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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巨奸 朱異)
朱異以前是個流氓,好飲酒,愛賭博,鄉里鄉親煩他都煩的要命,后來有天開竅了,開始學習上進,而且朱異學東西很快,經史子集,百家文化,甚至琴棋書畫這一類,就沒有朱異不會的。
我們知道梁武帝也愛好這一類雜藝,朱異正好投其所好,這也是皇帝喜歡朱異,重用朱異的原因。
朱異擔任的這個中書通事舍人,是一個很重要的職務,主要負責起草詔令,傳遞奏章,甚至很多時候都在皇帝旁邊,跟著皇帝一起參與決策。
南陳陳宣帝用毛喜為中書通事舍人,毛喜忠言進諫,南陳有全盛之姿,后主陳叔寶用施文慶,沈客卿等奸佞之輩,南陳便快速衰落。
在古人看來,尤其是封建史學家,他們會認為一個政權之所以興盛,就是因為皇帝任用了忠臣,而一個政權之所以衰敗,就是因為皇帝任用了奸臣。
這種想法未免太過于樸素,但至少用在梁武帝的身上還是很合適的。
比如早年梁武帝人還很賢明的時候,他任用的都是裴子野,周舍這樣的賢人做中書通事舍人,南梁就政治清明,就連當時東魏都說:
- 《北齊書·杜弼傳》:江東有一吳兒老翁蕭衍,專事衣冠禮樂,中原士大夫望之以為正朔所在。
現在這個朱異那肯定是不行了,本來他就深受皇帝的寵信,皇帝有點什么事情都問他,這次面對是否要和東魏重修舊好的問題,梁武帝是想要交好的,畢竟可以把蕭淵明給換回來,對皇帝來說這是好買賣,但是皇帝也詢問了朱異的意見。
作為一個合格的奸佞之臣,沒有意見,就是最好的意見。
皇帝想什么都是正確的,皇帝說什么都是完美的,皇帝做什么都是支持的,所以朱異給梁武帝搖旗吶喊,完全支持和東魏建交。
您說這個朱異討厭到什么程度,因為他極力攛掇南梁和北朝的積極溝通,逼得侯景也得給朱異寫信求情,說朱大人你不能這么整啊,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你必須要勸皇帝,讓他和東魏斷交才行。
侯景不僅寫信懇求,他還給送去大量的金銀珠寶以賄賂,結果朱異信讀了,錢收了,但他不辦事,皇帝他不勸,侯景他也不搭理。
一個忠臣是未必了解他的主公的,但一個奸臣已經早就把皇帝的心思摸的透透的了。
善于揣摩上意,這是奸臣的基本技能之一,但這項技能在忠臣看來卻毫無必要,一個正直的臣僚,他們的政治理想是君子坦蕩蕩,他們天然的就會認為治國應該憑正道,憑制度,憑公心,而非揣測個人好惡。
能洞察人心當然不是罪過,但奸臣往往也只會洞察人心,別的他就不會了。
所以朱異也知道,這個時候的皇帝,就處于只能聽好話,聽不進勸,也聽不進批評的狀態。
早在決定接受侯景之前,傅岐就反對過,但是反對無效,不僅傅岐,南梁有個大臣叫做蕭介,和梁武帝是親戚,而且還是梁武帝非常敬重和信任的大臣,他也曾上書勸過皇帝,上書的內容很長,這里就不摘錄了,反正蕭介舉了很多歷史上這種引狼入室的例子,比如董卓和呂布,劉牢之和王恭,蕭介還開創性的分析了侯景夾在三國之中的處境,他的內心活動等等,反正這篇上書非常有水平,堅決的反對了南朝留下侯景這種巨大的隱患,而且極為正確,特別的有預見性,直接就把梁武帝給打動了。
但是被打動是一回事兒,聽不聽則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皇帝最后還是接納了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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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 蕭衍)
