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離虎穴又入狼窩
朱楓接到蔡孝乾留給她的“報警”字條后,立即去吳公館跟吳石商量。
她告訴吳將軍,“分店”出了事,“老鄭”已通知她盡快離臺。由 于基隆港船已停開,她走海路的計劃不能實現了,聽女婿說臺北和舟 山之間有軍用飛機往來,那里離大陸很近,她想走這條線,不知吳次 長能否給想點辦法。
吳石回答說,空軍方面熟人是有的,也許能用得上。
面對風云驟起,吳石當然也在考慮自己的安全問題。
朱楓說,到 目前為止,“生意”上的事情都做得很順利,吳次長不必擔心。她同“大舅”、同“老鄭”都是單線聯系,“老鄭”是“分店老板”,絕對可以信賴的;即便哪個環節上出了差錯,也不至于影響大局。
坐在吳石那間堆滿了書籍和稿本的書房里,他們談了很久。
吳石說,去年赴臺前,他曾在香港跟一位知心朋友告別,這是一 位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軍界朋友,也是自己的同志,很了解他,也非常關心他。老友知道他肩負的使命,特地問他“有沒有把握?如果風險太大,不去臺灣就此留下,轉赴解放區。”
“您當時是怎樣回答他的呢?”朱楓問道。
“我說,自己為人民做的事太少了,現在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個 人的風險又算得了什么呢?”
吳石正了正鼻梁上的眼鏡,接著告訴朱 楓:“正是為了避免嫌疑,我和太太才帶著兩個小兒女一起到臺北。 兩個大孩子都在那邊讀大學,當然不能影響他們的學業和志向。”
朱楓聽了吳石的話,從內心里感動,因為她自己赴臺前也有這樣 一個思想斗爭的過程。以吳石的高位和經歷,能把“多為人民做些事” 放在個人安危的考慮之上,甘冒天底下最大的“風險”,實在是太不 容易了。
她誠懇地對這位忠心耿耿的民主斗士說:
“吳先生的精神令人欽佩。來臺北的兩個月,我從您這里學習了 很多,也給您和夫人添了不少麻煩,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們 …… ”
“陳太太,見外了,我們是自己人呀——”將軍把“自己人”三 個字咬得很重。
“我去那邊,吳先生可有什么托付嗎?”朱楓又問。
“陳太太見到‘劉老板’,請告訴他我在這邊的情況,就說吳某人 不會讓他和‘總店’失望的——”吳石深邃的眼神在鏡片后面閃爍著, 他的聲調低沉而有力,朱楓能夠感覺到他話語里的分量。
停了一下, 吳石又繼續說:
“對了,‘劉老板”認識我剛才說的那位知心朋友,他也姓吳,是我的小同鄉和老同學,請‘劉老板’向他轉達我的問候,也好讓他放心。”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吳太太走進書房,對吳石說:“聶副官來 了 — — ”
“噢,來得正好,你請他進來吧。”將軍吩咐道。
走進書房的是吳石的老部下,姓聶,單名曦,三十歲出頭,人很 精干,有一張五官端正、輪廓分明的臉。他做過吳石的副官,吳石在 南京任國防部史政局長的時候,聶曦任該局總務組長,后來又跟著吳 石到福州做事;來臺北后,吳石介紹他到東南長官公署任職,現在是 交際科科長,上校銜。
朱楓受“老鄭”之托請吳石幫辦“劉桂玲”出 境證一事,吳交給聶辦,事已辦妥,他是來送證件的。
其實那證件無須辦了,“老鄭”在給朱楓的字條上已有所交代。朱 楓到吳公館后也將新情況告訴了吳石,但吳石考慮到朱楓本人即將離臺, 剛才還談及“交通問題”,本來就要請聶曦幫忙的,正巧他人來了。
吳石向朱楓介紹聶曦,說:“陳太太,聶上校跟我多年,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辦這張劉小姐的出境證,他可沒少費力氣啊。”
朱楓連聲表示感謝。
吳石拍著聶曦的肩頭說:
“聶老弟,還得辛苦你一趟呢。陳太太有急事要回舟山去,想搭 乘空軍的飛機,你上次跟王參謀去定海是坐飛機去的吧,能不能給聯 絡 一 下?”
