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沒想到會這么巧,正好撞到未婚夫和別人在車里激烈交歡的火辣場面。
她的未婚夫出軌了,出軌對象還是個男人。
快下班的時候,唐知芝接到了未婚夫的電話。
“小叔回來了,爺爺發話全家人都要出席給他接風,你今晚打扮得漂亮點,別給我丟面兒。”
唐知芝回家換了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才駕車朝著南郊季家老宅開去。
可沒想到,她好像來早了。
街燈逆光處,車子禁不住兩個成年男人野獸般失控賣力的動作,上下搖晃著——
唐知芝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猜測按照他們現在的“戰況”,估計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便獨自踩著高跟鞋踏進身后的季家大門。
季家,北城的名門望族,祖上還跟皇家沾親帶故,不僅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龐大財富,家族勢力也向上滲透到各個領域。
庭院內,蘇氏園林風格建筑隨處可見,一磚一瓦都極其考究。
唐知芝穿著一件繡著暗金竹紋的蒼葭綠真絲旗袍,綢緞般的烏發低挽成發髻,上面點綴著一支玉蘭簪,皮膚天生瓷白,這身打扮襯得她典雅又貴氣。
她遠遠看到未來婆婆在招呼幾個女眷說笑,正抬步準備過去,目光不經意落在長廊盡頭,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剛好掠過。
燈光幽暗,看不清全貌,只能隱約看到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在他身后,幾個西裝筆挺的人恭謹跟著,進了內廳里面。
這一眼,震懾得她僵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要不是她今晚化了妝,定能看出她的臉此刻已接近病態的白。
她努力平復心臟驟縮帶來的殘痛,安慰自己,不會是他......
喬芳注意到唐知芝來了,走了過去。
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眼底閃過一絲驚艷,她滿意地笑了一下,熱絡地拉起她的手,“知芝,你們總算來了,再晚一點就要開宴了。”
隨后往她身后看一眼,見只有她一個人,問道,“承允人呢?”
唐知芝被她喚回過神來,慢慢調整好心緒。
她自然不會說你兒子正忙著跟別的男人在外面車震,就隨意替他找了個借口,“承允在外面接電話,怕您著急,讓我先進來。”
“這孩子怎么能這樣把你撂著,回頭我罵他一頓。”
唐知芝聽著她的話,露出一個恬淡得體的笑,沒往心里去。
她知道喬芳對兒子的寵愛程度,平時季承允得個小感冒她都緊張的不行,罵他,根本不可能。
“不管他,我們先進去。”
喬芳親昵地拉著唐知芝的手往里走,余光悄無聲息落她身上打量。
早就知道這未來兒媳婦的美貌,如今近看,更禁得起推敲。
她的皮膚很白,一雙杏眸含水瀲滟,柳葉彎眉替她又添了幾分古典美人的端莊之氣,完全找不到缺點的長相。
最要緊的是她的身材,胸大臀翹,柳腰長腿,但著裝偏雅淡,這樣妖媚的身材并不顯輕浮,穿旗袍的樣子,女人看了都心動。
喬芳想,有這樣的兒媳婦,她也不愁明年抱不上孫子。
想到這里,她嘴角的笑意擴大,“下個月你和承允就要辦婚禮了,老爺子剛才還問,你家那邊的親戚有沒有什么要緊的,到時候另作安排,以免怠慢了。”
“我父親說不用在我家這邊費心,都是些關系好的叔叔伯伯,沒什么講究,聽從您安排就好。”
唐知芝的語調輕緩,回答得體大方,又博得了未來婆婆的幾分好感。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們兩個回頭,就見季承允整理著領口,匆匆走來。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來了。”喬芳將唐知芝的手交給他,緊張催促道,“先帶知芝去跟你小叔打個招呼,態度謙恭些。”
“知道了。”
季承允大概不是第一次被提醒,態度有些不耐煩。
對季承允這個小叔,唐知芝略有耳聞。
是季老爺子年輕貌美的續弦所生,身份矜貴,很受老爺子的寵愛。
對比季承允一家的高調做派,這個排行老三的年輕小叔就顯得格外的神秘不可測,因為他不曾在任何公開場合露面過。
只知道他幾年前在國外金融界掀起一番風浪,大家驚嘆于他的投資眼光,金融人個個敬他如神祇,把他譽為東方神話。
而這個神話,馬上就要回來接管季家百年家業。
也難怪季承允一家按捺不住,著急和她家成婚,多半是想快點弄出個曾孫來,鞏固自己搖搖欲墜的地位。
只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季承允看到她,根本硬不起來——
她虛虛挽著季承允的胳膊,朝著主廳走去。
唐知芝有意和他保持距離,卻還是能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香水味。
季承允不噴香水,看來這氣味的主人就是剛剛車上那位。
看他此刻行動自如的走路姿勢,不像是被“捅過”的樣子,她無聊猜測他應該是上面那個。
“看什么呢?”
