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沒有黃色的牽牛花？

去年冬天，連續多日零下十五、六度，致使我放置室外的月季全軍覆沒，包括我最愛的瑪姬嬸嬸、格拉漢姆托馬斯、艾拉絨球和鈴之妖精，兩年的感情慘痛收場。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忘掉種過的花，重新的出發，今年我改種牽牛了。

圖1 威尼斯藍

圖2 水月

圖3 夕月

然而牽牛花我也沒整明白，播種太密，雖然間過苗，最后還是“整個晉西北亂成了一鍋粥”。目前開花的有“威尼斯藍”、“夕月”、“水之月”，①可能是圓葉牽牛/Ipomoea purpurea，后兩個應該都是牽牛/I. nil。“威尼斯藍”最是霸道，其它幾種均被其強力壓制，偶爾開幾朵花，多是“未敢翻身已碰頭”的癟犢子模樣，如③這般舒展的罕有。

圖4 “黑眼蘇珊”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朋友圈曬花是難免的。有位朋友看過之后，便發了研究的質問：有沒有黃色牽牛花？我立即想到了同為纏繞草本的“黑眼蘇珊”，花以黃色為主，唯喉部藍紫近黑，正名翼葉山牽牛/Thunbergia alata；但是，正如東北話里的山炮不是炮，植物志上的山牽牛也不是牽牛，它屬于爵床科。茄科的矮牽牛也不用說了。

圖5 蕹菜/I. aquatica

圖6 番薯/I. batatas

圖7 五爪金龍/I. cairica

圖8 瘤梗番薯/I. lacunosa

圖9 瘤梗番薯/I. lacunosa

圖10 裂葉牽牛/I. hederacea

牽牛花曾屬于旋花科牽牛屬，后劃歸番薯屬，和地瓜空心菜成了相親相愛一家人。在我見過的所有番薯屬乃至于旋花科植物中，就沒有一個是開黃花的。人工栽培的蕹菜和番薯，荒郊野外的瘤梗番薯和裂葉牽牛，以及南方的五爪金龍，花色都在白、粉、紫和藍之中徘徊。黃色牽牛花，實在是超越了我的認知層次。

圖12 “黃牽牛”

當搜到幾張“黃色牽牛花”的圖時，我一開始是拒絕（接受）的，沒細看就判定圖是P的，因為這是某寶奸商常干的勾當。但網友風暴鳥海瑤指出， 圖中植物是真實存在的，是小心葉薯黃花變種/I. obscura var. ethiopia，商品名“黃牽牛”。是我又搞錯了，莊子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誠哉斯言。

圖13 疣薯/I. tuberculata

番薯屬有好幾個黃花物種，原產非洲的I. tuberculata（無正式中文名，風暴鳥海瑤稱為“疣薯”）國內有引種，也可冒充黃色牽牛，I. tuberculata曾是五爪金龍/I. cairica的拉丁文異名，說明二者淵源甚深。它的葉子比較復雜，更像五爪金龍，非要說是牽牛花確實有點違和，商家售賣時通常冠以“楓葉黃牽牛”之名。

圖14 黃色牽牛

東野圭吾在《夢幻花》中提到，日本江戶時代有過黃色牽牛花，后因故失傳，這說法有點含糊，個人覺得可信度不高，或是古人識別錯誤。現代人的奇技淫巧遠勝古人，真正的黃色牽牛花已經被人為創造出來，如圖14，我也是剛了解到，現學現賣。它的花雖遠不如小心葉薯那么明艷，但也是如假包換的黃花牽牛。

這是怎么來的呢？正如你所想到的，除動用轉基因技術之外，更無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