后來周松才知道,野人其實一直在默默觀察著他。
但從格聶回來后沒多久,周松就迫于生計壓力,離開了領攀。縱使心中無比憧憬高山,如果飯都吃不飽,去巖館訓練都沒有錢,還談什么攀登夢呢。現實壓力與攀登理想中間,像是橫亙著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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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領攀的那段日子,周松過得并不順心,即便心有不舍,但為了生計,他成了一名徒步領隊,每天帶著游客在成熟的路線上行走。雖然也在山里,但他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徒步和攀登,對他來說完全是兩碼事。徒步更多的是休閑,而攀登,是挑戰,是突破,是能讓他找到自我的事兒。
再加上疫情來襲,走不出去的周松有了更多時間消解理想與現實的落差,以及一個攀登者被壓抑的躁動。“因為之前接觸過攀登,之后再做其他的工作,總覺得有點不對味。”他想重回高山。
2020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周松在勒多曼因的一個營地再次遇到了野人。兩人聊了很久,野人問他還想不想繼續攀登。周松沉默了,那一刻心底卻也驀地亮起一束光,他心里是想的,只是現實的壓力讓他猶豫。
但天平終究偏向了“熱愛”那一頭。后來經劉峻甫引薦,周松在2020年下半年正式入職了領攀。故事,就是從這時候真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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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進入領攀后,周松開始以運動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也開始大量攀登,尤其是在2023年里與搭檔劉峻甫完成了兩次重大攀登——冷布崗日的首登和普拉喜瓊的新線路開辟。他的進步很快,這背后是無數個日夜的付出。
2024年10月,周松剛和野人搭檔一起完成皇冠峰和玉兔峰的攀登。一天晚上,他給野人打電話,原本是想討論之前的攀登報告,聊著聊著,他突然問野人:“有沒有興趣今年幺妹走一趟?” 野人幾乎沒有猶豫,回答說:“可以啊。”
早在2017年,野人就嘗試過幺妹南壁,因搭檔撤退止步5700米。后來格聶山域考察時開始對幺妹北壁有了攀登的想法。如今6年了,他一直沒放下這座山。
就這樣,一個臨時起意,一個蓄謀已久,兩人一拍即合。
有趣的是,兩個同樣心底有執念的人,表面上卻都無比松弛。“爬不爬得上去都行,盡力就好”他們一路上都這么說,但心里卻都憋著一股勁。
周松知道,這次機會來之不易,必須牢牢抓住。他也看出來,野人雖然話不多,但眼神里的堅定騙不了人。兩個有著相同執念的攀登者,帶著各自的遺憾和渴望,踏上了前往幺妹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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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峰北壁,在攀登界是出了名的難。
幺妹峰整體上呈現著陡峭的金字塔造型,北壁更是如刀劈斧鑿一般,從山腳一直延伸到頂峰。與其他著名北壁一樣,它終年陰冷,陽光罕至,使得冰面更加堅硬和兇險,冰雪狀況也極不穩定,狂風和粉雪是常客。
從幺妹的等高線地圖上可以看到,北壁是其最陡峭的一面。北壁的綜合難度,也要求攀登者需要同時擅長攀巖、攀冰和冰雪巖混合攀登的三種技術,且有豐富的經驗和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有機會觸碰它的峰頂。
2002年米克?福勒和保羅?拉姆斯登的西北壁夢幻之路,福叔在攀登報告里就寫道:“這地方暴露得讓人頭暈……有個繩距爬了一半,我覺得我的肺要爆炸了……這個海拔上這么陡的冰壁真是讓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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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和野人選擇北壁,是一場決意搏一搏的嘗試,對他們來說,北壁的吸引力就在于它的難,越是難,越能體現攀登的價值。但同時,兩人熟練穩定的風格,也讓他們萬事留有余地而并非沖動,“如果這條路線行不通,我們還可以繞回南壁去嘗試其他的路線。”
2024年11月16日一早,周松和野人從海拔4400米的大本營出發。剛開始的路段相對平緩,兩人用半繩連接著,保持著8米左右的距離。爬到冰川路段時,到處都是裂縫,還有碎石時不時從旁邊的巖壁上滾落。第一天的路段就爬的不容易。
晚上,他們找到一處還算理想的營地,避風,溫度也相對高一些,巖壁上還有水滴下來。晚上,他們用衛星電話給領攀辦公室報平安,還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周松和劉峻甫2023年在西藏的攀登獲得了金犀牛最佳攀登成就獎。雖然很高興,但兩人沒多聊,畢竟接下來的路還很長。
然而,次日清晨,一個近乎災難性的失誤給了周松當頭一棒,因為頂部冰川融化后,順著帳篷風繩進入到高山靴中,周松慌了,難度攀登未半而計劃崩殂?
