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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的媽狂甩三個億買我老公自由,我立馬簽字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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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簽字,錢馬上到賬。”

      我低頭瞥了眼女人推到我面前的那份文件。

      再抬眼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兩千萬就想買我凈身出戶?”

      女人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眼底的輕蔑又深了幾分。

      “你想要多少?”

      “三個億。”

      “什么?”

      女人那張雍容華貴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獅子大開口。

      “給我三個億,我不帶走周家一分一毫。”我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既然你能找到我,想必也清楚,我值這個價。畢竟,挺著肚子當小三的,是你女兒趙一琳。沒道理小三想上位,還得正宮凈身出戶,夾著尾巴滾蛋吧?更何況……”

      我故意拖長了尾音,“我要是死不松口,你千金的肚子,可等不了幾個月。”

      莊玉如的臉色瞬間冰封,大概是沒算到,我連這種隱秘都一清二楚。

      “周家,可從沒認過你。”

      “那又怎樣?誰讓我手里這個紅本本,蓋的是國家級的鋼印呢?”

      我端起溫水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這話,難道不是趙太您當年的金句?”

      莊玉如捏著咖啡杯的指節,瞬間泛白。

      年輕時,跟丈夫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斗法,是她這輩子最不愿提及的痛。

      “哦,抱歉,我更正一下。或許在趙太眼里,我不值這個價,但我丈夫周巡,他值。”

      莊玉如眼神里的嫌惡和冰冷,毫不遮掩。

      我視若無睹:“周氏和趙家的昌盛集團,強強聯手,確實是天作之合。”

      “可是趙太,現在是法治社會。法律這東西,偏偏就護著我們這種原配。”

      “我不簽字,趙一琳就永遠是小三。您那位未出世的外孫,也永遠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而且,趙太您是聰明人,肯定清楚,我要是鐵了心走訴訟,從周巡那能分到的,可不止三個億。”

      “孰輕孰重,生意人,不用我教您算賬吧?”

      死寂了幾秒。

      莊玉如沉著臉:“我給你。”

      我嘴角微揚。

      半小時前,看到約我的人是她,我就知道,這局穩了。

      “錢到賬,我簽字。”我起身準備走。

      “等等。”

      莊玉如叫住我。

      “趙太還有吩咐?”

      “我也有條件。”

      “請講。”

      “三個億,是給我女兒鋪路的,但我不會一次性給你。”

      我笑了:“怎么?昌盛集團落魄到給金龜婿贖身,都得搞分期付款了?那趙一琳可有點配不上周巡了。”

      莊玉如臉色一寒:“沈悅,逞口舌之快沒用。簽離婚協議,一個億立刻到賬。發聲明永久退圈,再給你一億。拿到離婚證滾出海城,最后一億到手。”

      “所有事,一個月內完成。”

      “從今往后,管好你的嘴,永遠別出現在周巡面前。”

      她冷冷地刺進我的眼睛:“沈悅,三個億,你跑一輩子龍套都賺不到。省著點花,夠你富貴一生。可你要是敢拿了錢耍花樣,這筆錢換成現金,也能活活砸死你。”

      “成交。”

      我拿起筆,利落地簽下名字,沒有半分猶豫。

      手機“叮”的一聲。

      銀行到賬信息。

      后面那一串零,是比男人可靠一萬倍的安全感。

      莊玉如拎起她的玫瑰金Kelly包,姿態優雅地站起來。

      走到門口,她卻回過頭。

      “沈悅,你和周巡不是一路人,齊大非偶,不用我教你。三個億能買你閉嘴,也能買很多人賣命。我不是非要破財,才能讓我女兒如愿。”

      我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我聽懂了她的威脅。

      莊玉如也沉默了片刻。

      “你怎么知道,我說過那樣的話?”

      直到此刻,我臉上才浮現出一絲真正的譏諷。

      “我比趙太你想象中,要了解你得多。”

      她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迷惑。

      我粲然一笑。

      “畢竟要從您口袋里掏錢,總得做足功課不是?”

      “既然了解我,你就該知道,我開出這種條件,已經是手下留情。”

      “趙太的意思是,我該對你感恩戴德?就因為你以己度人,共情了我這個正宮的處境?”

      我的語氣,已然帶上了刺。

      莊玉如瞬間啞火。

      一秒后。

      門被“砰”地一聲甩上。

      那股穿堂風,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捅進我心口,吹得身后的白色紗簾瘋狂翻飛。

      我那根繃了許久的弦,應聲而斷。

      我和周巡隱婚多年。

      鮮為人知。

      我早就知道他外面彩旗飄飄。

      趙一琳不是第一個,卻是第一個鬧出人命的。

      她還有那樣的家世。

      周巡對她,終究是不同的。

      我以為心早就麻木了。

      可不知過了多久,臉上癢得厲害。

      抬手一摸。

      滿指冰涼的潮濕。

      回到家,客廳的燈竟然亮著,讓我有些意外。

      陽臺上站著一個人。

      那個許久不見的男人,赤著上身,只穿了條灰色家居褲,寬肩窄腰。

      單是一個背影,就足以讓無數女人前仆后繼。

      他頭發半濕,水珠順著他肌理分明的背脊滑落,沒入褲腰,勾勒出惹人遐想的弧度。

      他正低頭給我的小烏龜喂食。

      一邊喂,還一邊逗弄。

      看樣子,心情相當不錯。

      隔著落地窗,我能看到他側臉柔和,嘴角甚至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沒出聲,低頭默默換鞋。