許多年來,批評過梁武帝的人太多了,《梁書》,《南史》,《資治通鑒》中比比皆是,要都說出來,一本書的體量是不夠的,但好在有一個典型,那就是賀琛的上書。
賀琛,字國寶,會稽山陰人,做過太學博士,通直正員郎,云騎將軍。
太學博士是一個學術教育類的職務,并無實權,通直正員郎是尚書省或者門下省的散官,也屬皇帝內侍,但和朱異那種級別的還是比不了。
云騎將軍是南朝經常授予文官的一種名號,賀琛有這個名頭,但他未必真的領兵。
可以說,一個既無功名,也無實權,又無建樹的清流文官,在恒河沙數,汗牛充棟的南梁文官列傳中,是難以占據一席之地的,賀琛之所以如此有名氣,是因為他曾經向梁武帝上過一道非常著名的文書。
這封文書,是專門批評梁武帝的。
我們來解讀一下賀琛的這封信。
在信的開頭,賀琛特意強調,說這封信,自己是偷偷寫的,包括自己的妻子兒女都不知道,自己寫完之后,草稿直接就燒掉了,意思這封信屬于絕密。
其實這就是賀琛在給皇帝留余地,意思我批評你,不是作秀,不是有什么企圖,因為都沒人知道,我單純是為了你好。
給皇帝打了預防針之后,賀琛緊接著對南梁的時局和皇帝的治政提出了一系列的看法,也可以說是批評。
第一,是南梁地方上的治理已經崩潰,為什么會崩潰?因為勞役和賦稅太重了,老百姓都逃走了,因此人口銳減,而且官吏層層盤剝,民不聊生,您作為皇帝,還老派使者下去擾民,地方也疲于應對,非常的不妥。
第二,賀琛說當今的官場上,奢靡成風,大家飲宴無度,很多官員吃一頓飯,就相當于南梁國家財政一天的支出,他們還畜養妓女來取樂,道德敗壞,把南梁官場的大環境搞的是烏煙瘴氣,清廉的官員都難以立足了。
第三,同僚們不為國家效力,不干實事,而是玩弄權術,以權謀私,咱們的政務已經到了癱瘓的狀態。
第四,陛下動不動就北伐,導致國庫空虛,百姓疲憊,現在朝廷處在最危險的時候,如果有什么危難或者戰爭,都會無以為繼,只能干瞪眼。
在非常長的一段批評中,賀琛還夾雜了這么一段話:
- 《梁書·卷三十八》:圣主體恤百姓疾苦,拯救民困之心,遠近聞名,乃至微小生靈尚要超度,何況萬民?但州郡并無恤民之意,因此天下百姓翹首期盼,只仰賴陛下一人,確是所謂“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鬼神,畏之如雷霆”。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賀琛表揚皇帝心懷萬民,皇帝很慈悲,慈悲到就連小蟲子的死,皇帝都要為它超度,皇帝您仁慈的名聲早已遠播四海,老百姓把您當做父母日月,雷霆鬼神一樣愛戴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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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琛上書)
為臣子,開口必須先頌圣,這是必須的格式和生存的智慧。
但是仔細一想,行為中體現的卻不是那么回事兒,賀琛說“州郡并無恤民之意”,其實這根本就是一種尖銳的指控,對吧,既然皇帝您如此仁德,那么您直接領導下的州郡,您治下的百官為什么卻毫無仁德之心呢?
