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時,監察御史魏元忠接到圣旨,要他負責唐高宗萬人隊伍的安保。關中饑荒盜賊橫行,他卻從監獄里提了個慣偷出來。所有人都說魏元忠瘋了……
唐高宗時期的一個尋常午后,監察御史魏元忠正在案前翻閱文書。
窗外是長安城初秋的天空,幾片云悠悠飄過,像極了他此刻的心境。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名內侍手持圣旨疾步入內。
“魏元忠接旨——”
魏元忠整衣跪地,只聽那內侍宣讀道:“皇帝巡視東都洛陽,著監察御史魏元忠全權負責行程安防事宜,不得有誤!”
內侍離去后,魏元忠站起身,展開圣旨又細細看了一遍,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窗外傳來同僚竊竊私語,他聽得真切——
“魏兄這次怕是要栽了。”
“可不是么,這燙手山芋誰接誰倒霉。”
“關中饑荒,流民遍地,盜賊多如牛毛。上萬人的隊伍,光是嬪妃宮人就有兩千,這安保...嘖嘖。”
“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是黑鍋呀!但凡出一點紕漏,那就是掉腦袋的罪過。”
魏元忠將圣旨卷好,神色自若地走出公事房。
同僚們見他出來,都閉了嘴,目光中帶著三分同情七分看熱鬧的意味。
一位與他要好的同僚湊過來低聲道:“老魏,要不要找人疏通疏通?這差事太難辦了。”
魏元忠笑了笑,拍拍那人的肩膀:“無妨,此事不難。我心中已有對策。”
“對策?什么對策能解決這難題?那可是上萬人的隊伍!”
“只需要找一個人,”魏元忠神秘地眨眨眼,“一個關鍵人物,便可化解所有危機。”
同僚們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老魏,你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一個人能管得了上萬人的安防?除非你是神仙!”
魏元忠不再解釋,只是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了御史臺。
他乘上一輛簡陋的馬車,吩咐車夫:“去京兆府大牢。”
車夫驚訝地回頭:“大人,您去那地方作甚?”
“找一個能人。”魏元忠靠在車壁上,閉上了眼睛。
車在長安城的街巷中穿行,沿途景象觸目驚心。災民們三五成群地坐在街角,有氣無力地伸手乞討。幾個面黃肌瘦的孩童追著馬車跑了半條街,被車夫呵斥后才停下腳步。
魏元忠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些饑民中有些人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偷、搶、盜,只為一口吃的活下去。皇帝要在這個時候出行,簡直是把自己往盜賊窩里送。
馬車停在一座陰森的建筑前。魏元忠下得車來,京兆府的獄吏早已迎在門口,見他一身官服,連忙躬身行禮。
“魏大人今日怎么有空來此?”
“查一個人,”魏元忠徑直走進牢房,“一個偷盜技術最好的慣犯。”
獄吏一愣,小心翼翼地問:“大人是要提審要犯?”
“是,也不是。”魏元忠在昏暗的走廊中停下腳步,“我要找個能幫我的人。”
牢房里彌漫著霉味和尿臊氣,魏元忠卻面不改色,一間間牢房看過去。有的犯人見他經過,立刻撲到欄桿前喊冤;有的則蜷縮在角落,目光呆滯。
走到最里面的一間牢房時,魏元忠停下了。
那里面關著個三十歲上下的漢子,雖身著囚服,卻坐得筆直,雙手放在膝上,正閉目養神。與其他囚犯不同,他臉上沒有絕望,也沒有瘋狂,倒有幾分出奇的平靜。
“他叫什么?”魏元忠問獄吏。
“回大人,此人名喚劉三,是個慣偷。入獄三年了,偷過不少大戶人家,但從不偷窮人的東西,也從未傷過人。說來也怪,他身手了得,牢房根本關不住他,可每次越獄后,過幾天又自己回來了。”
魏元忠眼睛一亮:“開門。”
鐵鏈嘩啦作響,牢門打開。那漢子睜開眼,看到魏元忠的官服,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隨即又恢復平靜。
“劉三,”魏元忠開口,“你可愿離開這牢房?”
劉三盯著魏元忠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大人說笑了。這地方誰愿意待?只是我即便出了這牢門,天下之大,又哪有我的容身之處?”
“本官可以給你一個容身之處,”魏元忠道,“不僅能離開這里,還能有個正經差事,吃上官家的飯。”
劉三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魏元忠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此言當真?”
“當真。”
“那大人要小人做什么?殺人?放火?”
魏元忠搖頭:“本官要你做的,正是你最擅長的事——不過不是偷,是防偷。”
劉三愣住了。
魏元忠繼續說:“圣上不日將巡幸東都,本官奉命負責安防。關中饑荒,盜賊四起,上萬人的隊伍,難免會有疏忽。本官需要一個人,一個最懂偷盜門道的人,來幫本官守住這支隊伍的錢財安全。”
“你只需做一件事:用你的本事,找出所有安防漏洞,訓練護衛識別賊人手法。做好了,本官保你脫罪,還能在官府謀個差事。”
劉三眼眶忽然紅了,他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大人看得起小人,小人這條命,從今往后就是大人的了!若辦不好這差事,小人提頭來見!”