      周巡聽到動靜,轉過身來。

      我正好抬頭。

      四目相接的瞬間,他那雙墨色的深眸里,笑意盡散,只剩一片清冷。

      “正好你在,看看沒問題,就簽了吧。”

      我把莊玉如給我的那份文件,扔在了茶幾上。

      然后拿了衣服,徑直進了浴室。

      等我出來時,本以為他早走了,周巡卻閉著眼,靠在床頭。

      他手里,還拿著我這幾天正在看的劇本。

      我有些詫異,周巡緊蹙的眉心,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按理說,他現在該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集團地位穩固,美人即將入懷,馬上還要升級當爸。

      可那抹愁緒,卻騙不了人。

      一個月前,他跟我提了離婚。

      我當時正發著燒,昏沉地躺在床上,一時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因為就在他說出“我們離婚吧”的前一個小時,我們還在糾纏。

      我沒回答他。

      他也沒等我回答。

      一個女人的電話,就讓他丟下一切,匆匆離去。

      “阿巡,外面打雷了,我好怕……”

      臥室里很安靜,我清晰地聽到了電話那頭女人嬌軟的呢喃。

      周巡的回應是:“乖,別怕,我馬上到。”

      那一晚后,直到今天,我們才再次見面。

      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

      不屬于我的東西,抓得再緊,也沒用。

      愛意消磨殆盡。

      挽回是笑話,糾纏是丑態。

      十年,我和周巡,真的到頭了。

      我拿起枕頭轉身,他卻倏地睜開了眼。

      “去哪兒?”

      “你睡吧,我去客房。”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就在客房門即將關上的瞬間,周巡的手擋在了門縫里。

      他眉心輕蹙,我下意識低頭去看他的手。

      “沒事。”

      他聲音低沉,帶著淡淡的酒氣。

      我們離得很近。

      近到他的呼吸,都拂在我頭頂的發絲上。

      像極了曾經的親密。

      “沒夾到。”他像是在解釋。

      我這才驚覺,我們之間,早就不該有這種曖昧的互動。

      我后退一步,拉開距離:“還有事嗎?”

      周巡的目光鎖著我的臉,沉默了片刻。

      “那份文件,我沒簽。”

      我說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等他繼續。

      “我們是合法夫妻,你不用凈身出戶,你有權分割我的財產。”

      他遞過來一份新的文件。

      “這是律師擬的,我已經簽了字,你看看,沒意見的話……”

      “我沒意見。”

      我淡然接過,看都沒看,直接在最后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周巡不是個小氣的人。

      這些年,我跟著他從小縣城來到海城。

      除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他在物質上,從未虧待過我。

      他說不會讓我凈身出戶,我就信。

      我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莊玉如找過我。

      但我知道,他給的這份,只會比莊玉如那份對我更有利。

      “現在,沒事了吧?”

      周巡收回文件。

      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悵然。

      “這套房子,留給你。”

      “不用了。”

      “我已經寫進協議里了,房子歸你。”

      “這是你的婚房,我頂著周太太的名頭住,名正言順。現在要離了,我再住著,算怎么回事?不過今天太晚了,方便的話,我明天再收拾東西搬走。”

      周巡見我態度堅決,沉默了幾秒。

      “我們還沒辦手續,這里還是你家。你……安心住。”

      “謝謝。”

      門,在我們之間緩緩關上。

      透過最后一道縫隙,我似乎看到了周巡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

      這套房子的確是周巡的婚房。

      但并非匹配他周氏集團繼承人身份的奢華別墅。

      而是海城近郊一個不起眼小區里的普通兩居室。

      總共七十平。

      是當年周巡用自己第一筆工資按揭買下的。

      裝修好的那天,他抱著我,踏進這個家。

      一番濃情繾綣后。

      他氣息未平,卻將我緊緊擁在懷里。

      “悅悅,這是我們的婚房,我們有家了。你喜歡嗎?”

      喜歡。

      怎么會不喜歡。

      因為喜歡你,所以你給的一切,我都視若珍寶。

      這些年,我一直住在這里。

      看著周巡對我的感情,從烈火烹油,到相顧無言,再到如今的一別兩寬。

      黑暗中,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條社交軟件的推送。

      “親愛的沈悅,祝你二十六歲生日快樂!要天天開心哦!”