聶曦習慣性地并了一下腳跟,既認真又半開玩笑地回答:
“卑職遵命!既然長官提到了‘王參謀’,在下要是面子不夠,就 出這張‘王牌’。”
后半句話,逗得吳石和夫人都笑起來。
朱楓開始有點莫名其妙, 后來才知道王參謀是吳太太王碧奎的堂弟,叫王濟甫。他原在空軍軍 官學校當教官,遷臺后新調空軍××司令部任參謀。他和聶曦都是 吳公館里的常客,彼此很熟,聶曦曾跟王參謀一起坐空軍飛機去舟山 島辦事。朱楓找吳石“幫忙”,顯然是找對了人。
1王參謀,即吳石夫人王碧奎堂弟王濟甫,空軍上尉,后因吳石案被捕,判刑五年。
朱楓離開吳公館之前,王碧奎還托她帶一只手表給自己在上海讀 醫科的女兒,還將兒子在南京的地址告訴了朱楓。
朱楓說,她到上海 就會約見吳小姐的,她的女兒已從上海畢業分配到南京工作,她原來 就打算去南京“探親”,現在“更要去了”。
兩天后,朱楓接到聶曦打來的電話:
“空軍那邊已聯系好了,2月4日動身,我一早來接您去機場,同 王參謀一起送您上飛機。”
朱楓放下電話,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去舟山接送兵員的運輸機,準點從臺北軍用機場起飛。當飛機越 飛越高、舷窗下急速沉降的綠野與城鎮很快被“切換”成蜿蜒的海岸 和無垠的碧波時,兩個月來在臺北的緊張生活也像浪花翻滾似的在朱 楓的腦海里飛掠、浮現:阿菊一家人、“老鄭”與“大舅”、吳公館和 “建昌行”,還有剛剛在舷梯旁揮手告別的兩位送行者,聶上校和王 參謀 ……
朱楓默默地念叨著這些親人、同志和朋友,在心中祝禱著 他們的平安無虞,也想象著同他們的“后會有期”——那該是在藍天 下哪一塊解放了的國土上呢?
是在上海、在北京,還是在終歸要回到 人民懷抱中的臺北?
舟山群島的輪廓,漸漸清晰地映入了她的視野。這串撒落在東海 “碧玉盤”上如同珍珠、瑪瑙般的大小島嶼,對于生長在鎮海縣城朱 家大院的“四阿姐”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說熟悉,是因為舟山同鎮 海僅一水之隔,朱楓的父親朱云水曾任“浙東漁民協會”主任,闖蕩 東海數十年,算得上是個富甲一方又呼風喚雨的人物,抗戰初期他還 在省保安處的支持下組織和領導過當地的民團,可惜這位“憩園”老人早幾年已過世,臨終前也未能同離散多年的女兒見上一面。
朱楓本 人從未到過舟山,對她來說,這座家門口的中國沿海第四大島、又被 稱為千島之島的土地仍然是陌生的,在敵方的重兵盤踞之下更成了“畏 途”。
幾個月前國民黨吹噓的“登步島大捷”就發生在這片海域,國 民黨軍以喪亡三千五百人的代價守住了一座十四平分公里的小島。從 那時到現在,蔣介石仍在不斷加強舟山群島的防衛,原駐軍六萬人激 增到十二萬人,全島兵力達五個軍部、十六個師,增加了炮兵、戰車, 加修工事并實行海上封鎖,舟山本島上的首府定海城幾成一座戒備森 嚴的大軍營。
朱楓也沒有想到“老鄭”的被捕和變節,她所信任的“臺工委” 書記竟是個軟骨頭。
雖說蔡孝乾交代朱楓的電話號碼“遲”了幾天, 打電話到阿菊家時撲了“空”,但敵人終于知道了“大陸派來的女干 部”的真實身份和“坐軍用飛機到定海去了”的行蹤。
因此頃刻之 間,一道緝查和追捕“在逃女匪諜朱諶之”的密令,已送至定海縣城 內的警備司令部,所有的交通關卡都被嚴密地控制起來。 一張鋪天蓋 地的羅網在這座本來就不大的船形島嶼上撒下,每一個“網眼”都閃 動著餓狼似的兇光、張開了血盆似的大口;剛脫身“虎穴”的朱楓, 又踏進了一個危機四伏、步步險惡的“狼窩”……
