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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十幾年前,如果有人說,上大學的人,還不如輟學的人混得好,一定會被當成笑話。
那時農村孩子別說上大學,連考上高中也非常困難,如果能考上高中,卻因家境貧寒放棄學業,會被許多人視作人生遺憾。
筆者早年做建材生意時,曾招過一位剛滿二十歲的年輕員工:他初中畢業中考時是全鄉第三名的優等生,卻因家庭原因沒能就讀高中,十五六歲便踏入工地,學會了刷墻、水暖兩門手藝。
二十出頭的他聰明帥氣、字跡工整,很快成為店里的骨干,拿著遠高于同齡人的高薪,深得筆者與同事的認可和喜歡。
但他始終郁郁寡歡,只因當年成績不如他的同學,上了高中后幾乎都考上了大學……
而他因學歷問題屢屢受挫——談過的幾任女友,要么被家人以初中生沒前途為由強行拆散,要么嫁給了有正式工作或家境優越的男孩,讓他備受打擊。
到了二十四五歲,女朋友到是淡了好幾個,但卻沒一個愿意嫁給他。
隨著時間推移,他那些上了大學的同學也都大學畢業了,可好運似乎并沒在這些同學身上發生,社會好像變了,大學生不值錢了……
畢業后的頭幾年,他的這些同學大多在上海、北京、深圳等大城市間輾轉漂泊,頻繁換工作,甚至不時向這位沒上大學的同學借錢度日。
筆者見過幾位來店里找他的同窗,他們臉上滿是迷茫與焦慮。
回到家鄉,他們既放不下“大學生”的身段,又缺乏謀生手藝,會被人恥笑;留在大城市,只能從事賣房、賣保險、工廠質檢等門檻不高的工作,月薪僅夠糊口,換了幾次工作,薪資還就那么點。
更糟糕的是,接下來幾年行業變遷更加劇了他們的困境:房價越漲越高,直接斷了他們在大城市買房成家的念想,最終能在大城市買房成家的,也都是命好,父親有本事,不是鄉長,也得是個大隊書記,或地方上的所謂民營企業家。
父親沒本事的,有幾個仍然是光棍漢,不是北漂,就是南漂,具體干什么,說不清。
這些人如今都已三十出頭,但大多仍面臨“家鄉回不去,大城市留不下”的尷尬境地。
而這位沒上大學的員工,憑借這些年來積累的手藝與經驗,如今已頗有成就,已是本地行業內響當當的人物,言談舉止間滿是自信從容。
社會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上大學更不再是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
那些當年拼盡全力考上大學的農村學子,或許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高不成低不就”的群體;而那位因家境放棄學業的優等生,卻被迫在人生另一條賽道上自己也很是意外地實現了人生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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