      我把臉埋進被子里,眼淚在無聲的嗚咽中,洶涌成災。

      我不想承認,在周巡擋住門的那一刻,我心里,竟生出過一絲可笑的希冀。

      我知道回不去了,可我還是奢望,他能對我說一句抱歉。

      我希望能從他嘴里聽到一句:沈悅,對不起,是我背叛了誓言。

      可是,沒有。

      從始至終,無論是他的花邊新聞第一次上報,還是如今他和富家千金珠胎暗結。

      他連一句“對不起”都沒給過我。

      算了。

      強求來的,終究不是我的。

      時隔六年,我終于還是嘗到了當初那份奮不顧身的苦果。

      莊玉如說得對。

      齊大非偶,門不當戶不對。

      今天的周巡,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白衣少年。

      我和他,云泥之別。

      夢境里,一句話反復在我腦海中回響。

      沈悅,當年,是周巡紅著眼求你跟他來海城的啊!

      是他說的,“悅悅,我不會辜負你,我會娶你”。

      他的一句“你信我”。

      我就拋下一切,義無反顧地跟他南下。

      到了海城,周巡也確實拉著我的手,走進了民政局。

      那時的我,已經從一個末流酒吧的駐唱,轉型成了跑龍套的小演員。

      很久以后,我都清晰地記得,領證那天,我臉上快要溢出來的幸福。

      可我好像忽略了,身旁的周巡,那抹笑容之下,藏著淡淡的愁緒。

      我沉浸在美夢成真的狂喜里。

      卻不知道,我的枕邊人,早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變成了我遙不可及的月亮。

      我和周巡是怎么認識的?

      那要追溯到我十五歲那年。

      愛我如命的養母病逝,我在她孤零零的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然后背著她送我的二手破吉他,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八年的小山村,一頭扎進了社會這個大染缸。

      因為未成年,我找不到正經工作。

      仗著一副好嗓子,在越州清水縣的天橋下賣唱。

      每天掙的錢,連填飽肚子都難,我只能去翻路邊的垃圾桶。

      我不知道,連垃圾桶都有地盤之分。

      所以,在一個下雨天,我被一對兇神惡煞的夫妻堵在了一家菜館后門的死胡同里。

      “再讓老娘看見你在這片晃悠,打斷你的狗腿!”

      女人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搶走了我手里好不容易撿來的幾個瓶子。

      男人朝我身上啐了口濃痰。

      “哪來的野種!敢搶老子的飯碗!”

      他似乎覺得不解氣,又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瘦弱的我像片葉子一樣飛出去,后腦勺重重磕在濕滑的青石板上,眼前瞬間一黑。

      女人看我半天不動,怕鬧出人命,拉著罵罵咧咧的男人跑了。

      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我臉上。

      那一刻,我想,死了也挺好。

      這人間,太苦了。

      我本就不想來。

      死了,就解脫了。

      可我沒死成。

      菜館里洗碗的鐘麗梅阿姨救了我。

      她是除了養母外,世上第二個對我好的人。

      她幫我在菜館隔壁的小酒吧,找了份唱歌的活。

      “丫頭,好好唱,姨聽過你在天橋唱歌,那嗓子,絕了!以后肯定能當大明星。”

      鐘阿姨不僅給我找了工作,還把我這個無家可歸的孤女,帶回了她那個雖然簡陋卻很溫暖的家。

      “地方小,好歹能遮風擋雨。我有個兒子,在市里讀高中,尖子班,一個月才回來一次。你比他小一歲,姨沒男人,以后就把你當親閨女,你要不嫌棄,咱們娘仨一塊兒過。”

      眼淚瞬間決堤,我低下頭:“阿姨,我不白住,我發了工資,就給您房租和飯錢。”

      我是在住進鐘阿姨家半個月后,見到的周巡。

      那天晚上,我下班回來,剛進院門,就看見小院的梨樹下,石桌旁坐了個人影。

      院里沒燈,我以為是阿姨。

      “姨,這是客人點了沒動的果盤,干凈著呢!老板讓我帶回來了。老板說這叫妮娜皇后,貴著呢,可甜了,您快嘗嘗!”

      我興奮地跑過去,獻寶似的把手里一顆碩大的葡萄,塞到“她”嘴邊。

      指尖觸碰到皮膚的瞬間,我才驚覺,這不是鐘阿姨。

      葡萄“啪”地一聲,掉在了石桌上。

      “你是沈悅吧?”

      男孩撿起那顆葡萄,放進嘴里。

      “確實很甜,謝謝。”

      那是我和周巡的初遇。

      那時候,他還叫鐘正。

      “你好,我叫鐘正。”

      春末的夜晚,梨樹的嫩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胡同口的老槐樹,開滿了濃得化不開的白花。