原想投奔定海縣城的一位親戚家,然后尋找民船揚帆渡海——不 知是親戚不在家呢,還是定海城里的局勢不容許她停留,總之朱楓臨 時改變了主意。
她沒有在縣城落腳,而是去了舟山島最東頭的漁港沈 家門,在那里依靠五妹雪鳳的關系,得到一位名叫顧孫謀的朋友相助, 此人是當地最具規模的一家醫院存濟醫院的院長。
有資料說朱楓被安 排進存濟醫院暫住了十多天,實際情況直到2010年底才由顧院長的 后人披露:“朱家桂鳳四小姐是在我家里被帶走的,當時我家住繆家 路15號,離中大街路北的存濟醫院不遠。”
顧孫謀的三兒子顧學勇如是說。
當年他十五歲在舟山中學讀初一,朱楓住他家時,他大姐顧荷 琴一直陪著這位“相貌好、派頭大的朱四小姐”。為了確認朱楓烈士 是不是在他家被捕,幾年前他還特地跑到上海向大姐核實過。
闊別十多年的故鄉就在煙波迷茫的對岸,去上海的水路也大約只 要天把工夫,恨不能插翅飛過這大自然的鴻溝,然而兩個敵對的世界 已將它變成了難以逾越的“陰陽界河”!
眼看春節一天天臨近,身處 亂世的游子早已不再吟“每逢佳節倍思親”了,但人在“歸途”的朱 楓還是飽受著“望眼欲穿”和“夜夜夢回”的煎熬。每天清晨,天氣 再寒冷、天色再陰晦,她都要去碼頭邊打聽有沒有渡海的民船,得到 的回答都是“沒有”。
而向她張開的“厄運之網”,卻一天一天在收緊。挨家挨戶搜索 全島的警務人員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存濟醫院院長家這位來路不明的 陌生婦女——暗中核對他們已經掌握的資料,可以斷定就是保密局所 要追捕的“要犯”,立即采取行動。
1950年2月18日,舊歷正月初二, 一個朔風怒號、寒流襲來的日子,隱蔽了兩個星期的朱楓被捕了,當 即被押解至定海縣城里的看守所嚴密關押起來。
再說臺北這一邊,正當保密局的特務為他們所抓獲的“匪諜要犯” 而彈冠相慶和邀功爭賞時,到手的“大魚”蔡孝乾卻出人意料地“逃 跑 ” 了 。
到黃家天已傍晚,男主人不在家,就在特務們滿院子吆喝、亂竄,要女主人交出她 丈夫和躲藏的“女共匪”的時候,蔡孝乾利用他對黃家地形的熟悉和 天色的昏暗,從敵人眼皮底下溜走了。
氣急敗壞的特務們,將黃太太同她的四個十幾歲的小兒女和一歲 大的小外孫統統抓進了牢房,還派人在黃家埋伏等待男主人回家。
根據以上三條線索,特務們很快查明:“劉永渠高參”并無 此人,“杭州南路”的那個地址現屬“××電力公司招待所”目前是 座空房。
唯一能夠直接追尋、核實情況的對象,看來只有受人之托前 來辦證的“交際科長聶曦”了——吳石身邊的青年軍官,就這樣進入 了保密局偵查人員懷疑的視線。
“我是吳次長的舊部,常到吳家去。這張出境證,是吳太太托我 辦的。我并不認識劉桂玲,因為要作為軍眷辦,我便造了‘劉永渠’ 這個假名,地址也填了吳次長家原來住的地方。出境證領來后,交給了吳太太,其他情況我都不清楚。”
當聶曦上校被保密局傳訊時,面對著自己的名片和“劉桂玲”的 出境申請件,不得不作了以上的“證詞”。
于是,特務們追查的目光開始投向吳公館的女主人——王碧奎女 士。這位將軍夫人、家庭主婦,怎么會跟化名“劉桂玲”的“女匪干”、 “老鄭”的小姨子有聯系,受其囑托“弄虛作假”辦理出境證的呢?! 她哪兒來的膽量,又是出于何種動機?!
