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一個中國小伙意外落入海洋,在浩瀚無際的大西洋上,他靠著喝鳥血撐了133天。
但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期間有路過的商船聽到了他的求救,卻在看到他的容貌后說:別救。
這個中國小伙是誰?他為何會落入海洋?路過商船又為何拒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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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謀生
1918年,海南文昌縣一個偏遠的農村里,隨著一聲嬰啼,一個男孩來到了這個世界,他被取名為潘濂。
潘濂的家境并不富裕,父親是村里頗有聲望的武師,靠著傳授武藝和務農維持一家生計。
家中有三個孩子,潘濂排行最小,從小便被父母視作心頭肉,兄長也對他格外照顧。
1931年,潘濂十三歲,“九一八事變”爆發,日本鐵蹄肆意踐踏中華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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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戰火頻仍,海南雖然遠離戰場,但島上的緊張氣氛卻在不斷蔓延,貿易中斷、物價飛漲,百姓惶惶不可終日。
為了躲避戰亂,也為了謀一口飯吃,潘濂的父親帶著他告別了祖祖輩輩生活的村莊,踏上前往香港的船。
彼時的香港,尚是英國殖民統治下的國際貿易重鎮,碼頭林立,商船如織。
為了讓孩子盡快安頓下來,父親四處托人,將潘濂送進了一艘英國商船“坦達號”上做學徒,負責打雜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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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濂年紀雖小,但性格倔強,成了整艘船上最勤快的小工,清洗甲板、端茶倒水、給老水手擦皮鞋,什么苦活臟活他都搶著干,從不抱怨。
1939年,香港的局勢也不再安全,日軍的腳步逼近南方,街頭巷尾到處是逃難的人潮。
那年,已經21歲的潘濂登上了英國的“貝洛蒙號”,這是一艘在戰爭中被臨時征用的遠洋貨輪,負責運輸戰時物資。
由于幾經易主,身份尷尬,無法獲得英國皇家海軍的護航資格,這種船在當時是德國潛艇最喜歡獵殺的目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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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也有大量華人為了謀生選擇登船,潘濂就是其中之一,在“貝洛蒙號”上,他被安排為二等侍應生,負責照顧英國高級船員的飲食起居。
華人船員連最基本的救生訓練都得不到,救生艇和救生圈名額優先保證英國人。
在“貝洛蒙號”上,潘濂只能在廚房和船艙之間奔波,忙得像只不停歇的螞蟻。
但他依然認真、細致,盡管每月只拿80美元的薪水,卻從未偷懶。
可誰曾想,命運早已在大洋深處為他設下了一場巨大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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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懸一線
1942年11月23日早上八點,潘濂剛從窄小的床鋪上坐起,眼睛半睜半閉,腦海里還殘留著昨日勞累的沉重。
他不過是在想著等會兒要不要到廚房幫忙燒水,卻沒想到下一秒,船體深處傳來一聲撕裂天地的巨響。
“轟!!”整艘船像被巨力從海底掀起,又砸落回海面,燈泡搖晃、鐵器墜落、鍋碗瓢盆撞得叮當作響。
接著,第二聲爆炸幾乎是緊跟著炸開:“鍋爐被擊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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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濂的心臟猛地一縮,也明白發生了什么:德軍潛艇,用魚雷擊中了“貝洛蒙號”。
他來不及穿完整套衣服,連鞋都沒顧上,只是憑著本能撲向救生衣。
船身在劇烈下沉,潘濂沖上甲板,船尾已經沉入海水三分之一,海水不斷涌入,吞噬甲板上的殘骸。
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第二處爆炸引起的氣浪又把幾名船員掀出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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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平日里救生訓練從未有過對華人的安排,白人水手們爭搶著救生艇,而中國船員甚至來不及弄清方向。
潘濂環顧四周,發現救生艇的位置已被數名大副占據,他聽到有人吼著:“中國人后退!后退!”
海水已沖上甲板,船身在水中斜得越來越狠,潘濂深吸一口氣,抓緊救生衣的帶子,鼓足全身的勇氣,從正傾斜著下沉的船頭一躍而下。
海水瞬間拍打在他身上,冰冷窒息,嗆得他幾乎昏厥,他不會游泳,全憑救生衣漂浮著在水中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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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張嘴呼吸,海水卻不停灌入鼻腔和喉嚨,不知過了多久,爆炸聲和嘶喊聲逐漸遠去。
他費力地抬頭,只看到“貝洛蒙號”的殘影在海面上劇烈顫抖,下一秒,巨輪發出一聲刺耳的長鳴,隨后沉入大海。
整艘船,五十多名船員,在短短兩分鐘內,被海吞噬,潘濂在海面上漂浮,四周空無一人。
就在他以為自己也會沉入海底時,一個木影在不遠處漂浮著,那是一只簡陋的救生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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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濂頓時精神一振,抓住一塊漂浮的木板,用盡全身力氣往木筏方向推。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當他終于碰到木筏邊時,幾乎全身都已麻木。
憑著最后一絲意識,他抓住筏沿,將半個身子拖了上去,下一秒,他筋疲力盡地癱倒在木板上,眼前一陣陣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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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百日
當潘濂重新睜開眼睛時,天色微亮,四周海天一線,無邊無際,他躺在那只小木筏里,頭頂是一片刺眼的灰白色天空。
木筏上有兩個金屬箱,打開后,淡水、餅干、巧克力、罐頭,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資,此刻卻猶如上天丟下的恩賜。
潘濂捧著水壺,用顫抖的手把一小口淡水送入口中,感受到生命一點點重新回到身體。
直到那一刻,他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他活下來了,但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比死亡更漫長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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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筏狹窄,他無法完全躺下,只能蜷縮成弓形,偶爾被浪打得滾落舷邊,差點掉入海中。
為了避免睡著后被海浪拖走,他將一段繩索打成粗結,一頭綁在手腕上,一頭系在桅桿上。
第一周,他靠著木筏上的罐頭和餅干支撐,但當他意識到救援遲遲未至時,潘濂開始將食物分成細小的一份一份,把餅干掰成硬幣大小,一天只吃兩小塊。
他學著古書里記載的方式,用帆布搭起簡易的雨水收集器,把夜間出現的短暫陣雨匯入空罐頭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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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雨不會每天來,更殘酷的是,陽光會迅速蒸發筏上的所有濕意,沒水、沒食物時,潘濂開始喝自己的尿,咸澀、奇臭,卻能延緩死亡。
第十幾天,海面終于出現了一艘貨輪,潘濂拼命站起來,點燃信號彈,雙手揮舞,嘶吼著:“救命!救命!!”