賀琛的潛臺詞是,要么皇帝您的仁德是假的,您也是裝出來的,要么就是您的權威和教化根本無法落實到南梁的官僚體系中,這就是皇權失效,政令不行。
還有這句,“天下百姓翹首期盼,只仰賴陛下一人”,聽起來這像是贊美,但其實這句話很有問題,在一個正常的封建帝國中,百姓安居樂業,過的挺好,依靠的應該是有效的制度和地方官,而不是靠日日遙望皇帝。
賀琛其實是在說,整個官僚系統已經癱瘓了,腐敗了,百姓在地方上得不到公正和保護了,在這種情緒下,百姓才會把希望寄托到皇帝的身上。
往小了說,這是你梁武帝各方面都有問題,往大了說,南梁的統治根基已經要崩塌了。
其實賀琛說的有毛病嗎?沒毛病,通過之前的敘述,我們對南梁的社會情況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賀琛這說的都算好聽了,已經是給皇帝留面子了。
但是,梁武帝看完之后盱衡厲色,五內俱焚,馬上就把賀琛叫了過來,然后當面對賀琛進行了駁斥。
你說地方官很壞,很混蛋,那么請你說出具體是誰,他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說使者擾民,也要告訴我使者是誰,不然你這就是虛空打靶。
朕是昏君嗎?朕不是啊,你要拿出切實的材料和證據,不然那就是抽象的批評,抽象的批評是什么?是抹黑朝廷。
你說朝廷上下有奢靡之風,朕不能認可,下, 朝廷百官,他們有錢,是他們自己的錢,自己掙錢自己花有什么毛病?至于上,那就是朕,朕本人不好女色,一天一頓簡餐,節儉如此,天下皆知。
皇帝還補充:
- 《梁書·卷三十八》:昔要腹過于十圍,今之瘦削裁二尺余,舊帶猶存,非為妄說。為誰為之?救物故也。
朕已經很節儉了,過去朕的腰腹粗壯超過十圍,如今呢?如今只剩下二尺有余了。
你不要以為朕胡說八道,(梁武帝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條腰帶),說你看,過去朕使用的腰帶還在這里,朕還能撒謊嗎?
朕到底是為了誰才變成這樣?當然是為了拯救天下百姓啊!
你還說朝政有問題,制度有問題,那你倒是給朕拿出解決辦法來啊?你有什么更好的制度,你對朝政有什么建議?你說不出來,就是空話一堆。
還有什么國庫空虛,百姓受苦,這都是你一言之詞,你只能提出,卻無法證明,完全是夸大其詞,欺罔朝廷。
在梁武帝看來,賀琛完全是沒事找事,如果他真的有事,也不過是借著上書的名頭來博一個剛正進諫的美名而已。
的確,賀琛的批評確實是抽象的,空洞的,但這不正是問題的關鍵嗎?當腐敗,弊政已經不是個例,而是彌漫在整個南梁的一種風氣的時候,你梁武帝還叫我具體點名,指出具體問題,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
因為,“所有人都有問題”比“某人有問題”更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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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梁武帝)
哎,真是可憐。
您要知道這個時候梁武帝,他不是強行為自己辯白,不是自欺欺人,他是真的這么認為的,他就覺得賀琛無事生非,自己沒毛病。
把自己都餓瘦了,是無可辯駁,值得驕傲的道德成就,憐憫小蟲,不殺傷螻蟻是他廣被四海的慈悲實證,每日一頓飯,從不吃葷腥是他超越常人的精神苦修,他把他對他自己個人的滿意,變成了對南梁的滿意。
當面對賀琛,梁武帝要求賀琛能夠提供出一份無可指摘的調查報告和一份完美無缺的解決方案,這本身就是一種耍流氓。
我評價一個冰箱好不好,難道我一定要用過所有的冰箱才行?難道我自己會制冷,我會修冰箱才可以?