      我們頭頂,是漫天璀璨的星河。

      而他的眼睛,在那片黑暗里,亮得驚人。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

      那天晚上,亮的不是他的眼睛。

      是我的心。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偌大的房子里,空蕩蕩的,只剩我一人。

      周巡不知什么時候走的。

      餐桌上,放著一盤洗好的葡萄。

      我摘下一顆放進嘴里。

      一股苦澀,瞬間在舌尖炸開。

      這些年,我吃過無數種葡萄。

      國產的,進口的。

      昂貴的,廉價的。

      青的,紅的,紫的,黑的。

      卻再也沒嘗到過,十五歲那年,在濃郁的槐花香氣里,和鐘正分食的那一顆的滋味。

      這個不大的房子里,塞滿了我的東西。

      六年前住進來,一點一滴,添置了無數生活的痕跡。

      如今真要搬走,才發現,竟不知從何下手。

      我在地毯上枯坐了很久,終于拿起手機,叫了家政上門。

      周巡的協議是一回事,但我答應了莊玉如,不帶走周家的一分一毫。

      我沒有那么貪心。

      三個億,夠了。

      我本以為,自己會帶走很多東西。

      結果不到三小時,我只拉著兩個行李箱,就站在了門外。

      那些曾經貨比三家、精挑細選的物件,最后,都進了垃圾袋。

      連最值錢的周巡我都可以不要。

      何況是這些,當初為了和他好好過日子才買的東西。

      鑰匙放在玄關柜上,門在我身后“咔噠”一聲合上。

      我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六年的家。

      一次頭,都沒有回。

      在酒店辦好入住,經紀人杜凌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悅兒,下午三點,化妝師過去給你做造型,晚上七點活動,別給我遲到!”

      我這才想起,一周前,她幫我接了個慈善晚宴的活兒。

      圈里人定期組織的活動,請一些企業老板參加。

      我們這種小明星,報名上臺表演個節目,幫著募捐。

      節目都是內定好的,捐款也有底價。

      明星混個臉熟,企業博個美名,受助群體拿到善款。

      三方共贏。

      “好,保證準時。”

      我已經答應了莊玉如要退圈,自然不在乎什么曝光度。

      但能在離開前,再盡一份綿薄之力,我還是愿意的。

      晚上七點,我準時出現在宴會廳。

      現場星光熠熠,不少都是熟面孔。

      杜凌正在跟人寒暄,見我來了,立刻快步走過來。

      她壓低聲音:“老規矩,按流程走就行。今晚估計沒什么真大佬,沒人搞事的話,還是那首《傾城》,啟明的王總會點你,你上去唱完就OK。這可是你的老本行,憑你那把嗓子,今晚穩穩能刷一波熱度。”

      我一入行就跟著她,杜凌比我大幾歲,性格火爆,雷厲風行。

      “遵命,老板!”

      “少貧!你這穿的什么玩意兒?白襯衫西褲,你當自己是賣保險的銷冠啊?”

      杜凌一臉嫌棄地剜了我一眼。

      “臉蛋身材都有,演技唱歌也都在線,怎么就這么不上進?吻戲不拍,親密戲不接,一身的臭毛病!誰慣的你!”

      我嬉皮笑臉地往她肩上靠:“親姐,饒了我吧。”

      她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我可聽說了,你背后有金主,真的假的?對我還藏著掖著?”

      我裝模作樣地瞪眼:“小聲點!別讓我金主爸爸聽見了!”

      “德性!”杜凌嗤笑一聲,“我也是腦子抽了,就你這樣,要真有金主,入行這么多年還能混成這副鬼樣子。”

      說著,她利索地解開我領口的兩顆扣子,又把襯衣下擺抽出來,熟練地在腰間打了個結。

      一截白皙的細腰,若隱若現。

      “把你的事業線給我亮出來!又不是沒有,藏著掖著暴殄天物!你是來蹭流量的,不是來嘮家常的!”

      我正手忙腳亂地整理“兇器”,門口忽然一陣騷動。

      “周先生到了!”

      “喲,還有趙小姐!”

      閃光燈瞬間亮成一片,那對璧人言笑晏晏,款款走來。

      “瞧瞧人家這命,嘖嘖,投胎是技術活,找男人更是。家里有錢,未婚夫還這么頂,真是好牌都讓她抓了!”

      杜凌忍不住感慨。

      轉頭看我時,又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你看看你!怎么站大佬身邊的就不是你呢?你哪點比那個趙一琳差了?”

      我齜了齜牙,趕緊貓著腰,溜到了最角落的座位上。

      宴會進行得很順利。

      趙一琳竟臨時頂替了原定的當紅小花,成了開場嘉賓。

      一首鋼琴曲,引來滿堂喝彩。

      周巡當場為她,捐了五千萬善款。

      對比我們這些五十萬、一百萬的,趙一琳無疑是今晚最亮的那顆星。

      杜凌說得對。

      有的人,天生好命。

      連愛情,都是錦上添花。

      而我,大概也只剩下這把不值錢的嗓子了。

      “……紅眼睛幽幽地看著這孤城,如同苦笑擠出的高興……”

      “全城為我花光狠勁,浮華盛世做分手布景……”

      “傳說中癡心的眼淚會傾城,霓虹熄了世界漸冷清……”

      “煙花會謝,笙歌會停,顯得這故事結尾更動聽……”

      一曲唱罷,燈光大亮,我按計劃走下臺,坐到啟明王總身邊,感謝他慷慨解囊的五十萬。

      本以為就此結束,主持人卻滿面春風地朝我走來。

      “沈小姐。”

      我起身,含笑看著他,等著下文。

      沒想到,聲音卻從貴賓席傳來。

      “沈小姐,聽說你是歌手出身,我能點一首《給你們》嗎?”