他想讓后勤送一雙過來,但這樣至少要耽誤一天。野人讓他別著急,先想辦法烘干。他們燒了熱水,倒進不保溫的水壺里,放進鞋里烘,又用干紙巾不停地吸里面的水。折騰到快十點,鞋子還是有點潮,周松只能在腳上套個密封袋,先爬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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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只是艱難旅程開始的一個小序曲。真正的技術考驗接踵而至。11月18日夜晚,在爬向當日目標——海拔約5820米的埡口時,周松領攀一段僅1.5米寬、高度7、8米的溝槽。線路難度大,他幾乎靠蠻力向上攀爬。在即將翻越至頂時,黑暗中,他腳下突然一滑,他沖墜了。
生死一瞬間,連接在手腕與冰鎬之間的臍帶阻止了進一步滑落。
穩住后,他更加謹慎地攀爬,設置保護點,耗費很久才翻上埡口,野人評估這段難度達到M5+。
更令人沮喪的是,爬到這里后,他們發現,實際地形與他們根據等高線圖和法國隊拍攝的山脊影像所做的預判大相徑庭,這讓這次攀登更顯艱難和充滿不確定性,接下來的山脊暴露感極大的橫切是經驗和意志的極限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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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野人領攀狹窄的山脊橫切。雪況時軟時硬,每一步都需要先清理掉覆蓋在巖壁上的積雪才能找到落腳點。短短十多米的迂回路線,竟然耗費了1.5小時。推進速度慢的令人絕望。次日的路段,周松在領攀一段斜切時,也是極其艱險,面前是陡峭的巖壁,巖壁很光,不好找巖石保護點,而后方是懸崖,如果滑落,不堪設想。
在粉雪路段時,腳無法著力,只要一踩,腳下的粉雪就開始掉落,“每移動一步,我都在穿著粗氣,同時心里默默念叨:不能掉,千萬不能掉。”周松說。接近山脊,雪變得更蓬松,基本沒過膝蓋,每爬一步,都感覺像是陷在泥潭中。
北壁的難,在這兩天里體現得淋漓盡致。陡峭的地形、堅硬的冰面、糟糕的粉雪,甚至突如其來的意外,每一個都在考驗著兩人的體力和意志。但他們知道,這才只是開始,更難的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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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0日的夜里,在海拔6020米處,這對搭檔面對營地選擇,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意見分歧。
野人提議在雪檐上搭帳篷,周松堅決反對,認為風險太大:“如果真要在雪檐住,我就選擇在平臺坐一晚。”
幺妹北壁的極端環境,將搭檔間的信任也淬煉到了極致。周松的安全高于一切,與野人基于豐富經驗的判斷,產生了碰撞。最終,通過溝通和實地探查,野人在雪檐下方找到一處天然平臺,既滿足了他對“營地”的執著,也完全符合周松對安全的要求。
這次分歧的化解,成為了兩人搭檔精髓的縮影:有異議,但仍積極協作,在尊重事實和風險的前提下尋找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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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大的危機是物資,在清算物資時,兩人發現就剩最后一罐燃氣了,按計劃,他們此時已經完成沖頂并開始下撤了,但目前距離頂峰還有200多米,好天氣的窗口期也只剩下2-3天。
連日來每天睡眠不足3-4小時,加上高強度的體能消耗,野人的狀態明顯下滑。
當周松擔憂地問道:“還可以嗎?不行我們就下撤。”野人說,沒問題。
“你可以的話,我們就繼續剛。不行也沒事,哪里不行我們隨時下,我已經很滿足了!”
