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宴陪陳妍歡玩了整整一周。
我也正好去醫院流掉了孩子。
我一邊收拾著這個屋子里屬于我的東西。
一邊回憶著這里的點點滴滴。
大二那年,許知宴說想出來住。
我就和他一起搬進了這個房子。
前些日子我本想把這里買下來當我們的婚房。
可沒等過戶,就發生了這些事。
也就沒了后續。
窗臺的星星燈是我們一起布置的。
沙發上的毯子是我們一起買的。
屋子里各種奇形怪狀的吊燈,都是我們一起選的。
我們精心布置的家,成了回憶里疼痛的牢籠。
壽宴這天,許知宴很早給我打了電話。
“蘇蘇,裙子給你郵過去了,化妝師也給你請了,你記得準時出席,我這邊有事,我們壽宴見。”
我朝他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電話掛斷,我在手機上下單跑腿,將禮服轉寄到陳妍歡家里。
化妝師那邊我也加了錢。
做完這些,我打車去了機場。
飛機直入云霄,慢慢駛離國都。
我望著窗外層層疊疊的云層,緩緩閉上眼睛。
有些人,注定要說再見。
我在心底,默默和許知宴道別。
而許家這邊,許知宴穿著一身昂貴黑色西裝,緩緩走進宴會廳。
他冷著臉望著父親和繼母,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真是恩愛。”
許父沒聽出他的反諷,倒是早就聽說他會帶著兒媳婦回家,語氣格外歡喜。
“臭小子,終于知道回家了?”
許知宴沒有理會父親,而是望著站在父親身旁的繼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當然要回來,不然,怎么給我媽報仇?”
許父愣住,和繼母疑惑地對視兩眼。
下一秒,宴會廳大門敞開。
光暈中走出一道靚麗身影。
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清脆地踩在大理石地板上。
點燃了許知宴骨子里報復的血液。
他興奮地看向許父和繼母,冷笑道:
“看清楚了,爸,我的繼母,這就是你們的兒媳婦。”
“繼母”這兩個字,許知宴咬得格外清晰。
可就在他轉過身,準備開口介紹時,聲音卻卡在了嗓子眼。
“阮——”
只見金光璀璨的光暈中,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知宴,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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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宴望著面前滿臉笑意的陳妍歡,說不出一絲難聽的話。
許父將陳妍歡上下打量一番,滿意開口。
“不錯,學什么的?一看就能管住這個臭小子!”
陳妍歡揚起眉毛,疑惑地看向許知宴。
“伯父這是……誤會什么了嗎?”
許知宴望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微微泛白。
這是他精心準備的報復計劃,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
我這個重要的主角卻沒來。
他陰沉著臉,根本來不及顧及陳妍歡,就這樣望著自己的繼母,原本得意自負的聲音憤怒開口。
“她呢?她為什么沒有出現?”
“爸爸壽宴,你的女兒為什么沒來?”
繼母對他的憤怒表示非常疑惑。
她愣了一下,隨即仰起頭看向許父:
“小蘇她,昨天就單獨來給你爸爸祝壽了呀。”
說完,她看向許知宴。
“知宴,認識我們家小蘇?”
許知宴雙拳緊握,身軀憤怒地顫抖著。
他掏出手機,開始不停地給我打電話。
一個不接,他就打兩個,兩個不接,他就一直打。
十分鐘過去,他打過去的電話,一直都是忙線中。
宴會上音樂悠揚,許知宴發了瘋似的看向繼母,憤怒開口。
“打電話。”
“你給阮蘇蘇打電話!”
繼母和許父都被他這幅模樣嚇了一大跳。
繼母望著他發紅的雙眼,不解又驚訝。
“知宴,你這是怎么了?”