巨大的問號和驚嘆號,像顆顆危險的炸彈一樣,被高高地懸掛起 來。嗜血的鷹犬們嗅到了獵物的味道。
親自督辦“臺工委”案的保密局頭子毛人鳳在得悉吳石夫人王碧 奎“涉嫌”后,立刻向上峰做了報告。其實此前,他們剛逮捕蔡孝乾時, 也曾從蔡身上查到筆記中有“吳石”的名字,但蔡不承認同吳有什么 關系,毛人鳳們也不敢對一個堂堂參謀次長輕舉妄動,保密局特務中 早年做過吳石學生或部下的也不少,而此刻有了如此“誘人”的新線索, 怎么能不叫毛人鳳們“劇烈心跳”和“趕快行動”呢!
很快,上面就 作出了反應,由國防部參謀總長周至柔親手批了“先取證據再辦吳石” 的密令 。
1950年2月27日晚上,偵防組的特務敲開了吳公館的門,說是 有要事請吳太太王碧奎去保密局走一趟。
吳次長當即提出抗議,但特 務們出示“傳訊證”,以“涉及重大案件”為由將他頂了回去,并隨 即布置了對吳宅的監視。吳石無可奈何,原先就患有高血壓癥的他當 晚難以入睡,血壓升得很高、很高。
吳太太被帶進保密局,在令人不寒而栗的審訊室里,面對虎視 眈眈的目光,可憐她一個婦道人家哪里見過這樣的世面?
當特務們問 到“劉桂玲是何人?同你有什么關系?你為什么要幫劉桂玲申辦出境 證? …… ”
一連串晴天霹靂似的問題,將她逼到了墻旮旯,只好說她 并不認識什么“劉桂玲”,為陌生人辦證是受一位來自香港的“陳太太” 所委托。
特務們追問她有關“陳太太”的情況,王碧奎當然說不清楚, 她也的確不知道。出于保護丈夫的心理, 一個柔弱的女子只能死死地踩住腳下的底線……
毛人鳳們終于獲悉了“老鄭”、“陳太太”和“大舅”之間的聯系, 一道火速將朱楓從定海送到臺北來的通令再次發出。
當定海這 邊的看守人員打開囚禁朱楓的“優待室”時,卻發現他們緝拿的“要犯” 已不省人事,生命正處在緊急與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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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補注資料:
舟山原存濟醫院院長后人披露朱楓烈士被捕經過
稿源: 東南商報
東南商報記者 毛雷君 通訊員 洪偉
本報最近有關朱楓烈士的連續報道,也引起了舟山讀者的關注,由于朱楓烈士最后是在沈家門被捕的,其中的很多細節還有待考證。
前天,舟山普陀人民醫院退休醫師梁定海老先生與記者取得聯系,稱他已經對朱楓烈士被捕地做了詳細的考證,當時朱楓被捕并不是在存濟醫院,而是在當時存濟醫院院長顧孫謀的家中。
記者赴舟山普陀走訪了顧孫謀的兒子顧學仁、顧學勇先生,他們詳細披露了當年朱楓烈士被捕的細節。
在院長家里住了10多天
“朱家桂鳳四小姐,就是在繆家路15號被捕的……”提及朱楓烈士,今年75歲、家住普陀東港的顧學勇先生就脫口而出。
“朱家四小姐派頭大,相貌好,當時的沈家門找不出第二個。住在我們家的時候,我們看到她在信封上寫過毛筆字,很漂亮,我們兄妹記憶猶新。”顧學勇回憶道,“我那時候剛好15歲,在舟山中學讀初一,二哥顧學仁在店鋪里看店,大姐顧荷琴則一直陪同朱四小姐。”
顧學勇所說的“朱家桂鳳四小姐”就是朱楓,小名桂鳳,在朱家六姐妹中排行第四,所以當時大家習慣稱她為朱家四小姐。
60年前,“繆家路15號”曾是一個四合院,大門朝南,兩邊有偏房,中間是堂屋。房子的主人正是原存濟醫院院長顧孫謀。
朱楓被捕時,顧學勇只有15歲,他的大姐顧荷琴當時已經20多歲了,為了確認朱楓是不是在他家里被捕的,幾年前他還特地跑到上海找姐姐顧荷琴確認過。
據顧荷琴回憶,當時朱楓住在他們家有10多天,其間她陪伴朱楓去了兩個地方,一個是天豐寺,另一個則是鶴齡泉。大家平時就談論《紅樓夢》等內容,并沒有談到關于政治方面的東西。
沒等“穿火線”就被抓了
“朱四小姐住到我們家,主要是因為我們家和朱楓的妹妹朱雪梅有生意上的往來。當時,我父親顧孫謀是存濟醫院的院長。1950年春節前后,朱楓去醫院找我父親。她說是朱雪梅的姐姐,從臺灣來要去上海,由于戰亂,想在我家暫住一段日子,父親就把她安置到了家里。”顧學勇說。
當時,朱楓稱自己在“跑單幫”,想要去上海進一些唱片,叫顧孫謀找船帶她去上海。
當時舟山還沒有解放,海上封鎖,但是也有部分冒險的人撐船去上海,叫“穿火線”,主要販賣白糖糧食等物資。
