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裴聞洲談了七年戀愛,謝聽晚才知道這在他們圈里叫“跟”。
在他聯(lián)姻前,謝聽晚收下了那筆數(shù)額驚人的“陪 睡補償金”,如他所愿從京市消失。
三年后,裴聞洲父親病逝,他成為家族中說一不二的掌權者,毅然與聯(lián)姻妻子離婚,不惜重金尋回謝聽晚。
失而復得,向來矜貴冷峻的男人第一次落下淚來:“聽晚,從前是我不得已.......但今后,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
此后,他幾乎瘋狂地彌補謝聽晚,將她寵到極致。
不僅許她最盛大華麗的婚禮,更將裴氏一半股份轉贈到她名下,讓整個京市再無人敢輕視她分毫。
婚后第三年,謝聽晚懷孕了,是龍鳳胎。
她迫不及待帶著報告找去裴聞渡常去的會所,還未推門,里面的談笑聲便傳出:
“恭喜裴哥,喜得二胎啊!”
“不是說恨透盛家大小姐拆散你和嫂子嗎,怎么現(xiàn)在睡得這么勤?嫂子一個蛋沒下,你和盛大小姐都快兒孫滿堂了!”
繚繞的煙霧里,傳來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嗓音:“她太乖了,乖得都有些死板了....我不喜歡一成不變,總得找些鮮活勁兒。”
“是是是,咱們盛大小姐夠鮮活,聽說一晚上能換十八個姿勢,裴哥夠喜歡吧?”
“能不喜歡?上個月嫂子生病住院,裴哥人都要憋壞了,借口出差,結果跑到三亞跟盛大小姐纏綿了一整個月!那膩歪勁兒......嘖嘖嘖,裴哥,大小姐連床都沒讓你下過吧?”
眾人曖昧的調侃聲中,裴聞洲散漫地將酒杯輕擲在桌上。
“這話可別傳到盛淺夕耳朵里。”
“她要是惱了,晚上又得咬我一手臂牙印。”
短暫的寂靜后,屋里爆發(fā)出更響亮的笑聲:“呦呦呦,裴哥又秀上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就喜歡盛大小姐這種會撓人的小野貓了!”
一片喧鬧中,謝聽晚如墜冰窟。
直到侍應生關切地詢問:“小姐,您臉色不太好,需要幫忙嗎?”
她才恍然回神,蒼白著臉低聲道:“......別告訴里面的人我來,謝謝。”
她踉蹌著沖出會所,冷風撲面而來的瞬間,終于忍不住彎腰干嘔起來。
淚水隨之奪眶而出,她顫抖著手翻開上個月裴聞洲出差前的聊天記錄——
【聽晚,有個緊急項目需要處理,我得去外地一趟,你好好養(yǎng)病,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語氣誠懇,下面附著一筆六位數(shù)的轉賬。
彼時她不疑有他,甚至貼心為他準備了應酬用的解酒藥。
哪怕他回家后那些藥片原封未動,她也從未起疑。
只因被裴聞洲找回的這三年里,他對她幾乎到了患得患失的地步。
連晚上遲幾分鐘回家,他都會將她緊緊摟在懷里,一遍遍確認:“聽晚,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嗎?”
“沒有你的那兩年,我真的生不如死......我不能沒有你。”
那時,她總會溫柔回抱住他,輕聲安撫:“放心吧,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可現(xiàn)在,她卻渾身寒冷,會所里那些人的話不斷縈繞在她耳邊,像給了她一記狠狠的巴掌。
原來對她百般不舍,也可以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纏綿悱惻。
而且,還是他曾經(jīng)最厭惡的人。
謝聽晚有自己的尊嚴,不會在被迫離開一次后,再第二次放任自己的顏面被他人踩在腳下摩擦。
當晚,她請律師擬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
帶著協(xié)議推開裴聞洲辦公室大門時,他似乎正在跟誰打電話,語氣冷硬,眉眼間卻不可遏制含著笑意。
見謝聽晚來,電話被一秒掛斷。
謝聽晚沒有看見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但她已經(jīng)能夠猜到。
裴聞洲迎上前,見她臉色蒼白,立即讓人取來毛毯為她披上,柔聲問:“晚上這么冷,怎么突然來找我?想我了?”
瞥見她手中的文件,他忽然了然道:“你看中什么別墅車子,直接讓秘書簽字去買就好,不用特意過來。”
謝聽晚望著他依舊溫柔的神情,剛要開口:“不是,是離——”
“婚”字還未說出口,秘書便匆忙敲門進來,湊到他耳邊低聲稟報:“裴總,不好了!盛大小姐找來了,說您竟敢掛她電話,要您立刻出去給個說法,否則就要砸了裴氏......”