野人淡淡地回復他:“休息,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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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途中,無數個瞬間考驗著這份信任。對他們彼此而言,這都是一種托底的支持。次日的橫切粉雪路段,周松領攀,而到達陡峭的山脊線上,過度消耗的周松,頂不住了,換野人繼續橫切,而這15m的橫切不好切,稍不留神,腳下就會踩空,滑倒。
而更大的考驗出現在沖頂日。最后一罐燃氣徹底耗盡,此時沒有熱水,甚至沒有水喝。要知道,在歷史上的許多重大攀登中,有多少都是因為燃氣的不足而放棄,甚至因為執著沖頂而觸發一系列危機。
“如果你還上,那我也就往上懟。下的話也可以的。”周松對野人說。大家心知肚明,距離頂峰只有100米,下撤是多么艱難的抉擇。
“上啊。沒有水我們就裝冰,渴的時候拿出來吃。”野人回道。這份決心,點燃了兩人最后的沖頂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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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上,同時也意味著繼續突破難關。在11月22日他們到達一處雪脊上,前面是4米左右的巖壁。周松擔心自己對這段路況把握不好,遂對野人說道:“如果還想往上爬,你再領攀一段,不管多少,后面都我來!”
野人人狠話不多,抄起裝備和冰鎬就爬,周松做先鋒保護。完成了那段爬升,野人沙啞著嗓子對周松說:“后面都是雪,靠你了!”
就這樣,兩人各執所長,沖頂最后階段的粉雪路段,再次由周松主導,腳下是超他半身高的雪,刺骨的風卷著雪吹在臉上,他艱難地往上夯,期間渴了就揀起鑿碎的冰放入口中,終于穿過深雪覆蓋的破碎路線。
就這樣,他們一人退縮時另一人推動,一人無力時另一人接手。2024年11月22日,下午5點,周松和野人站在了幺妹峰北壁的頂上,此時野人的鬧鐘聲響起,如同為他們奏響壯闊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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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壁的陡峻,意味著下撤同樣艱難。
野人右手小拇指和無名指此時已經出現凍傷,周松果斷地承擔起了主導下撤的重任。為了減重和加快速度,兩人甚至達成共識,放棄部分裝備(包括帳篷),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而正是這些生死與共、生死互保的時刻,構成、甚至早已經超越單純的技術配合,定義了真正的攀登搭檔。
下撤到海拔6100米+的營地時,周松想起給下方留守的伙伴報平安,在電話接通那一刻,他才得知,山下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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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雙腳終于踏踏實實踩在了山下的土地,幺妹北壁的八天八夜,也已經深深刻入了周松與野人的生命中。或許,這次攀登帶來的啟示,遠超過一次個人的登頂成功。
對周松而言,北壁是他上限的探索,也是個人潛能的徹底釋放。無論是2020年勒多曼因營地,面對野人對他重回高山的邀請,還是在幺妹北壁的極限拉扯中,身處強者身邊,野人都給了他直視自我的契機。而最重要的,周松對攀登純粹的熱愛,和他骨子里的心氣兒,也讓他不甘平庸,不甘后退。
就如同他們為新線路所命名的“悟”,周松完成了一場內在自我的徹底重塑,那個更強大的自己,也破繭而出。而對野人來說,這次攀登圓滿了他2017年南壁的遺憾,無論是他豐富的經驗,還是在關鍵時刻的穩定心態,都讓他走的更遠更遠。
兩人在北壁極限的壓迫感之下,相互扶持與信任,定義了最理想的攀登搭檔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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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登頂,更是中國攀登史上的一次標志性突破。周松與野人成為全世界第四支、中國第一支成功登頂幺妹北壁、并開辟新線路的隊伍。
最為關鍵的是,他們的攀登過程純粹且一氣呵成,這與2009年俄羅斯隊耗時17天、依賴預設路繩和多次往返運輸物資的“大巖壁風格”形成鮮明對比,更貼近2002年英國人和2011年法國人所踐行的純粹精神。
在登山領域,在定義一條全新線路時,通常意味著這條路線此前從未有攀登者以相同軌跡從山腳至山頂完成攀爬過程。
在本次攀登結束后,凱樂石品牌方專門去到英國拜訪了登山家Mick Fowler,詳細詢問了他和搭檔當年的上攀和下降路線,據Mick現場繪制的下降路線路(此前只公開了上攀線路圖)來看,和周松、野人的上攀線路有重合部分,在快要接近山脊的位置,周松與野人是從左邊上去,而Mick兩人是沿著右邊下降。關于這一情況,也都已在兩人的攀登報告中明確提及。