商船真的改變航向,朝他駛來,他甚至已經清晰地看到甲板上船員的臉。
但下一秒,他愣住了,那艘商船在靠近至百米時,忽然停了幾秒,隨即調轉方向,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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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濂愣在原地,船上那些“白人”的眼神已告訴了他答案:他們不救中國人。
那天晚上,他哭得像個孩子,可哭完,他擦干眼淚,對自己說:“沒人救我,那我就自己救自己。”
食物耗盡后,他開始學習釣魚,他拆開手電筒,用里面的彈簧做成小鉤子,再拆繩索搓成細釣線,用筏邊的藤壺嫩肉做餌。
第一次,他就釣上了一條手掌大小的小魚,生魚腥臭難以下咽,他嘔吐了一次又一次,但仍強逼自己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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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他學會把魚肉切成薄片,掛在繩線上曬干,做成魚干,沒有鹽,沒有調料,腥、澀、粘,卻能撐住生命。
可魚越釣越小,越釣越少,潘濂決定釣“大魚”,他盯上了木筏邊緣那顆長久生銹的大鐵釘。
鐵釘牢牢釘在木板里,他用手撬,用腳踢,甚至用牙咬,最終,那枚鐵釘被他拔了出來。
后來,那枚鐵釘鉤住了一條幾英尺長的大魚,他幾次差點被拖進海里,最后靠著繩索的束縛才勉強將魚拉上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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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頓生魚肉,讓他撐過了最艱難的幾天,但海上的食物不只魚,海鳥也成為他的目標。
起初,他只是忍受著它們的騷擾,直到有一天,他辛辛苦苦釣上來的魚,被飛撲而下的海鳥叼走。
潘濂怒火中燒,決定抓鳥,他故意把魚放在筏面中央,海鳥盤旋一陣,終于撲向那條魚。
就在鳥爪落下的瞬間,潘濂翻身撲上去,一把抓住海鳥的翅膀,直接撕開海鳥的腹部,把滾燙的鮮血送進嘴里。
那一刻,他仿佛變成了野獸,而他必須變成野獸,才能活下去,就這樣靠著喝鳥血,吃魚,他在海上撐了整整13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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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譽歸來
1943年4月5日清晨,巴西北岸的海平面上,一只破爛不堪的小木筏,被涌動的潮水推向河口。
木筏上蜷縮著一個皮膚被曬得像焦炭般漆黑的男子,他骨瘦如柴,四肢浮腫,傷口結著厚厚的鹽漬。
一個巴西漁民家族最先發現了他,三人乘著小船靠近,把他從木筏上抬下來,那一刻,潘濂睜開了眼。
他想說“救救我”,但喉嚨早已發不出聲音,巴西漁民將他送往貝倫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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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檢查后震驚不已:他體重比正常少了將近20斤,皮膚嚴重腐蝕,缺乏維生素導致浮腫,關節潰爛,但內臟竟奇跡般保持功能。
醫院走廊里,記者們擠得水泄不通,當地報紙以大標題報道:“東方面孔的奇跡男子:海上漂流133天,獨自生還!”
這條新聞迅速從巴西傳到美國,再越過大西洋傳回倫敦。
剛能下床時,英國領事便趕到醫院,他望著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潘濂,聲音哽咽:“孩子,你能活下來,就是奇跡,英國欠你一份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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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潘濂被安排飛往紐約,在紐約,他第一次站在了聚光燈下。
美國海軍特意復制了他使用的木筏原型,請他親自示范如何釣魚、如何取淡水、如何搭篷、如何保存食物。
隨后,他被邀請到倫敦,英國宮廷為他舉行小型表彰儀式,榮譽、掌聲、驚嘆,這些潘濂都得到了。
但當記者問起那133天究竟意味著什么時,潘濂沉默了半晌,才緩慢說:“我不希望有人再經歷我經歷的事,這記錄,最好永遠沒人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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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后,潘濂想回國,但世界格局驟變,美國對中國實行封鎖,他的歸國申請一次次被拒。
為了生計,他只得留在美國,在航空公司做檢驗員,偶爾參加水手協會的活動,偶爾接觸那些愿意聽他講述過去的人。
日子慢慢穩定下來,他在美國成家,育有四個子女,生活不算富裕,卻很平靜。
直到八十年代,他終于得以回到海南故鄉,鄉親們將這一位“海上奇跡”的男人團團圍住,而他站在故土的泥土上,卻忽然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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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冬天,潘濂靜靜地離開了人世,直到如今,如今,他的名字依舊被稱為“人類極限的象征”“中國魯濱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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