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3月,布達佩斯街頭發生了一件讓蓋世太保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怪事。
一邊是殺氣騰騰、手持“清理名單”的黨衛軍,另一邊竟然是幾輛黑洞洞的德軍坦克,炮口直愣愣地頂著自己人。
指揮這幾輛坦克的,是國防軍中將弗里茨·拜爾萊因。
在那個節骨眼上,敢公然攔著黨衛軍抓猶太人,這跟把腦袋伸進鱷魚嘴里沒啥區別。
但詭異的是,這事兒最后竟然不了了之,拜爾萊因別說上軍事法庭了,連根毫毛都沒少,僅僅收了一張不痛不癢的警告令。
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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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人是二戰德軍里最大的一個BUG。
如果你翻開拜爾萊因的履歷,會發現這哥們簡直就是在納粹的雷區上蹦迪。
首先,他有四分之一的猶太血統,在那個講究“純血雅利安”的瘋魔年代,這就是妥妥的原罪;軍中一直流傳著他是同性戀的小道消息,蓋世太保的黑材料里寫得清清楚楚,說他的私生活“嚴重違背德國軍官道德”。
按理說,這種人早在1933年就該被踢出軍隊送去挖煤了。
但他不僅沒死,還一路綠燈干到了中將,甚至成了希特勒親自畫圈保留的“特殊人才”。
在極度缺乏精英的大潰敗前夜,實用主義終于還是壓倒了那套瘋瘋癲癲的種族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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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爾萊因這人,是典型的“學院派”大拿。
這跟他的老搭檔隆美爾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大家熟知的“沙漠之狐”隆美爾,打仗靠直覺,那是野路子出身,一個上尉硬是憋了十年升不上去。
而拜爾萊因不一樣,他在1922年就被選送進陸軍大學深造,那是普魯士參謀本部培養大腦的地方。
二戰開打前,在德軍高層眼里,拜爾萊因這種精密儀器一樣的參謀,比隆美爾這種“賭徒”值錢多了。
二戰初期,他基本就是個“金牌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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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德里安手下當參謀時,他把閃擊戰那一套邏輯吃得透透的。
真正讓他封神的,是在北非。
1941年10月,他飛到非洲給隆美爾當管家。
當時德軍編制里其實沒“師參謀長”這個坑,應該叫“第一參謀官”,但因為這哥們權力太大,所有人也就跟著叫參謀長了。
這兩個人的配合,簡直絕了。
隆美爾在前線憑直覺瘋狂梭哈,拜爾萊因就在后方把算盤珠子撥得飛起,算油料、算彈藥、算行軍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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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拜爾萊因在后面擦屁股,隆美爾的坦克早就趴窩在沙漠里曬太陽了。
1942年,指揮官內林受傷,拜爾萊因臨時接過指揮棒,在阿拉姆哈勒法戰役里打得有板有眼。
這時候大家才回過味來:合著這畫地圖的秀才,動起手來也是個狠角色。
不過,拜爾萊因最牛的操作不是進攻,而是“跑路”。
1943年5月,突尼斯那個爛攤子徹底沒救了,十幾萬德意聯軍被盟軍包成了餃子。
就在包圍圈合攏前的最后時刻,拜爾萊因擠上了飛往意大利的最后幾架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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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臨陣脫逃,這是最高統帥部為了保住這顆“種子”下的死命令。
透過舷窗看著滿目瘡痍的北非大地,拜爾萊因的心態徹底崩了。
如果說之前他是為了鐵十字勛章而戰,那從這一刻起,他只為了讓手底下那幫年輕孩子能活著回家而戰。
這種心態到了東線,表現得那是相當明顯。
1944年1月,他在基洛夫格勒帶著第3裝甲師被蘇軍圍了個結實。
希特勒那個著名的瘋批電報又來了:“一步不準退,戰至最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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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換個死忠粉將領,估計真就帶著幾千人殉葬了。
但拜爾萊因看著電報,眼皮都沒抬,直接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他利用在北非練出來的機動防御戰術,公然抗命,帶著部隊強行突圍,還在后方重新把防線給立起來了。
這一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雖然把柏林那位氣得跳腳,但實打實地保住了幾千個老兵的命。
也就是在這之后,古德里安力排眾議,把當時德軍手里最后一張王牌——“第130裝甲教導師”,交到了他手里。
這個“裝甲教導師”,聽名字就知道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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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兵全是裝甲學校的教官和尖子生,裝備那是豪橫到了極點,虎式、黑豹那是標配,甚至還有幾輛傳說中的虎王。
古德里安原本指望拜爾萊因能用這支部隊把盟軍“趕下大海”。
可惜啊,歷史沒給他機會。
諾曼底登陸后,盟軍的飛機那是遮天蔽日。
再精銳的坦克,在絕對的制空權面前,也就是個移動的鐵棺材。
拜爾萊因后來在回憶錄里寫這段的時候,字里行間全是絕望:他的精銳師團甚至都沒看見敵人的坦克,就在行軍路上被轟炸機炸散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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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法萊斯口袋那個絞肉機開啟時,這支曾經的王牌部隊,被打得只剩下一個戰斗群的編制。
到了1945年,德國敗局已定。
拜爾萊因駐防魯爾工業區,這時候的他,早就看透了納粹那套把戲。
希特勒下達了所謂的“焦土命令”(尼祿法令),要求把魯爾區所有的工廠、橋梁、水壩統統炸掉,不給盟軍留下一塊好磚。
這時候,拜爾萊因又一次選擇了“耳聾”。
他心里跟明鏡似的:仗是打完了,但日子還得過,這片土地上的人還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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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4月,為了不讓手下的殘兵去做無謂的犧牲,他下令向美軍第7裝甲師投降。
作為一個職業軍人,拜爾萊因在戰術層面幾乎做到了極致,該拿的勛章——騎士鐵十字、橡葉飾、雙劍飾,他全拿了個遍。
但作為一個在那個年代有“瑕疵”的人,他保留了最后一點人味兒。
他在匈牙利護著猶太人,在魯爾區護著大橋和工廠,在必死的局里護著士兵的命。
他在那個瘋狂的時代里干的最漂亮的事,不是擊毀了多少輛坦克,而是保住了多少本不該消失的生命。
戰后,拜爾萊因也沒像其他戰犯那樣被清算,1947年就被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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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意思的是,后來好萊塢拍二戰電影,特別愛找他當顧問。
比如那個經典的《納瓦隆大炮》,里面好多德軍的戰術細節,其實都是這位前中將手把手教的。
1970年,拜爾萊因在維爾茨堡病逝,終年71歲。
他這一輩子,怎么說呢,就像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陣營里,試圖用專業和良知去修正一條瘋狂軌跡的孤勇者。
參考資料:
弗里茨·拜爾萊因,《諾曼底戰役回憶錄》,國防工業出版社,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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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聯邦軍事檔案館,《第130裝甲教導師作戰日志》,檔案號RH 10/130。
海因茨·古德里安,《閃擊英雄》,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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