許知宴緊緊咬著牙,一言不發。
要他老實回答一個破壞了自己家庭的女人的話。
他做不到。
更何況那個人,是阮蘇蘇的母親。
好在許父出來打了圓場。
繼母這才嘆了口氣,遺憾開口。
“小蘇出國了,你如果昨天回家,倒是還能再見到她。”
“她現在,估計在飛機上呢,電話打不通的。”
許知宴聽到這話,腦袋頓時嗡嗡作響。
阮蘇蘇,出國了?
他精心準備了整整四年的復仇,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不允許!
許知宴猩紅著眼,什么也顧不上了。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和一份孕檢單,朝空中大手一甩。
“你給我看清楚,這上面照片中的人是誰!”
繼母撿起照片,微微發愣,瞳孔緊縮。
“這……小蘇?”
許父看完照片上親密合影的兩人,也震驚地望著許知宴。
“你、你的女朋友,是小蘇?”
兩人的反應,讓許知宴心底還算解氣。
他胸膛起伏,冷笑出聲,當眾宣布。
“對,她懷了我的孩子。”
沒等二老反應過來,他又迅速開口。
“但我從未愛過她,今天過后,我就會甩了她,再讓她打掉這個孩子!”
話音剛落,繼母手中的照片瞬間滑落在地。
她錯愕地望著許知宴,雙手顫抖地指著他:
“你……”
許知宴望著繼母這樣痛苦的神情,心底滿意極了。
他眼底的瘋狂越演越烈,對著眾人瘋狂大笑。
“沒想到吧?你毀了我的家庭,我就毀了你的女兒,一報還一報,不過分吧?”
宴會上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了一大跳。
大家都震驚地望著許知宴。
就連他身旁的陳妍歡,都皺起眉頭,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許知宴覺得,許父和繼母會懺悔,會跪在地上求他饒過阮蘇蘇時。
許父混身顫抖,憤怒地走上前,大手給了許知宴狠狠的一巴掌。
啪!
響亮的聲音,在宴會廳中傳開。
“你!你這個逆子!”
“我一直擔心你年紀小,不愿將當年的真相告訴你,沒想到到頭來,讓你變成這樣的混蛋!”
“當年,我給各家送去了貴禮,不許他們告訴你真相,沒曾想……”
“知宴啊,知宴,當年,是你母親用下三濫的手段給我下藥,還從精庫高價購買我的種,才拆散了我和小蘇的媽媽!”
“你媽媽才是那個卑鄙無恥的人!你媽媽,才是那個小三!而你,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試管嬰兒!”
許父黑著臉,痛心疾首。
“我沒想到,你會跟你母親一樣無恥。”
“上一段感情的恩怨,你竟然報復到一個小女孩身上,許知宴,你真給我丟人,你真給我老許家丟人!”
許父的話,振聾發聵。
許知宴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他的腦袋嗡嗡嗡的,根本不相信許父的這番話。
“不可能!”
“我媽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在許知宴眼里,他媽媽是高貴的,是寧折不屈的。
他從小就知道爸媽感情不好。
媽媽即便想要親近爸爸,也不會主動。
家里總是靜悄悄的,壓抑的。
所以許知宴很心疼他的母親,總希望母親能夠開心些。
可母親卻笑著對他說:“你爸爸心里有人,他不愛我,所以,我們注定是一段孽緣。”
小小的許知宴,不懂媽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直到媽媽死去。
爸爸另娶她人。
他在爸爸的眼睛里,看到了對那個人濃濃的愛意。
他聽見爸爸笑著對那個人說:
“阮夢,你看,這是你十多年前喜歡的項鏈,我保存了好久,現在終于可以送給你了。”
那一刻,許知宴的腦子炸了。
他恨上了那個女人。
恨上了那個,破壞他爸爸媽媽感情的女人。
可就在今天,他的爸爸竟然告訴他。
這一切竟然都是媽媽的錯。
他報復錯了人。
許知宴頓感喉嚨一陣腥甜,一口血噴涌而出。
他眼前一黑,直直倒在了宴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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