      我微微一愣。

      臨時加戲,這不在劇本里。

      而且。

      誰都知道,《給你們》是首老歌,更是一個符號。

      婚禮神曲。

      趙一琳挽著周巡的胳膊,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五百萬,買你一首歌。”

      對上趙一琳那雙看似無辜的眼,我瞬間就明白了她的來意。

      挑釁。

      炫耀。

      示威。

      打臉。

      能來這里的,非富即貴,這本不是一個適合雌競的場合。

      可趙一琳偏偏就這么做了。

      因為她身邊的男人,是她最大的底氣。

      他縱容她的放肆,為她的驕縱買單。

      場內出現了短暫的死寂。

      誰都看出來,這就是杜凌口中的“幺蛾子”。

      主持人經驗老道,立刻舉起話筒打圓場:“趙小姐真是人美心善,五百萬善款,又能幫助多少貧困山區的孩子啊!相信我們的沈小姐,一定會為愛心慷慨獻唱的。”

      趙一琳輕輕搖了搖周巡的胳膊,聲音嬌得能掐出水來:“阿巡,是不是我出的價太低,沈小姐看不上,不肯唱呢?”

      “一千萬。”周巡淡淡開口。

      他疏離的目光,甚至沒在我身上停留一秒。

      轉頭看向趙一琳時,卻化作了萬千柔情。

      全場嘩然。

      主持人已經開始瘋狂給我使眼色。

      不過兩秒,我已恢復了鎮定的微笑。

      “周先生為慈善一擲千金,我當然樂意效勞。”

      余光里,我瞥見杜凌擔憂的眼神。

      我重新走上舞臺,調整好話筒,對著貴賓席的趙一琳,微微頷首。

      “一首《給你們》,送給趙小姐和周先生。”

      音樂緩緩響起。

      “他將是你的新郎,從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將和你緊密相關,福和禍都要同當……”

      “她將是你的新娘,她是別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顧對待……”

      歌曲結束,主持人立刻走上臺,站到我身邊。

      他笑容可掬地問:“哇,沈小姐唱得太動人了,我都聽感動了。冒昧問一句,沈小姐是不是有感而發?畢竟坊間傳聞,沈小姐有一位神秘男友,不知是真是假?”

      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無數探究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我。

      沒有哪個專業主持人,會在這種場合,如此八卦一個藝人的私生活。

      我看到趙一琳正姿態優雅地望著我。

      瞬間了然。

      心底只剩一聲嗤笑。

      跟她媽莊玉如比,這手段,實在上不了臺面。

      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樂意陪她演完這場戲。

      我舉起話筒,笑得明媚:“不好意思,我單身。”

      肉眼可見地,趙一琳緊繃的嘴角,松弛了下來。

      可下一秒,也許是錯覺。

      我竟看到周巡的臉色,有片刻的僵硬。

      他那雙黑沉的眸子里,似乎劃過一抹寒光。

      衛生間門口,我跟趙一琳迎面撞上。

      她笑著說:“沈小姐,唱得不錯。雖然不值一千萬,但本小姐高興,就當是打賞了。”

      我淡淡回應:“多謝趙小姐。”

      擦肩而過時。

      “沈悅,記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我沒再理她,徑直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瓢潑大雨。

      門口豪車云集。

      有人名利雙收,有人滿載而歸。

      一片繁華盛景中,賓客們各自散去。

      我站在門廊的角落里,沉默地看著外面的雨幕。

      周巡的黑色賓利,就停在最顯眼的位置。

      他的助理封易,撐著一把大黑傘,恭敬地候在車門邊。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

      趙一琳身上披著周巡的黑色西裝,一臉嬌羞地被男人護在懷里。

      走到一半,她腳下忽然一滑。

      周巡眼疾手快地彎腰,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后座。

      車門關上,黑色的車子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絕塵而去,濺起一地水花。

      “早就聽說趙家千金要進圈,今晚這算是試水了。”

      “有周先生保駕護航,想不紅都難啊!”

      “當眾點這首歌,看來傳聞是真的,周趙兩家聯姻,板上釘釘了!”

      “周先生也太寵了吧,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

      “聽說周先生本來有要事在身,為了陪趙小姐,特意推了行程趕過來的,這男友力,絕了!”

      議論聲中,我等到人群散盡,才拿出手機準備叫車。

      一輛白色小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不遠處。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

      “滾上來!”

      我系好安全帶,心虛地咧了咧嘴。

      “姐姐,這么晚了,還不回家啊?”

      杜凌黑著臉,一腳油門踩到底。

      我也識趣地閉上了嘴。

      直到進了她家,一碗熱氣騰騰的番茄牛肉泡面塞到我手里,審判才正式開始。

      “多久了?”

      我埋頭吃面,假裝沒聽見。

      杜凌又往我碗里扔了個鹵蛋和一根王中王。

      她咬牙切齒:“不是挺能耐的嗎!現在裝什么鋸嘴葫蘆!我問你話呢!多久了!”

