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歲首說到古代“改正朔”的歷史

今天，是2026年的第一天，若以中國傳統的表達方式，可以說是公歷2026年的歲首。在西方，使用公歷是比較普遍的，畢竟公歷使用的西方宗教體系的“基督紀年”，因此也被稱為西歷，或是西元。

但作為擁有數千年歷史的文化大國，我們也有著一套使用了兩千多年的歷法系統與其相對，這便是陰歷，而陰歷自然也有自己的歲首，那就是我們最熱鬧的傳統節日春節了。而在古代，農歷的歲首還有一種稱呼方式，叫做“正朔”。

所謂的“正朔”，便是一年的第一天，“正”乃是一年的首月正月，“朔”則是一月的首日，稱朔日，即每個月新月初升那日，畢竟我們使用的陰歷使以月亮的盈虧周期來計算月份的，即朔望月。

但說起“正朔”，有些熟悉歷史朋友或許就會有疑問了，似乎在先秦的歷史中，一旦改朝換代似乎都會改“正朔”。就拿夏商周三朝來說吧，據傳夏朝是以寅月就是一月份為歲首，稱為“建寅”；商朝則是以丑月即十二月為歲首，稱為“建丑”；而周朝則是以子月即十一月為歲首，稱為“建子”。

確實，在先秦時期確實有新王朝建立時有改“正朔”的習慣。這是舊時“天命觀”對王朝政治的影響，古人認為帝王乃是“天之子”，因此帝王也稱“天子”，所以其權利來源于，天命。而他天命所受的特權便體現在可以觀測天象、制定歷法，這在當時是溝通天人的最高權力。所往往一個新的王朝建立后，為了彰顯“王者始起”，表明一個新紀元的開始，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改正朔，易服色”了，這便是新王朝起始“革故鼎新”的象征性活動。

“改正朔”就意味著時間重頭開始，舊的時代秩序已經被打破了，而新的時間秩序則將由新的王朝來建立。在古代，這是一種強烈的政治信號，它宣告了與前朝的決裂，以此來確認自身全新的法統。而如今我們使用的是漢武帝時期制定的《太初歷》中確立的，以“建寅”也就是正月作為歲首。

其實舊時“正朔”的輪替是有一定的規律，的這規律就是“逆數三而復”，即在前朝的正朔基礎上，逆推一個月，以表示進入了一個新的循環。

不過劉邦建立漢朝之初，承襲的依舊是秦制度，即以“建亥”十月為一年歲首。但漢朝在經過“文景之治”后，國力達到了巔峰，于是便有了進行文化制度改革的資本。再加上之前沿用許久的《顓頊歷》易經出現了明顯的誤差，易經無法準確的指導農業生產和天象的觀測，正如《漢書》云：“朔晦月見，弦望滿虧多非是”。于是雄才大略的漢武帝便召集了天文學家鄧平、落下閎等人制定了新歷法《太初歷》，自此定下了以正月為歲首的“正朔”。

《太初歷》首次將陽歷體系的“二十四節氣”納入歷法，與陰歷月份詳解后，極大地方便了農業生產，因此展現了強大的生命力。雖然此后的歷代王朝都會頒布自己的新歷法，但是以建寅為歲首的這個核心規則，幾乎被所有漢族王朝所繼承，一直沿用到今天。

但漢代之后，雖說歲首基本不在更改了，卻也不意味著“改正朔”的傳統消失了，只不過在形式和重點上發生了變化。最顯著的變通便是以更改年號來體現“天命維新”，再不然就是在“易服色”等其他方面上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