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七年”原來不是魔咒，是倒計時。2023年初，龔琳娜在老羅的外套口袋里翻到一張德國返柏林的機票，副聯姓名卻不是自己。那一刻，她正在為新專輯《山海神話》錄人聲，棚里燈還亮著，她先把耳機摘下，像關掉了一段旋律。
誰都沒料到，這段從2004年開始的“神曲夫妻檔”會在2021年就悄悄分叉。知情工作人員說，老羅與工作室那位德國助理的曖昧始于一次深夜改譜，之后七年里兩人照常同臺、對媒體微笑、在采訪里互稱“靈魂伴侶”。鏡頭掃過，老羅仍替龔琳娜整理麥架高度，龔琳娜也習慣性把尾音留給老羅收——專業得讓外人看不出裂縫。
只有當事人知道，裂痕先是聲音。老羅不再錄她的呼吸聲做采樣，龔琳娜也不再吃他做的酸黃瓜。2022年春天，她啟動“百日禮物”計劃：每天親手做一件小東西，折紙鶴用的是《忐忑》首演海報邊角，陶哨刻的是《金箍棒》五線譜，看似挽留，更像把自己前半生的作品拆成拼圖，一點點還給他，也還給自己。
心理師稱之為“創傷后依賴”，但換個說法，那是把20年的共同創作史翻出來，在碎掉之前做最后一次展覽。展覽結束，她回到錄音棚，把苗族的古歌、自己的哽咽、鼓手的遲疑全收進《鳳凰》。音樂評論人李皖聽出了隱喻：鳳凰不是涅槃，是浴火時發出的第一聲尖叫——沒人教它怎么優雅，它只是本能地叫出來。
如今龔琳娜把微博簡介改成“音樂人”，刪掉了“妻子”。她在采訪里說：“音樂不會撒謊，你給了它多少真心，它就回你多少分貝。”聽起來像雞湯，但細想，創作確實是最誠實的測謊儀——她把背叛寫進旋律，旋律回饋她新的聽眾；她把廢墟拆成音符，音符替她搭了一間新的工作室。“女性音樂人支持計劃”就在那間工作室啟動，首批受助名單里，有位剛從家暴里逃出來的琵琶手，還有帶著兩娃做單親媽媽的電子樂制作人。
故事講到這兒，沒了狗血，只剩回聲。原來最鋒利的不是七年之癢，而是“你以為你們共同寫了一首歌，其實只是各自抄了不同版本”。當旋律對不上，最好的止損不是硬拼，而是另寫新曲。龔琳娜的新曲已經寫了一半，歌詞里有一句：“鳳凰不會回到舊巢，它把灰燼當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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