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條短信像顆炸雷在我耳邊響起:“我可以離婚,那你呢?”我還沒緩過神,丈夫江停的電話就追了過來,聲音壓得又低又急:“我已經(jīng)向你邁了99步了,那你呢?”呵,這下我徹底明白了,這男人在外面有了人,而且人家還沒完全點頭,他這是在逼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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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發(fā)完短信,手機一劃就刷起了短視頻,那模樣,仿佛剛才那條信息是天上掉下來的,跟他沒半點關系。我的心跳得像打鼓,反復看了好幾遍,才勉強穩(wěn)住神。他倒好,抓了抓頭發(fā),猛地掀開被子起身,拉開門才想起跟我解釋:“我去打個電話,工作上的事,你先睡。”門“砰”地一聲關上,留下我一個人在屋里,心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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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有預兆。半個月前,江停下班回家就把手機反扣桌上,電話響個遍也不接。我給他夾菜,他沖我吼:“怎么怎么了?我就是不想接電話,行不行!”說著就拍了桌子,抓著手機鉆進書房,一待就是兩小時。那天晚上,我聽見他在里面小聲問:“酥酥,媽媽在你旁邊嗎?”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電話里他反復念叨:“我敢離婚,你呢?我比誰都盼著跟你和酥酥過日子,我已經(jīng)走了99步,最后一步得我們一起邁啊!”我記不得自己怎么回的床,只覺得江停回來時,身上的火氣消了,看我一眼,關了燈說:“明天見客戶,別準備早餐了。”他很快就睡著了,背對著我,鼾聲不大,卻像針一樣扎得我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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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在江停同一個事務所的閨蜜打電話,她很意外,說江停接了個棘手的案子,壓力大。我信了。可那天,我趁他熟睡,從他枕頭底下摸出手機。他早就不把手機放床頭充電了。屏幕亮著,壁紙還是我們的合影,密碼是我的生日。可有些東西沒變,有些早就變了。我沒翻看,又悄悄塞了回去。那個女人是誰?酥酥是誰?我突然不那么急了。江停在電話里說,他隨時能離,還怪對方不夠果斷。破釜沉舟?我懂了,他出軌了,對方也有家室。
閨蜜在飛機上落地后給我回電,安慰我:“你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靜觀其變。”這話正好被提前回家的江停聽見,他一臉疑惑:“靜觀其變什么?”閨蜜靈機一動,喊住他:“江停,上次你幫我那個家暴離婚的案子,委托人說她丈夫松口了!”江停的表情瞬間僵住,全身繃緊。家暴,離婚!我腦子里突然閃過昨晚他在書房說的話:“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怕什么?他不就要錢嗎,我給!”可他去年升職后,就再也不接離婚案了,嫌麻煩,嫌要當“心理咨詢師”。他看我一眼,解釋:“還不是因為你是七七閨蜜,否則我才不接。”說完就慌慌張張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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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告訴我,那個被家暴十年的女人,叫沈清茉。這個名字,像一把舊鑰匙,打開了我塵封的記憶。沈清茉,我的大學同學,江停的初戀。當年她因為暗戀的男生跟我走得近,處處針對我。后來江停出現(xiàn),她才不再找茬。可大三那年,她突然退學,拉黑了我們所有人。畢業(yè)后才聽說,她被家人逼著嫁了人。江停當時只“哦”了一聲,說從未喜歡過她。我信了。可現(xiàn)在,江停這個最講原則、連熟人的離婚案都不接的律師,卻接了她的案子。這算什么?
我按地址找到沈清茉,她正蹲在龍蝦店后門刷蝦,滿身油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她頭都沒抬,冷冷地說:“去前臺點餐。”那一刻,所有質問的沖動都沒了。我買了兩份龍蝦回家,江停看到包裝袋,神色慌亂,一邊幫我剝蝦一邊試探:“這家店沒見你買過啊?”我遞給他蝦肉,他偏過頭:“我不吃這些。”飯后我故意問:“閨蜜那家暴案子結案了沒?”他手一抖,蝦肉掉進碗里:“快了,月底有結果。”他匆忙離去的背影,讓我覺得荒誕。
部門團建,我故意選了沈清茉工作的龍蝦店。江停發(fā)來消息:“我到了,慢慢吃,我等你。”我一條沒回。出門時大雨傾盆,沈清茉騎電動車載著女兒摔倒,江停急剎車沖下去扶。追尾車輛排成長隊,交警趕來時,他渾身濕透:“七七,我……”我打斷他:“母女沒事吧?你停車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想。”他松了口氣:“電瓶車壞了,我給了傘讓她們打車回家。”
沈清茉主動約我,說:“我和江停沒什么,他幫我離婚,我付服務費。”我冷笑:“那他提離婚了嗎?”她愣住,我接著說:“放心,我不會因為他跟你鬧離婚。”她臉色蒼白:“那就好。”可江停卻急了——沈清茉丈夫王磊找上門,勒索100萬。江停為了讓她安心,提出離婚,甚至搬走行李。我冷靜地說:“現(xiàn)金全歸我,房子三套都歸我。”他咬牙同意,第二天就去辦了手續(xù)。
離婚后,江停給了王磊50萬,可王磊反悔要200萬。沈清茉動搖了:“算了,我不離了。”江停急了,立刻轉賬。可王磊得寸進尺,每月勒索一萬。江停妥協(xié)了,甚至休了年假。校友會上再見他,西裝松垮,滿面憔悴。沈清茉突然發(fā)難:“江停,你是不是后悔了?有本事問她愿不愿意復婚!”她一把拽我,腳踝崴了。江停道歉:“醫(yī)藥費我來出。”沈清茉尖叫:“裝什么脆弱?”江停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牽著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后來聽說,王磊酒駕身亡,江停和沈清茉因父母反對始終沒結婚。我辭去企業(yè)工作,進了事務所,接觸更多離婚案才明白:女人總盼男人拯救,男人總幻想自己是救世主,可結局呢?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婚姻這潭水,深不見底,誰跳進去都想當英雄,可最后,往往都成了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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