      我咽下一大口面湯,甕聲甕氣地回:“……快離了。”

      杜凌被我一句話,氣得直打嗝,停都停不下來。

      我趕緊狗腿地給她遞了杯熱水。

      “親姐,喝水順順氣。”

      她惡狠狠地接過,猛灌了一口。

      “小心……燙!”

      “臥槽!”

      我手忙腳亂地又去拿礦泉水給她漱口。

      杜凌狠灌了一口,一把捏爆了塑料瓶。

      她一邊嘶哈著涼氣,一邊嘴唇哆嗦地瞪著我。

      看著就疼。

      她氣急敗壞道:“沈悅,我真是小看你了!真人不露相啊你!”

      我只能腆著臉,對她嘿嘿傻笑。

      “笑!你還有臉笑!我真想撬開你腦子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么!”

      “那可是周巡!周氏集團的太子爺周巡啊!”

      “你知道周太太這個名頭意味著什么嗎?一步登天!你懂不懂!”

      “你個大傻子!現成的周家少奶奶不當,被那個什么狗屁趙一琳騎在脖子上拉屎!她算個什么東西!”

      “你一個正宮,被小三拿著你老公的錢打臉,還他媽的給她唱《給你們》!那是婚禮上唱的歌!你腦子被驢踢了嗎?!”

      “你就該當場脫了高跟鞋,照著她那張玻尿酸臉狠狠抽上去!”

      杜凌罵起人來,中氣十足,氣勢如虹,罵著罵著,嗝竟然不打了。

      可她還是氣不過,照著我后心窩子就是兩記悶拳。

      我被捶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好不容易等她喘勻了氣,我才敢小聲辯解:“是他不肯認我,我有什么辦法。”

      杜凌剛張開的嘴,硬生生把一句國粹咽了回去。

      下一秒,上演川劇變臉。

      她眼圈毫無征兆地紅了。

      就算她飛快地扭過頭,我也看見了她肩膀控制不住的哆嗦。

      我最怕她這樣,只能沒骨氣地湊過去,輕輕晃她的手腕。

      “好啦老杜,我跟他早就沒感情了,分開是遲早的事。沒有趙一琳,也會有別人。說真的,我反倒慶幸沒公開過,不然他天天掛熱搜上,我不得跟著丟人現眼?”

      杜凌猛地抱住我,拳頭卻軟綿綿地捶在我背上。

      “你這個傻子!天底下第一號大傻瓜!”

      “這些年,你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我們認識的第二年,她兒子被那個賭鬼前夫給綁了,張口就要八百萬。

      杜凌哪里拿得出這么多錢,是我咬著牙,第一次跟周巡開了口,借了兩百萬,才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從那以后,我跟杜凌,就不只是藝人和經紀人的關系了。

      那兩百萬,是我認識周巡這么久,頭一回向他要錢。

      直到今天,我還記得自己當時那張因為羞恥、愧疚又忐忑而漲得通紅的臉。

      杜凌很快就把錢還上了。

      可我拿去還給周巡時,他卻不要。

      “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是我太大意了,這張卡你拿著,密碼是你生日,想買什么就刷。”

      這是他的原話。

      但我沒要那兩百萬,也沒收他的卡。

      那兩張卡,至今還躺在臥室的抽屜里,分文未動。

      我知道杜凌在為我鳴不平,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早已經過去了。

      “真沒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杜凌胡亂抹了把臉,咬牙切齒:“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封易問:“老板,我們去哪?”

      周巡坐在后座,捏了捏眉心,沒作聲。

      封易透過后視鏡瞥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試探:“剛才在酒店門口,好像看見太太了,正在躲雨。”

      周巡掀開眼皮,眸色沉沉,靜了幾秒。

      “明天你找人給她送輛車過去。”

      封易看著老板眉宇間藏不住的疲憊,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說。”

      “太太……恐怕不會收。”

      老板隱婚的事,封易是少數的知情人之一。

      如今老板和趙小姐愛得人盡皆知,他同樣看在眼里。

      作為一個下屬,他沒資格對老板的私生活指手畫腳。

      可心里,卻總忍不住為沈悅不值。

      他剛跟老板那會兒,親眼見過老板提起沈悅時,眼底能化出水的溫柔。

      “我媽走的時候,是她送的終。我上大學的錢,也是她供的。她不只是我的愛人,更是我的恩人。”

      一個陪著老板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的女人,卻在丈夫功成名就時,被一個后來者踩在腳下,當眾羞辱。

      按理說,封易該唾棄這樣的男人。

      可周巡不光是他的老板,更是救過他命的恩人。

      所以,封易只能閉嘴。

      他沒有資格替沈悅打抱不平。

      周巡自然不知道封易心里這千回百轉。

      他腦海里閃過的,是晚宴上沈悅那張干凈得過分的臉。

      一襲簡單的白衣黑褲,在一眾爭奇斗艷的華服里,顯得格格不入。

      那張幾乎素面朝天的臉,像個異類。

      “煙花會謝,笙歌會停……”

      “顯得這故事結尾更動聽……”

      她唱這幾句時,眼神里那種空洞和茫然,像一根遲來的針,狠狠扎進他心臟,帶起一陣綿密的刺痛。

      “算了。”

      “那老板今晚回哪兒休息?”