在登山圈里,新線路和以往的下降線路重合時,情況總會有點特殊:這片地形雖然有人從上方繩降走過,但從來沒人從下往上攀過。
而在保羅·拉姆斯登所撰寫的2002年幺妹北壁“夢幻之路”攀登報告中,保羅就寫到:“北山脊的下撤花了兩天時間。這里的山脊像剃刀一樣鋒利,角度雖不算完全垂直,卻讓繩降變得格外困難。更麻煩的是,沿途還有巨大的、松散的雪蘑菇,再加上一些松動的巖石,簡直是雪上加霜。”
可見這條路線即便作為下降路線難度也不小。正如一位國際金冰鎬獎運動員評價的:“能通過繩索下降的路線,并不意味著一定能向上攀爬。”向上攀登時,攀登者需要克服重力、找到合適的支點,還要應對可能出現的陡峭地形和松動巖石,難度比下降大得多。
Mick Fowler也對他們這次攀登給出了肯定。他坦言,自己與搭檔當年只是沿著這條線路繩降,并沒有真正攀登過,還直言“這絕對是條很難的山脊,絕非易事”。他還提到,得知周松團隊從這里成功登頂時,覺得 “非常出色,真的很棒”,并肯定 “北山脊的攀登難度一定很大”。
客觀來看,周松兩人的這次攀登難度極高,這不僅體現在,他們要面對陡峭的山脊、不穩定的巖石、復雜的冰雪地形,還要承受高海拔極限環境下對攀登者的技術、體能和意志力的極致挑戰。他們此次成功開辟的新線路,不僅展現了其非凡的攀登實力,也為登山界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登山歷史中留下了屬于自己的獨特印記 。
回到周松與野人的故事,這也是中國攀登代際傳承的一次生動體現,從2018年格聶山域默默關注那個背著裝備的、稚嫩沉默的實習生,到2020年主動叫他回來做真正的攀登者,野人扮演了引路人的角色,而周松也從未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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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的飛速成長,在幺妹北壁上的精彩表現,以及關鍵時刻的擔當,都驗證了這種傳承的力量。而「凱樂石未登峰計劃」正是孕育這種傳承的土壤,持續支持著像周松這樣懷揣純粹熱愛的新生代攀登者,去挑戰未知的巔峰。
周松的攀登道路上,一直有著對未知山峰的執著。2021年,他第一次跟著前輩曾山和兩位隊友登上大雪山山脈中的一座未登峰,那一刻他才明白,真正的攀登不是重復別人走過的路,在未知山峰上開辟新路的榮光與自豪,從此讓他癡迷。
那也是一次由「凱樂石未登峰計劃」支持的探索,同行的前輩曾山,曾與搭檔們前后歷時3年,終于在2011年實現央莫龍峰的首登,那是四川境內第一座被國人實現首登的6000米級山峰,也是該計劃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從那時起,到嘉子峰經典線路的開辟、冷布崗日的首次登頂,再到此次幺妹北壁的巨大突破,「凱樂石未登峰計劃」從不只是簡單的贊助,而是陪著中國民間攀登者實現從起步到能挑戰世界級難度的跨越。
周松作為新生代攀登者,在高山之上快速成長,關鍵時刻能沉穩擔當,果斷做決定,在狂風中頂住,這些都有著一代代攀登者的影子,而「凱樂石未登峰計劃」就是孕育這種傳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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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對未來的打算,也有著中國新一代攀登者的想法。
從中國最早一批攀登者遠赴海外學習國外經驗和技術,到今天能夠在幺妹峰——這座世界級技術型山峰的傳奇北壁上,憑借自身力量開辟全新路線并成功登頂,標志著中國阿式攀登正從“跟隨者”向“開創者”蛻變。
如今的年輕攀登者,他們不再滿足于重復經典路線,不愿只是追隨前人的足跡,渴望挑戰未知領域,開辟屬于自己的新路線。而這一切,一直有「凱樂石未登峰計劃」在背后默默托舉與指引。
「凱樂石未登峰計劃」啟動19年來,也見證著中國民間攀登從沒人知道到站上世界舞臺,未來,也將會繼續陪著更多像周松這樣的攀登者,把對攀登的純粹熱愛留在每一座未登峰上。
如幺妹北壁一樣,那些極高技術難度的山峰與攀登路線,從來都在世界登山史上占據著重要地位,吸引著攀登者不斷前往。而攀登者對它的向往,正源于對探索未知山峰的純粹熱愛,這份熱愛讓他們甘愿直面挑戰。
個人的巔峰狀態或許終會過去,但那份對向上攀登的執著、對未知疆域的探索熱忱、向極限發起挑戰的勇氣,以及與搭檔并肩的信賴,這些星火,將永遠被「凱樂石未登峰計劃」呵護著,傳承著,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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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一起在評論區
為幺妹北壁國人首登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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