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又像豆老師的作品

文｜長三角momo

豆包成功拿下了春晚，在這個舉國同慶的時刻，AI除了要下載量和用戶之外，能不能在防詐這一塊，做點好事？畢竟，現在AI已經讓虛擬和現實，傻傻分不清楚，每個人都陷入了要識別豆老師的窘境。

最早聽到大頭針，是他翻唱孟庭葦的《你看你看月亮的臉》，把本來那種含蓄的、小女生傷感的告別，生生變成了吼出所有委屈的宣泄。

除了這首，他翻唱的《很愛很愛你》《淚海》《星語心愿》等等老歌，也被各平臺的算法瘋狂推薦。

我就很好奇這么強的一位歌手怎么就突然出來了，搜了一下才知道，這是酷狗用AI技術打造的虛擬人。這個我真沒聽出來，問了一圈身邊的朋友，很少有人知道大頭針是個AI。

這讓我想起來最近很流行的一個梗："看起來又像豆老師的作品。"

這個說法，最早是網友對豆包等AI工具一些早期、略顯生硬內容的戲稱。但現在，它有了新的指代——一段特別工整的文案，一張有點"完美"但怪怪的圖，或者一個反常識但乍看分不出真假的視頻。

這個梗的流行，說明我們的眼睛和耳朵，在當前時代，需要訓練出一種新的能力：分辨哪些內容可能來自機器。

但很遺憾的是，隨著AI的進步，碳基和硅基內容"假假分不清楚"的時代，越來越近了。

不久前，小鵬就遭遇了一場"AI偽造"風波。當時，網絡上流傳出一段據稱是小鵬參加車展的不雅視頻，引發輿情。但后來根據警情通報，這是某人利用AI技術生成的虛假視頻，這位被行政拘留了10天。

那段視頻我此前也看到了，當時理性告訴我這肯定是假的，但眼睛是真看不出來。

不僅是小鵬一家企業被"豆老師的作品"所困擾，我梳理了下，AI仿真內容目前至少造成了四大危害。

一、最直接的危害是網絡詐騙。

比如，湖北黃石的三位老人，他們接到"孫子"帶著哭腔的求助電話，毫不懷疑地交出了數萬元現金，因為電話那頭的聲音與孫兒一模一樣。這種AI擬聲騙局，成功率與危害性遠非傳統騙術可比。

二、假冒侵權泛濫，公眾人物成為重災區。

換臉和聲音克隆技術，讓盜用身份變得輕而易舉，奧運冠軍全紅嬋、孫穎莎的聲音曾被克隆用于直播帶貨，演員溫崢嶸也公開過被假冒直播間AI換臉的遭遇。

一位名叫"小驢圓圓"的網紅鼓手告訴我，她此前最多的維權是別人錄播后盜播，而現在，她的打鼓形象，被AI制作到好多歌手、偶像題材的短劇里。而后者維權起來更復雜，成本更高。

三、"虛假種草"誤導消費決策。

就在杭州，今年判了浙江首例涉AI技術商業化應用案，認定AI寫作工具專門生成虛假"種草"筆記，是違法的。這些精心編織的"用戶體驗"和"親測推薦"，系統性誤導消費者，也令誠信商家的努力付諸東流。鄭州也有類似案件，商家利用AI生成大量虛假用戶好評進行刷單，被判為不正當競爭。

四、批量造謠已形成黑色產業鏈。

前幾年有個很著名的"江西幫"，就是利用AI工具批量生產虛假內容賺流量費，我以為基本都被打掉了。結果本周又看到一個消息，煙臺公安發現有個團伙抓取"小米""華為""理想"等關鍵詞，借助AI批量生產低質、雷同的"網絡垃圾"，其目的僅僅是為了賺取平臺流量帶來的收益，相關賬號8000余個。

AI每天可以生產數千條不實信息，從編造企業謠言導致門店營業額暴跌，到生成虛假災情視頻引發社會恐慌。這種工業化、規模化的造謠能力，正以極低成本污染整個信息環境，侵蝕社會信任的基石，造成的危害更大。

當虛假內容的生產變得如此高效和廉價，我們賴以判斷世界真實性的基礎——所見、所聞乃至他人的經驗分享——都開始動搖，那么，怎樣才能治理？

我大概能想到以下五個方向。

一、AI工具需要承擔更多責任。

AI生成內容的強制標識制度，是實現"隔離"的第一步。現在也有一些初步的成效，比如百度"文心一言"、抖音AI特效等，均在生成內容時自動添加水印或標簽，標明其AI身份。

二，魔法打敗魔法，AI檢測技術盡快成型。

國內外一些科技公司已經在研發AI生成內容檢測工具了。目前，一些檢測工具已經可以通過分析圖像的像素級特征、文本的邏輯連貫性等，有效識別出大部分AI生成內容，為人工審核提供關鍵輔助。

三、平臺應該開放公眾參與的糾錯機制。

針對AI的"幻覺"與錯誤，需建立更開放的反饋渠道。更好的機制應超越簡單的"點贊/踩"，設立專門的錯誤上報通道，并輔以專家團隊對復雜問題復核。這能將用戶發現變為優化模型的集體力量。

四、對高風險內容實施分級管理。

平臺需對危害程度不同的內容采取差異化措施。對于仿冒公眾人物、偽造權威新聞等高風險內容，是不是可以采取強提示、限流甚至禁止傳播等嚴格管理措施。比如，對AI生成的"名人演講"視頻，添加更加醒目的警示。

五、探索"可驗證的真實"技術路徑。

終極方案是為真實內容鑄造"技術身份證"。目前知識產權領域已經可以從拍攝設備端開始，為原創內容綁定不可篡改的數字憑證（如加密數字水印、區塊鏈存證）。今后，重要的新聞、證據、官方信息等發布，是不是都可以采用這種技術防火墻？

總之，當我們下次再調侃某個內容"看起來又像豆老師的作品"時，這份警覺心或許不應該僅僅停留在玩笑層面。AI生成的東西，如何和現實世界進行一個隔離，是我們必須要解決掉的問題，否則人類必然會迎來一個倫理崩塌的時代。

治理AI虛假內容，就是為了捍衛人類社會中信任、真實與尊嚴這些更寶貴的基石。

畢竟，最終決定未來是走向繁榮還是崩塌的，不是AI的能力，而是我們的選擇。

豆包今年成功拿下了春晚，如何防詐是不是才應該是主題？科技向善，才是科技的正確方向，在各種AI作惡的雜音之下，豆包是不是應該在春節這個時間段，提供一些正向的思路，比如幫助留守老人辨別是非，避免被騙，提高平臺對AI內容的識別率等等。

AI可以融入我們的社會，但是不能篡改我們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