      “回家。”

      推開家門,一股陌生的氣味撲面而來,讓周巡愣在了玄關。

      像是消毒水混合著洗衣液的味道,冷冰冰的。

      燈光亮起,屋子里整潔得像個樣板間。

      周巡心里早有準備,可胸口還是不可避免地一悶。

      鞋柜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鞋。

      沙發上奶白色的套子不見了,露出了原本冷硬的灰色。

      衣柜空了一大半。

      可那些他帶回來的名牌包和奢侈品,卻一樣沒少,整整齊齊地擺在那里。

      臥室床頭柜的抽屜里,兩張銀行卡靜靜地躺著。

      周巡坐在床邊,指尖捻起那張薄薄的卡片。

      他想起來,其中一張就是當年沈悅找他借錢后,火急火燎還回來的那筆。

      兩百萬。

      他甚至都沒問過她借錢做什么。

      那時候,他在周家已經有了些話語權,兩百萬對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只記得,那天沈悅開口時,那張憋得通紅的臉。

      她的局促,她的小心,她的不安。

      “你要是不信,我給你寫借條。”

      她還真從包里摸出了一張簽好名字、按了紅手印的借條。

      記憶里,那張染著窘迫紅暈的臉,生動得仿佛就在昨天。

      周巡捏著卡片,扯出一個無聲的苦笑。

      “傻子。”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張卡上。

      是他當時強塞給她的。

      他讓她隨便花。

      可這么多年,他從未收到過一條消費短信。

      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女孩還是那么倔。

      周巡把卡放回抽屜,點燃一支煙。

      煙霧吸進肺里,他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死了,悶得發慌。

      客廳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周巡渾身一凜,猛地沖了出去。

      結果,跟地上那只沈悅養了多年的小烏龜,大眼瞪小眼。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煙灰燙到了手指,才勾起一抹蒼白的笑。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把她的東西,一件不留,全都給我搬回來。”

      趙一琳正跟莊玉如發著牢騷。

      “他又回那個破房子去了。媽,你說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莊玉如秀眉微蹙:“你派人跟蹤他了?”

      趙一琳有點心虛,嘴上卻不饒人:“他是我未婚夫,我關心一下他的行蹤怎么了?”

      莊玉如把一杯安神茶推到她面前,語重心長:“男人不能抓太緊。別說你們還沒結婚,就算結了婚,也不能把他逼得這么死。沒有哪個男人喜歡女人咄咄逼人,更何況那個人是周巡。”

      趙一琳賭氣地把杯子重重放下。

      莊玉如了解女兒的脾氣,只能放軟了聲音哄。

      “你現在肚子里有孩子,安安穩穩地跟阿巡把婚禮辦了,比什么都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在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我可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他外面兒子都有了。你嫁進周家,媽才算真的放心。至于那個沈悅,她錢都收了,掀不起什么浪。阿巡以前緋聞那么多,想來她也早就死心了。對了,我聽說,你在慈善晚宴上讓她難堪了?”

      “媽,阿巡都沒說什么。那也算不上為難,一千萬唱首歌,便宜她了。”

      趙一琳一臉的不屑。

      莊玉如看著女兒眼里的尖酸刻薄,嘆了口氣,沒再多說。

      “行了,喝了安神茶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

      莊玉如一走,趙一琳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茶,嫌惡地撇了撇嘴。

      她拿起手機刷了會兒,點開一個對話框。

      【在干嘛?】

      那邊秒回:【想你。】

      我是被杜凌一把掀開被子給薅起來的。

      “有人要整死你。”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紅得發黑的“爆”字,眼前一陣發暈。

      #S姓女星不知廉恥,當小三插足#

      #慈善晚宴大佬一擲千金,只為博未婚妻一笑#

      #十八線為上位用盡狐媚手段,慘遭大佬當眾打臉#

      #德不配位,必遭反噬!#

      每一條都配了圖。

      全是慈善晚宴上的照片。

      雖然打了厚碼,但底下的評論區早就把我的名字刷爆了。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狗仗人勢!”

      杜凌氣得叉著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我放下手機,淡定地走進衛生間刷牙。

      “不行!你必須反擊!”

      我滿嘴泡沫,含糊不清地問:“怎么反?”

      杜凌咬牙:“把你的結婚證甩他們臉上!”

      “不對不對,讓我想想,這可是王炸!”

      “得用在關鍵時刻,不能這么草率!”

      “有了!你先發幾張你跟周巡的生活照,也打上碼,他們不是愛玩欲蓋彌彰嗎?你也玩!讓那幫網友自己去扒,這屆網友個個都是福爾摩斯,肯定能還你清白!”

      “等熱度最高的時候,你再把結婚證亮出來!殺那群狗東西一個片甲不留!”