季承允皺眉覷她。
她的視線輕巧從他的屁股上移開,面不改色地說,“沒什么。”
唐知芝隨著他進了主廳,繞過紫檀嵌玉屏風,里面放著一張紅綢圓桌,主位上坐著一個氣度不凡的白發老者,正偏頭和身側的人聊天。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的嘴角提起來就沒放下過。
老者先一步發現他們,嘴角的笑斂去幾分,“是承允和知芝來了。”
“爺爺。”季承允連忙打招呼,又看向季老爺子身邊那人,恭謹地叫了聲,“小叔”。
被叫小叔的男人抬起冷毅的下巴——
那是一張任何角度看過去都堪稱完美的英俊臉龐,深邃冷淡的眉眼微抬,眸光森寒,像是凝著一層薄薄的冰霧,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懶散地落到季承允身上,又輾轉到他身側——
凌遲一般地,盯著已經明顯石化的女人。
唐知芝感覺渾身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妝容下的血色抽絲般褪去,身體如秋風中的落葉可憐地輕顫著。
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做什么。
她早該想到的,他也姓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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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她的晴天霹靂,男人只是平靜盯著她,眼神淡漠,全然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季承允見唐知芝遲遲不打招呼,笑著介紹,“小叔,您還沒見過呢,這是知芝,我的未婚妻。”
他說著親昵地摟了一下唐知芝的肩膀,捏了捏,意在提醒,“知芝,還不跟爺爺和小叔問好?”
要是平時她肯定不允許他碰她,但是現在,她的所有感官已經被凍結,反應都開始遲鈍起來。
季廷煜的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季承允那只手上,和他寬大的掌心相比,她的胳膊又白又細,脆弱地像是能輕易折斷。
他還知道,她細的地方也不止胳膊,還有她那薄白的纖腰,一掌能遮大半,很嬌氣,指痕印在上面,要好幾天才能消匿——
季廷煜不動聲色地移開眼,姿態松弛靠后,無人注意到,他的眸底多了幾分不可察覺的肅冷。
唐知芝勉強拼回三魂七魄,語調淑婉的問好,“爺爺好,小......小叔好。”
聽到“小叔”兩個字,季廷煜嘴角嘲弄地揚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老爺子在看向唐知芝的時候,目光柔和很多,親切地問,“知芝,你父親近日可好?”
“勞爺爺掛念,父親一切都好,今日我來,他還讓我向您問安。”
“那就好,眼看下個月兩家就要結親,找個機會,讓你父母過來,提前熱鬧熱鬧。”
聽到“結親”兩個字,唐知芝不知道怎么的,生起一陣心虛和別扭。
她隱約感覺到有兩道灼熱的視線戳著自己,快要穿透她的皮膚,輕而易舉捏住她無法平靜下來的心臟,窒息感壓抑到極致,她有些喘不上氣。
好在很快,季承允就帶她去了小輩那桌,跟幾個堂兄妹一起坐。
她的位置恰好背對著主桌,不用和那人的視線對上,她好過很多。
因為不擅長飲酒,她和幾個女眷一起喝花茶,空氣中飄溢著若有似無的茉莉香。
酒席過半,季老爺子退下了,說是不打擾他們小輩玩。
季廷煜是今日的主角,所有人眾星捧月似的把他簇擁在中心恭維著。
板正挺闊的西裝搭在椅背,他隨手解開兩顆黑襯衫領口的扣子,不經意露出性感的喉結曲線。
季廷煜面色清冷寡淡,心里隱隱覺得煩。
一群人嘰嘰喳喳,說些沒營養的恭維話,很浪費時間。
但老爺子注重家庭和樂,這場以他為主角的戲,且得唱完。
他偶爾輕勾唇角,心不在焉地應付著。
舉起杯子,里面裝著珍藏版特供茅臺,白酒氣味灼烈,麻痹嗅覺,但是他卻能輕松聞到她那邊傳來的清幽茉莉香,無孔不入地往他的鼻腔里鉆。
還挺懷念的,這味道.......