“雖然聯系上了一艘小船,但是木帆船實在太小。父親說,‘船太小,你去我不放心,接下來馬上有大船過來,但是朱四小姐還沒等上大船就被抓了。’”顧學勇現在回想起來還感到很可惜。
被捕時從容地點了點頭
“朱楓被捕時,我和姐姐顧荷琴、伯伯陳鶴年都在現場。”顧學勇回憶說。
“那天,朱四小姐和我們兄妹一起吃好中飯,在房間內聊天。沈家門老中醫陳鶴年伯伯和我父親則還在吃飯。這時,從我家小墻門里進來兩個便衣,身穿墨綠色風衣,腰部束有腰帶。直接走到房門口說,‘朱楓在嗎?’當時朱四小姐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那幾個便衣要朱四小姐跟他們走,她則坦然地從大柜的掛鉤上取下了一件海勃絨大衣,披上衣服后,拿起一個手包,坦然地和我們家人點點頭,就走出了家門。”
顧學勇說,當時跟在后面的還有三四個憲兵,陳鶴年一直跟在后面,朱楓被帶進了沈家門老郵電局后,陳鶴年就被衛兵趕了出來。
“當時,我們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據說朱四小姐被關押了,父親就到處找關系去保釋,但是根本沒有她的消息。”
隨后,顧學仁先生補充說:“我們后來跑到定海去保釋,根本沒法打探到消息,后來反倒是我的父親被國民黨叫去詢問了好多次,還一度被監視。”
朱楓被捕后隨即被關押在定海的監獄,由于她試圖吞金自殺,被看守發現后,立刻送上了去臺灣的飛機。
兩護士因演《雷雨》被捕
“為什么史料上記載朱楓是在存濟醫院被捕的呢?肯定是有原因的。
”舟山普陀人民醫院退休醫師梁定海解釋說,他是解放初期進入存濟醫院學醫的,但是我和同事都不知道有朱楓在醫院被捕的事情。
之后,他特地找到了原存濟醫院代院長駱繼木,當時駱老已經90多歲。據駱繼木回憶,解放前夕的春節前后,醫院里曾經演出過曹禺的《雷雨》,后來有兩名護士被捕,但是事后都獲釋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相關歷史資料上才會認為朱楓是在存濟醫院被捕的。”梁定海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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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框南邊小門為朱楓被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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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沉默的榮耀》熱播,這座原本安靜的紀念碑前,近來涌動著自發緬懷的人潮。
定海居民周秋燕捧著一大束鮮花,在碑前駐足良久:“我們是看了《沉默的榮耀》才知道這段歷史,特地趕來看看烈士的紀念地。”
東港居民嚴小燕則是循著短視頻的線索而來。“早上刷到‘普陀潮’的短視頻,立刻問清地址,知道就在沈家門,我特地請假半天趕過來。”
她將精心挑選的花束放在碑前,鄭重地鞠躬,“看《沉默的榮耀》時才知道,原來英烈的故事就發生在我們身邊,來祭奠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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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回響
看著絡繹不絕的市民與游客,顧柳松的眼眶泛起濕潤。他感慨道,希望借著這股緬懷熱潮,讓下一代接受更深刻的愛國主義教育,永遠銘記朱楓烈士的事跡。
“也盼著政府部門能把紀念碑擴建一下,最好能立一座朱楓烈士的雕塑,把英烈的故事傳給更多人,讓大家都能從歷史里汲取力量,守護這份愛國情懷!”
歷史不會沉默
榮耀終被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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