裴聞洲神色一變,連謝聽晚的話都沒耐心聽完,推門而出前只來得及留下一句:“聽晚,我有急事,你在這兒等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匆匆離開,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推到了謝聽晚。
她腳下不穩(wěn),被地毯絆倒,額頭重重撞在桌角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驟然發(fā)黑,疼痛散去后,隨之而來的是洶涌的酸楚。
謝聽晚在辦公室里等了整整三個小時。
直到手機震動,裴聞洲的一位好友更新了朋友圈——
【又惹大小姐不高興了!再高傲的男人也得跪著給人穿鞋!】
配圖中,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單膝跪地,為盛淺兮穿著高跟鞋。
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她不用再等什么了。
謝聽晚輕輕笑了笑,撥通一個電話:
“您好,我要預約明天一早的流產(chǎn)手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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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上手術臺前,醫(yī)生向她再三確認了好幾次:“謝小姐,您的身體不好,懷上龍鳳胎實屬不易,您確認要打掉嗎?”
謝聽晚動作微頓,她忽然想起這三年間,裴聞洲曾無數(shù)次提過想要和她有一個孩子。
他說:“聽晚,有了孩子就有了牽絆,你就不會舍得離開我第二次,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彼時深情的話語,如今回想?yún)s只覺可笑。
謝聽晚輕輕點了點頭,雙手最后一次留戀地撫上小腹:“確認。”
是啊,有孩子就會有牽絆。
但她要走,誰也攔不住。
......包括這兩個她曾經(jīng)無比期待的孩子。
她閉眼躺上手術臺,掩住發(fā)酸的雙眼,在心里默默對兩個未出世的孩子說了聲對不起。
手術進行得很快,不過兩小時就結束了。她在醫(yī)院休息了一下午,便選擇出院。
剛走出大門,裴聞洲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肩,語氣急切:“聽晚,昨晚你怎么沒等我就走了?”
“你給我的文件我已經(jīng)簽好送回家了,秘書說你一早就來了醫(yī)院,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怎么了?”
他眼中的關切一如既往,可謝聽晚今天卻沒了回應的心情。
她語氣平淡:“沒事,只是來處理一下頭上的傷。”
裴聞洲一怔,這才注意到她額角被頭發(fā)遮住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涂了藥,卻仍紅腫青紫。
他這才想起昨晚似乎走得太急,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目光一惱,帶著歉意撫上她的額頭:“抱歉,聽晚,我——”
話音未落,一道嬌俏的女聲便橫插進來。
“喲,裴大總裁,和您的現(xiàn)任妻子這么恩愛?在醫(yī)院門口還要拉扯不清的?”
是盛淺兮。
她一襲紅裙,妝容濃艷,是她一貫張揚的風格。
與往日不同的是,她身后跟了足足十個男模,個個帥氣年輕,將她簇擁在正中間。
謝聽晚能感覺到裴聞洲搭在她肩上的手驟然收緊。
他冷聲問:“盛淺兮,你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看不出來嗎?”盛淺兮撇撇嘴,指尖勾過一個男大學生的衣領,“找人陪我孕檢咯,誰讓孩子他爸是個負心漢呢?”
她目光掃向謝聽晚,紅唇一勾:“比起關心前妻,裴總不如多關心關心現(xiàn)任,省得她一個不高興,又怪罪到我頭上。”
謝聽晚沒心情聽他們打情罵俏,掙開裴聞洲的手就要走:“你們聊吧。”
直到走到外面,裴聞洲才追上來,小心翼翼地問:“聽晚,你不高興了?我不知道她這么巧也來醫(yī)院......”
謝聽晚打斷他:“沒有,我想回家了。”
她剛做完流產(chǎn)手術,此刻小腹正一陣陣隱痛。
裴聞洲看出她臉色不好,沒再多說,帶她上車回家。
一路上,他都在努力調動謝聽晚的情緒,直到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一條消息——
【負心漢,我現(xiàn)在在派出所,十分鐘不過來,我就在剛才那十個男模里隨便挑一個,給大寶上戶口!】
裴聞洲猛地踩下剎車——
因為慣性,謝聽晚被甩得頭暈眼花,可裴聞洲卻連一眼都沒有看她。
他胸口劇烈起伏,下頜繃緊,怒極反笑,按熄了屏幕。
半晌,他緩下語氣,對謝聽晚說:
“聽晚,公司突然有急事,你先下車,我一會兒讓秘書來接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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