季承允看準時機,突然拉著唐知芝,走向主桌。
她反應過來為時已晚,人被按坐在季廷煜身邊。
“小叔,我和知芝過來敬您一杯酒。”
季承允舉起酒杯,目光殷切地盯著季廷煜看。
身邊傳來熟悉的沉木香,她知道,這味道來自男人手腕上的沉香串,他說過,那手串是他的傳家寶,卻每次在那種時候戴進她細弱瓷白的手腕。
尺寸不匹配,沉香串空蕩蕩地掛在那,隨著光影浮沉晃動……
男人喑啞著嗓音在她耳邊“威脅”,“戴好了,丟了這東西,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那時,她以為他是故意逗她,現在想來,季家有個傳家沉香串象征未來主人的身份,上面那顆千年至純天珠據說是唐代以前的產物,價格幾十億。
看來當年,他也對她說過幾句真話,不全然是哄騙她
唐知芝如坐針氈,正準備站起來,就聽男人飲酒后的沉啞嗓音叫她,“芝芝.......”
她的身體霎時間僵硬。
“芝芝,你乖一點.......”
床第間他動情時,曾這樣一次次隱忍,克制,卻又欲罷不能地喚她。
嗓音沙啞,性感,透著野性。
如今兩道低醇繾綣的嗓音糅雜在一起,一時分不清是記憶還是現實。
也分不清,他是隨著眾人叫她“知芝”,還是“芝芝”。
“知芝,愣著干什么,小叔給你遞酒呢,還不快接過來?”
季承允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她看向身側男人的手,潔白干凈,骨節修長,寬大的手背虬著幾條幽藍的青筋,青花瓷杯在這樣好看的手心里都顯得精致可愛了不少。
曾經,他知道她的酒量不好,酒品更差。
所以那時他不許她在外面喝酒,但是卻極愛兩個人獨處時故意喂她酒,灌她醉。
因為她醉了以后會變得很黏人,還很主動,不需要他多逗弄,她自己就能輕易達到極致巔峰。
就連他這樣自制力非同一般的男人,也會在她裙下,情不自禁地失控。
如今形同陌路,他倒是開始在外面主動灌她酒了。
也或者——
關于她的一切,他早就忘了。
唐知芝看著酒杯沒去接,眼眶不爭氣地泛起了酸意。
她抬起濕漉漉的眼睛,恰好對上男人清寂無波的眸。
饒是這樣,他也沒打算放過她,語氣懶散地問,“這是不打算給我面子,未來的.......侄媳婦?”
最后三個字咬得格外重,透著令人窒息壓抑的威嚴。
季承允見她遲遲不動,瞬間急了。
平時也不見她這么不識禮數,今天怎么頻頻出錯?
他干脆站起身,從季廷煜手里接過酒杯塞到她手里,貼著她的耳朵“輕哄”,“今天小叔高興,你就陪小叔喝一杯,嗯?”
旁人見著他們親密的舉動是恩愛,但只有唐知芝能聽到他刻意壓低的后半句,“我們是簽了合同的,你少給我掉鏈子,不然,我就沖到你家去,告訴你父母,他們的女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乖乖女。”
唐知芝推開他,當即仰頭一杯酒灌進肚子里。
她喝的著急,喉嚨像是被火燒,胃里也仿佛有巖漿翻涌,嗆得咳嗽幾聲。
季承允見她聽話,這才把心放了回去。
他輕撫她的后背,裝作關心,卻被她不著痕跡地推開。
季承允也根本不在意,他還不想碰她呢。
“酒量不錯。”季廷煜似笑非笑地夸獎著,修長的手慢悠悠地拿起白玉酒瓶,想要再度往她的酒杯里倒。
唐知芝的筷子掉落,她俯身去撿,“不小心”打翻了他遞過來的酒。
酒杯傾斜,酒液一下子撒在了她的腿上,旗袍布料被打濕,緊緊貼著她的皮膚。
改良旗袍側邊開叉高,本身她就時刻調整坐姿生怕不小心走光,現在布料一濕,只要她一動就能露出一條修長白皙的腿。
失算了。
她沒想到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季承允自然不會在意她走不走光,尷不尷尬,跟這個相比,他更擔心小叔會生她的氣。
這女人今晚不知道第幾次壞他的事,他裝作沒看到,把她狼狽的晾在那。
唐知芝也確實在他們叔侄的夾擊下嘗到了孤立無援的滋味兒。
季家的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一個死基佬,一個臭變態。
季廷煜看穿她怨懟的眼神,嘴角微挑,“抱歉,沒拿穩。”
語氣聽不出來半分歉意。
輕佻的視線掃過她下面白得生光的一雙腿,只聽他輕描淡寫又混球地下結論,“你濕了……”
他故意靠近,聲音壓得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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