三日后,魏元忠府中。
劉三已換上一身干凈布衣,正站在院中,面對魏元忠挑選出的五十名護衛。
“偷盜有三要,”劉三聲音洪亮,“一要眼快,二要手快,三要心快。眼快是要會看人,什么人有錢,錢藏在哪里;手快是要能在一瞬間得手;心快是要知道什么時候該下手,什么時候該收手。”
“但今天,我不教你們偷,我教你們防。”劉三從懷中摸出一枚銅錢,“誰能從我手中拿走這枚錢,賞銀十兩。”
護衛們面面相覷,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站出來:“我來!”
那漢子伸手就抓,劉三手腕一翻,銅錢已不見蹤影。漢子一愣,再看時,銅錢竟在劉三另一只手中。
“太慢了。”劉三搖頭,“賊不會這么明顯地搶,他們會這樣——”
話音未落,劉三已從那漢子身邊走過。漢子只覺得腰間一輕,低頭看時,佩刀已到了劉三手中。
院中一片嘩然。
魏元忠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里,劉三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他教護衛們識別賊人的眼神、走路的姿態、手上的小動作;他教他們如何布置崗哨,如何檢查行裝,如何應對突發狀況。
他甚至帶著護衛們到長安最亂的西市,現場指點:“看那個穿灰衣的,腳步虛浮,眼睛卻四下亂瞟,九成是盯上了前面那商人的錢袋。”
果然,片刻之后,那灰衣人一個踉蹌撞向商人,手在對方腰間一抹,得手后迅速離開。護衛們一擁而上,將那人當場擒獲。
劉三對魏元忠說:“大人,真正的賊,往往最不起眼。他們會偽裝成普通百姓、商人,甚至是乞丐。要防他們,不能只看外表,要看他們的眼睛和手。”
十日后,皇帝出行的日子到了。
龐大的隊伍從長安出發,旌旗招展,車馬如龍。魏元忠騎馬走在隊伍中段,劉三則扮作普通隨從,混在護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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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劉三那雙銳利的眼睛沒有一刻休息。他發現了三個混入隊伍的賊人——一個偽裝成腳夫,一個扮作賣貨小販,還有一個竟然混在宮女隊伍里,是個女賊。
每到一處驛站,劉三都會帶著護衛仔細檢查四周,找出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他甚至在一次夜宿時,從馬廄的草堆里揪出一個準備夜間作案的盜賊。
就這樣,隊伍平安走了半個月,終于抵達洛陽。
當最后一名宮人走入洛陽行宮,魏元忠長長松了口氣。他看向劉三,對方也正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笑。
次日早朝,唐高宗特意召見魏元忠。
“魏愛卿此次安防做得極好,”皇帝贊許道,“朕這一路,連一枚銅錢都未丟失,實在難得。聽說你用了特殊之法?”
魏元忠躬身道:“回陛下,臣只是用了一個人——一個最懂賊的人來防賊。”
皇帝來了興趣:“細細道來。”
魏元忠將劉三的事一一道出,末了說:“此人雖曾是盜賊,卻盜亦有道,從不傷窮人。如今他已痛改前非,且在此次安防中立下大功。臣懇請陛下,免其罪責,并賜一差事,讓其能為朝廷效力。”
唐高宗沉吟片刻,點頭道:“準奏。不過,此人既然擅長抓賊,就讓他去做個捕頭吧。至于魏愛卿你——此次差事辦得漂亮,擢升為侍御史,仍掌刑獄之事。”
消息傳開,朝野震動。那些曾經嘲笑魏元忠的同僚們,個個目瞪口呆。
魏元忠沒有因此自滿,反而更加勤勉。在之后的歲月里,他歷經高宗、武則天、中宗三朝,兩度出任宰相,成為唐朝著名的能臣。
多年后,魏元忠已官至宰相。一日下朝,他在宮門外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劉三,如今已是聞名京師的捕頭。
魏元忠望劉三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午后,他接到圣旨時的情景。
那時所有人都說他瘋了,說他要完蛋。可他相信,這世上沒有無用之人,只有放錯位置的人才。真正的智慧,不是回避問題,而是找到那把最合適的鑰匙。
而劉三,就是他那次找到的鑰匙——一把曾經生銹,卻依然能打開最復雜鎖的鑰匙。
后記:魏元忠的故事告訴我們,困境中往往隱藏著轉機。當所有人都認為某件事不可能時,換個思路,換個方法,也許就能找到出路。而更重要的是,不要因為一個人的過去就否定他的未來。給人機會,就是給世界多一種可能。
說明:本文根據《智囊全集》故事改寫,圖片為AI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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