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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爸爸為即將迎來的新角色做足了準備,他打聽好了最近的醫院,早早就預訂上跑活的線車。距離預產期還有四十多天,陽陽爸爸還有最后一道手續還沒落實,就是妻子分娩后,孩子大人都要用到的待產包。他騎上摩托就往鎮里開去,可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場單程的不歸路。兩個小時后,悲劇傳來,父子倆終究沒能相見,妻子也因過度悲傷早產了兩星期,這個家在一片哀嚎聲中,拉開了未來所有災難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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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出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陽陽爸爸卻帶著遺憾永遠的離開了。也許在生命的盡頭,他還惦念著東西沒有送到妻子手中,也許他還在為看未出世的兒子,努力掙扎求生過,可這一切都沒能如愿。
陽陽爺爺馬力山已經傻了,那會他已不清楚是誰把兒媳送回了娘家,更記不清來的人都有誰,甚至風水先生問起兒子的名字,馬力山半天都沒答上來。“兒啊,你讓我們咋活啊。”兒子沒了,馬力山一下子感覺被掏空了,他向誰也要不回兒子年輕的生命,只能對著那輛帶著血漬的摩托車瘋狂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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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孫子陽陽提前來到了人世,可家人的臉上卻看不到該有的笑容,襁褓中的陽陽從出生就沒了爸爸。“大孫兒,爺爺還干的動,爺爺還能再干二十年,我能把你爸養大,就一樣能照顧好你。”馬力山用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養大了兒子,一步步看著他成了家,如今卻還要再用二十年來養大襁褓里的孫子。“別啥話都說,孩子這么小不擔風,別啥話都當孩子面說。”妻子知道馬力山的意思,趕忙制止了他的話,因為家中只要有人提及兒子的事,全家人當天都水米不進,眼睛都會哭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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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會對一堆土產生感情,除非那里有他惦念的人,馬力山來到兒子的墳塋前,他感覺還是應該把陽陽出生的消息告訴兒子一聲。“孩子的名兒是我取的,叫陽陽。放心吧,我能照顧好他,小妮兒還年輕,以后她自己選擇是去是留。”
從那天開始,馬力山決定振作起來,養大孫子的重任落在肩上,他不能一直沉浸在痛失兒子的悲傷里。馬力山懷里抱著陽陽,一種特殊的感覺縈繞心頭,既有一種年紀已高的擔憂,又有一種未來新生的希望,總之這條路,他必須要和老伴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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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到,一年后苦難再次找上門,陽陽一直還沒開口,后來走路也歪歪斜斜。馬力山和兒媳帶著陽陽來到醫院檢查,結果顯示,陽陽有輕微腦癱和發育遲緩。一下子命運再次把馬力山一家逼到了死胡同。
“大夫,孩子這樣咋樣能好啊”“沒別的法子,去做康復吧,做個三五年應該有改善,你得去找專門的那種醫院,專門豁出去一個人陪著。”馬力山后半句都沒聽進去,在他心里,孫子的健康比天還大,他無論如何也要醫好家里的這棵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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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陽陽花的多,家里這點收入啥用不管,我出去打工,陽陽你就交給你在醫院照顧著。”按照常理,換作馬力山出去打工,肯定比兒媳掙得多,可自己也不能多說什么,他讓老伴在家里打理著耕地,自己則帶著孫子來到醫院開始康復。運動療法,物理療法,言語治療,輔具矯形等等,陽陽一天的康復課程都被排的滿滿的,每節課在150-200塊錢,補貼額度用光后就需要全部自費,祖孫倆剛來沒多久,兜里就分文不剩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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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每個月都按時把錢打過來,為了200塊錢全勤獎,一天都不敢耽誤。”馬力山感恩兒媳,兒子走了,兒媳還那么年輕,當老人的雖然有私心,可卻不能對兒媳太自私,能幫著給孫子康復,馬力山打心眼里念著兒媳的好。
兒媳現在不在家,兩輩人都明白以后的事,可都在裝著糊涂,不愿捅破那層窗戶紙。“孩他媽媽命也苦,孩子要是沒出生,她一個人輕手輕腳去哪都不耽誤,偏偏趕到孩子快出生了,我兒子他也.....。”話說到一半,馬立山立刻收了回去,他看著已經學會開口的陽陽陷入沉默,整個人木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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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山辛苦經營了幾十年的小家,又重新背上了巨額的債務,兒媳雖然幫著忙,可自己才是主力軍。錢就像流水一樣嘩嘩流走,可這種病的康復進度卻是急不得,沒有什么辦法,只能咬牙堅持四處借錢。
很多親戚都被馬力山借怕了,有的連電話也不敢接,在親戚們眼里,馬力山已經是個無后的人,加上又被拖著身子干不了活,借出去的錢都怕打了水漂。陽陽的苦命還沒有結束,失去爸爸的他,還要繼續和怪癥做斗爭。馬力山不敢辜負對兒子的承諾,能堅持一天就多在醫院一天,只有這里才是孫子未來的希望。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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