對于一個喜歡粉飾太平,自我欺騙的人來說,忠臣冒死進諫,或許還有警醒他的可能。
鄒忌諷齊威王納諫,觸龍說趙太后,優孟諫楚莊王葬馬,長孫皇后諫唐太宗,您看這種成功的例子還是很多的。
但是,對于梁武帝這種過于自信,已經自我陶醉型的帝王,所有跟他認知相反的事實都會被他自己的一套邏輯扭曲,消化,排斥。
在皇帝這里,接納侯景不是引狼入室,不是玩火,是宣示德化,懷遠柔邇,和東魏和談換回蕭淵明,是重視骨肉親情,無論他的每一步棋多么爛,多么的昏招,在他自己的價值觀里,都有高尚且正當的理由。
包括那個被他寵到天上的蕭宏,蕭正德,在皇帝的觀念里都是應該的。
可是,亂世難為,別人能信你,你又能信誰?你對別人好,別人還暗含著還要害你呢。
找梁武帝談,梁武帝敷衍回去,找朱異行賄,朱異收錢不辦事,但侯景還是接著寫信,他寫了兩封信,其中一封,寫給了蕭正德。
- 《梁書·卷五十五》:“況大王屬當儲貳,中被廢辱,天下義士,竊所痛心,在景愚忠,能無忿慨!...景雖不武,實思自奮。愿王允副蒼生,鑒斯誠款。”
簡單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梁武帝老了,不中用了,竟然把本來應該做太子的殿下給廢掉,我侯景很不滿,因此我要效力于殿下,和殿下共成大事。
就是說,侯景要造反叛亂,擁戴蕭正德做皇帝。
蕭正德本來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他看到侯景的來信之后笑逐顏開,美的鼻涕泡都出來了,說太好了,太好了,侯景真是跟我心意相通啊。
其實,侯景哪兒是跟他心意相通,侯景完全是在利用蕭正德。
雖然蕭正德的表現十分不佳,已經到了人神共憤,臭名昭著的地步,而且他還曾叛逃自己的國家,但梁武帝對他既往不咎,毫無戒心,照舊使他擔任平北將軍,都督京師諸軍事,屯守在丹陽,今天江蘇南京西南那一帶。
侯景是相中了蕭正德得天獨厚的優勢,后期他要造反,要攻打建康,層層關隘,各處水路,都必須要和蕭正德約為內應,蕭正德給侯景放行,侯景的行動才能迅猛無阻。
另外一封信,侯景還是給梁武帝寫的,只不過這封信雖然是侯景寫的,但卻是侯景偽造東魏高澄,以東魏方面的身份寫給梁武帝的,內容是希望東魏可以通過放蕭淵明回去,而交換侯景。
梁武帝看完之后,只回復了八個字:
- 《資治通鑒·卷一六一》:貞陽旦至,侯景夕返。
你們早上把蕭淵明送回來,晚上我就把侯景給你們送回去。
侯景看罷梁武帝的回信后,目眥欲裂,痛罵梁武帝心性薄涼,出賣自己。
這短短的八個字再一次刺痛了侯景的內心,也不停的在他的耳邊回旋。
他還記得當他帶著八百殘兵南逃之際,經過一座小城,城上的東魏守將對他發出譏笑:
跛腳奴何為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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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
跛腳走路,一般來說是因為下肢疼痛,畸形或者身體上的功能異常所導致的,有可能是外傷,有可能是骨骼疾病,還有可能是神經性損傷,但以侯景身經百戰的從戎經歷來看,他應該是先天問題,打小就這樣。
“跛腳的羯胡,你怎么狼狽到了這個樣子?”
東魏邊卒的譏笑如錐刺耳,梁武帝的回書更是烈火烹油,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嘲笑,在這一刻終于爆發了,侯景和南梁再無緩和的可能,他決定起兵。
當然這封信只不過是壓倒侯景的最后一根稻草,從他踏上江南的這片土地開始,這個計劃就已經在心中成型了。
為了準備起兵,侯景曾經找各種理由向朝廷要錢,要物資,梁武帝一概應允,真不是一次兩次的要,是幾乎每天都要,給侯景運輸物資的車輛,那是一輛接著一輛,到了“信使相望”的地步。
事實上到了后期,侯景也不屑于再偽裝了,他的反叛之心已經呼之欲出,已經有一些人覺得不對勁了。
益州刺史蕭范向皇帝報告,說侯景肯定是要謀反,結果奏疏送上去,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竟被朱異截留,沒有拿給皇帝看。
北司州刺史羊鴉仁,當年奉命接應侯景,跟侯景接觸后意識到此子野心,馬上向朝廷報告,結果石沉大海,沒有回復。
魏郡王元貞,原是北人,連他都看出侯景要反,連夜回建康報信,梁武帝聽完只是笑笑,沒有任何反應。
飚勇將軍裴之高,多次在朝會中進言,但只要他一說話,馬上就被朱異打斷,他的告警也不了了之。
看來侯景是冤枉朱異了,朱異只是沒回侯景的消息,在朝廷里還是很為侯景辦事的。
甚至就連民間也有童謠,說“青絲白馬壽陽來”,暗示侯景要反。
但是很可惜,警報聲響的飛起,南梁建康朝廷置若罔聞,毫不在意。
為什么會不在意?