      “怎么樣?你倒是說句話啊!急死我了!”

      杜凌一巴掌拍在我背上,我差點把漱口水給吞下去。

      幾分鐘后,杜凌看著我手機相冊里的離婚協議書照片,整個人都傻了。

      但她似乎還想掙扎一下。

      “冷靜期內你們還是合法夫妻!小三是趙一琳!她怎么有臉倒打一耙?”

      我異常平靜:“我跟周巡的婚姻,從來沒公開過,他對外一直是單身。而且……”

      我頓了頓,說:“我收錢了,一筆很可觀的錢。”

      一句話,瞬間澆滅了杜凌所有的火氣。

      她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封口費。

      人家用錢買我的閉嘴,而我,接受了。

      如果我現在跳出去反咬一口,那就是出爾反爾。

      后果,絕不是錢能擺平的。

      這個圈子的水有多深,杜凌比我清楚得多。

      我的退讓,可以是懦弱。

      也可以是認清現實后的自保。

      我們都心知肚明,我根本斗不過周家和趙家的聯手。

      果然,她垮下臉,不說話了。

      我握住她的手:“姐,謝謝你。”

      杜凌咬著唇,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太委屈了!”

      我笑了笑:“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一聲嘆息,我知道,她懂了我的選擇。

      我倆都以為,我的沉默,能讓這件事慢慢平息。

      卻沒想到,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之前有個叫楷莉的彩妝品牌,想找我代言,我預感會有變故,就讓杜凌推了。

      沒想到,他們的負責人竟然又找上門。

      “我們真心誠意地邀請沈小姐成為我們的代言人,所有條件都好商量,一定讓您滿意。”

      杜凌也納悶,我這黑料的熱度才剛下去,按理說,沒哪個品牌敢冒這個險。

      可送上門的錢,沒有不賺的道理。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在合同里把我的風險責任壓到最低,簡直就是霸王條款。

      本以為能嚇跑對方。

      “沒問題。”

      對方答應得極其爽快。

      事已至此,杜凌心滿意足,勸我接下這活。

      錢嘛,不賺白不賺!

      我心里雖有疑慮,但拍攝過程異常順利,讓我一度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距離離婚冷靜期結束,還有十天。

      廣告成片出來了。

      效果出奇的好。

      連一向挑剔的杜凌都贊不絕口。

      “看看,這不就是一張為大銀幕而生的臉嗎!”

      我有點心虛。

      因為我還沒告訴她,我準備退圈了。

      我能想象得到她知道后會是怎樣的歇斯底里。

      品牌方對這次新品上市極為看重,特意辦了場盛大的發布會。

      請來了各路媒體,聲勢浩大。

      按照合同,我必須出席。

      會場里,鋪天蓋地都是我的廣告視頻和巨幅海報。

      杜凌與我坐在前排,看著這陣仗,滿意極了。

      “不錯,這次算是給你抬咖了。我感覺,你的好運要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周圍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下一秒,杜凌“蹭”地一下站起來,朝后臺沖去。

      我死死盯著大屏幕上的畫面,指尖瞬間冰涼。

      全身的血液仿佛剎那間被抽干了。

      耳朵里開始不受控制地嗡嗡作響。

      畫面上,一個醉眼迷離的女孩,緊緊挨著一個腦滿腸肥的油膩男人。

      女孩穿著廉價的制服短裙,妝容粗糙,卻依然難掩清秀。

      男人眼神里滿是猥瑣和下流。

      一只肥手,甚至明目張膽地放在女孩的臀部。

      這畫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不入流的劣質影片。

      只可惜。

      里面那個被咸豬手的女孩,是我——

      十九歲的沈悅。

      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和交頭接耳,我一個字也聽不清。

      偌大的會場,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噼里啪啦地炸開。

      劈頭蓋臉的質問,夾雜著幸災樂禍的嘲諷,潮水般涌來。

      “沈悅小姐,請問視頻里的人是你本人嗎?”

      “沈小姐對自己這段黑歷史有什么想解釋的?”

      “沈悅,你以前是做陪酒的?”

      “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人,怎么有臉出現在公眾面前?”

      “簡直是品牌的恥辱!”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所有人都用看耍猴一樣的眼神,將我寸寸凌遲。

      我明明衣著得體,端莊優雅。

      卻感覺自己被他們的目光扒得一絲不掛。

      這輩子,我從沒被這么多人注視過。

      可笑的是,這一刻,我腦子里想的,不是怎么逃離。

      而是,幸好,養母和鐘阿姨看不見我今天的樣子。

      我的眼睛死死地釘在循環播放的視頻和照片上。

      不知是誰開了個頭。

      有人開始抓我的胳膊。

      我被一把推倒在地。

      頭發被人狠狠扯住。

      后來,我只能看見無數張嘴在我面前開開合合。

      他們瞪著眼睛,唾沫橫飛。

      義憤填膺地用最惡毒的詞匯,審判我的骯臟與不堪。

      奇怪的是,我只能看見他們張大的嘴,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不知道過了多久。

      眼前一黑。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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