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民間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可有些夢，卻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白日里并未刻意想起，夜里卻夢見了已故的親人。有人夢見去世多年的父母，音容笑貌一如生前；有人夢見早逝的兄弟姐妹，醒來淚濕枕巾；有人夢見故去的祖輩，說了些似懂非懂的話，醒后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更奇的是，有些人三五年也夢不見一次，有些人卻隔三差五就會夢見。這其中究竟有何緣故？
《黃帝內經》有云："魂魄飛揚，使人臥不得安而喜夢。"古人認為，夢是魂魄活動的結果。那么，夢見已故親人，是否意味著陰陽兩隔的魂魄，在夢中有了短暫的相逢？
歷代先賢對此多有論述，說法不一，卻都指向同一個核心——夢見已故親人，絕非偶然，背后藏著一個讓人恍然大悟的道理。
話說從前有一位教書先生，姓林，人稱林夫子。
林夫子年過半百，學問淵博，在鄉里頗有名望。他一生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日子過得清貧卻也安穩。
林夫子的母親在他四十歲那年過世。老人家操勞一生，臨終前握著兒子的手，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便撒手人寰了。
母親去世后，林夫子悲痛欲絕。頭幾年，他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夢見母親。夢中的母親有時在灶臺前忙碌，有時在院子里晾曬衣物，有時坐在門檻上發呆，神態與生前一模一樣。
每次從夢中醒來，林夫子都恍惚許久，分不清是夢是真。
漸漸地，夢見母親的次數少了。三年后，他已經很少再夢見了。林夫子心想，大概是時間久了，思念淡了，所以不再入夢。
可奇怪的是，到了母親去世的第十年，他忽然又開始頻繁夢見母親。而且這一次，夢境與從前大不相同。
從前的夢，母親總是在忙碌，不怎么說話。這一次的夢，母親卻總是站在遠處看著他，欲言又止，神情憂慮。
林夫子試圖在夢中走近母親，可每次剛要走近，夢就醒了。
這樣的夢，一連做了十幾次。林夫子心中不安，總覺得母親有話要對他說，卻不知道是什么。
他找來幾本解夢的古書翻看，《周公解夢》上說："夢見死去的親人，主有喜事。"可他左等右等，也沒見什么喜事降臨。
《敦煌本夢書》上說："夢見亡人，主遠行。"可他一個教書先生，哪有什么遠行的機會？
林夫子越想越困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這日，他的一位老友來訪。此人姓陳，年輕時曾云游四方，見多識廣，對玄學之事頗有研究。
林夫子便把自己的困惑說了出來。
陳先生聽完，沉吟片刻，問道："令堂過世時，可有什么遺言？"
林夫子嘆道："這正是我心中的一個結。母親臨終前，似乎有話要說，可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去了。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她想說什么。"
陳先生點點頭："那令堂生前，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林夫子想了想："母親一生節儉，沒什么特別的心愿。若說有，大概就是希望我能成家立業吧。可我早已成家，兒女也都長大了，這心愿應該算是了了。"
陳先生又問："那你自己呢？對令堂，可有什么虧欠之處？"
這一問，林夫子沉默了。
良久，他才開口："要說虧欠......確實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懷。"
陳先生示意他說下去。
林夫子嘆了口氣，說道："母親在世時，有一年冬天，她想吃我小時候常吃的一種糕點。那糕點只有鎮上一家老店才有，來回要走半天的路。當時我正忙著給學生批改文章，便隨口說'改天再去買'。這一拖，就拖到了開春。開春后，那家老店關門歇業了，再也買不到那種糕點。母親嘴上沒說什么，可我看得出她很失望。"
"后來，母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想著等她好些了，帶她去別的地方找找那種糕點。可還沒等我行動，她就......"
說到這里，林夫子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陳先生長嘆一聲："原來如此。"
林夫子問："這事......和我夢見母親有關系嗎？"
陳先生說道："有，而且關系很大。"
他解釋道："你之所以頻繁夢見令堂，不是因為她有話對你說，而是因為你心中有話沒對她說。"
林夫子一愣："我有話沒對她說？"
陳先生點頭："你心中一直有愧疚——為那盒沒買到的糕點。這份愧疚埋在心底，平日里被瑣事蓋住，不顯山不露水。可到了夜深人靜時，它便冒出來，化作夢境。你夢見的不是令堂，是你自己的愧疚。"
林夫子若有所悟，又問："可為什么這兩年夢得特別頻繁？前些年反而少？"
陳先生說："前些年，你還年輕，忙著教書、忙著養家，心思都在外頭，沒空去想這些。這兩年，你年紀大了，兒女也成人了，閑下來的時間多了，便開始回想從前的事。想得多了，夢便多了。"
林夫子點頭："先生說得有理。可我該如何是好？這愧疚之心，如何能消？"
陳先生說道："這就要說到夢見已故親人的根本道理了。"
他站起身來，踱了幾步，說道："古人云：'夢者，心之動也。'夢是心的投影，心里裝著什么，夢里便現什么。你夢見令堂，不是因為她來找你，而是因為你心中有她——確切地說，是你心中有一段未了的情。"
林夫子問："未了的情？"
陳先生說："對。人與人之間，總有種種牽絆。有些牽絆，在生前便已了結；有些牽絆，直到陰陽兩隔也未曾了結。這未了的牽絆，便是'未了之情'。"
"你對令堂的愧疚，便是一段未了之情。這情沒有了結，便會在心中發酵，在夢中顯現。你越想逃避，它越要冒出來；你越不去面對，它越要糾纏你。"
林夫子追問："那該如何了結？"
陳先生說道："了結之法，說難也難，說易也易。難在要直面自己的內心，易在只需做到一個字......"
陳先生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林夫子急道："哪一個字？先生快講！"
陳先生卻搖搖頭："這個字，我不能直接告訴你。若我說了，你只是聽到，并未悟到，那便沒有用。"
林夫子急道："先生莫要賣關子，我實在是被這夢折磨得苦啊。"
陳先生說："你先別急。我且問你幾個問題。"
"令堂在世時，你可曾當面對她說過'對不起'？"
林夫子搖頭。
"你可曾當面對她說過'我愛您'？"
林夫子又搖頭。
"你可曾在她生病時，放下手中的事，好好陪她說說話？"
林夫子沉默了。
陳先生嘆道："這便是了。中國人含蓄，許多話憋在心里，不好意思說出口。以為來日方長，以為對方都懂，以為不說也沒關系。可等到陰陽兩隔，才發現有太多話沒說，有太多事沒做，有太多情沒表達。這些沒說的話、沒做的事、沒表達的情，便成了'未了之情'，在心中生根發芽，在夢中糾纏不休。"
林夫子眼眶泛紅："先生說得是。我這一輩子，從沒當面對母親說過什么感謝的話、親熱的話。總覺得那些話說出來肉麻，說不出口。可現在想說，也沒機會了。"
陳先生說："機會不是沒有。你仔細想想，我方才問你的那幾個問題，答案其實都指向同一個字。你若能悟出這個字，并且真正做到，令堂便不會再入你夢中了。"
說罷，陳先生便告辭離去，留下林夫子一人苦苦思索。
是什么字呢？
"對不起"是三個字，"我愛您"也是三個字，"陪伴"是兩個字。這些都不是答案。
林夫子想了三天三夜，茶飯不思，忽然在第四天清晨，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那個字是什么。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件事。第二天醒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夢見過母親。
那么，這個字究竟是什么？林夫子又做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