答案就是不在意。
不僅是皇帝不在意,似乎大部分人都不在意。
干嘛要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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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之推)
南北朝文學家,教育家顏之推,歷經梁,北齊,北周,隋四個朝代,他總結歷代得失時,在他的《顏氏家訓》中有此描述:
- 多見士大夫恥涉農商,羞務工伎,射則不能穿札,筆則才記姓名,飽食醉酒,忽忽無事,以此銷日,以此終年。
- 建康令王復,性既儒雅,未嘗乘騎,見馬嘶噴陸梁,莫不震懾,乃謂人曰:“正是虎,何故名為馬乎?”
士大夫們不愿意從事農業,商業,認為是恥辱,也不愿意接觸手工業或者學習技藝,至于射箭,最薄的鎧甲也射不穿,提筆寫字只能寫下自己的名字,整天就是吃飽喝足,酩酊大醉,渾渾噩噩,無所事事,就這樣消磨時光,虛度一生。
王復官至建康令,卻連馬都沒騎過,沒見過,一次看一匹馬鳴叫,他嚇的不行,說這不就是老虎么,為什么要稱呼它為馬呢?
南朝太傲慢了。
侯景是一個羯胡,是索虜,是文化意義上的蠻夷,他還是一個叛臣,是降將,是仰慕王化而前來的乞活的殘兵,他甚至是一個身體不健全的跛腳奴。
明明南朝是門閥政治的回光返照,士庶天隔嚴重堵塞了社會的流動,明明東晉以來的門閥特權制度被完整的保留下來,明明南朝是一個維護保護士族特權的俱樂部,明明南朝的核心武力長期以來依賴流民武裝,明明高門士族視軍旅為粗鄙之事,明明南朝承平日久,建康禁軍和地方鎮戍軍的戰斗力嚴重下滑,明明南朝的清談高于實務,文章高于刀劍,風度高于生命,它們還是瞧不起北朝。
它們不知道北朝,北朝解決了胡漢問題,通過血與火的融合,創造了新的統治集團,也就是關隴集團。
解決了制度問題,創新了均田,府兵制度,奠定了隋唐帝國的未來。
解決了精神問題,鍛造了務實,尚武,開放的新風氣。
而南朝呢?不過是東漢到魏晉士族社會的華麗尾椎,盡管它保留了最多的華夏正統文化,卻在政治上陷入了門閥特權,社會僵化,皇權扭曲,國力空虛的死循環,南朝的文化繁榮無可爭議,可它的繁榮,更像是一種在失去了現實競爭力之后的,轉向精神世界尋求補償和自慰。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內卷。
在朝廷看來,侯景索要物資變成了侯景貪得無厭,索求無度,是目光短淺的表現,勾結蕭正德是侯景不懂禮法,試圖用粗鄙的方式來結交天朝貴人,寫信訴苦,是侯景的敗犬之哀鳴。
我們再回顧梁武帝的那八個字:
貞陽旦至,侯景夕返。
這是一種對物品歸屬權進行安排的姿態,是何其的居高臨下,何其的沒把侯景當盤菜啊...
參考資料:
《南史》卷八
《梁書》侯景傳
《北史》卷四十三
《資治通鑒》卷一六一
《南齊書》卷四十七
《魏書》卷四十一
鄭顯文.侯景之亂新探.松遼學刊(社會科學版),1993
毛振華.侯景之亂與梁季詩風之變.求索,2009
王雯.論“侯景之亂”與南朝庶族地主的崛起.劍南文學(經典教苑),2011
洪衛中.北朝社會背景下梁末北遷士人的思想變遷.許昌學院學報,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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