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土》《三戰》訴訟案二審反轉，行業視角看為何法院撤銷一審判決

《率土》《三戰》訴訟案的二審反轉絕對是這兩天游戲圈的大事。

廣州知識產權法院在二審時認為《三國志·戰略版》并未侵犯《率土之濱》的著作權，一審判決認定基本事實不清，對比方法錯誤，裁定撤銷一審判決，發回重審。

《率土》和《三戰》都是三國題材SLG游戲，雙方曾因著作權糾紛對簿公堂。2023年的一審判決引發了巨大的行業關注，除了對網易和靈犀兩家頭部SLG產品正面對線的吃瓜之外，更重要的是這是國內法院首次使用其他作品形式，對游戲玩法規則侵權進行比對和裁判。

法院怎么判，為什么這么判，對于指導游戲行業以后的產品研發，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如今二審判決則明確指出，一審判決認定基本事實不清，對比方法錯誤。那么為什么會出現反轉情況，二審判決又會對游戲行業帶來怎么樣的指導意義，這就是本文接下來要聊的內容了。

對比方法錯誤和基本事實不清

先聊這次的二審結果，法院認為《三國志·戰略版》沒有侵權。法院認為著作權法保護的是具有獨創性的表達而不延及思想，本案中以相關游戲規則和玩法設計為具體內容的 《率土之濱》游戲，該部分內容本質上仍然屬于思想、系統、操作方法之類，不屬于著作權法意義的表達，因此不構成著作權法第三條規定的著作權客體。

這也就是大家會比較熟悉的“保護表達不保護思想”。游戲規則通常是指游戲的基本原理、機制和流程，它規定了游戲的運行方式和玩家可進行的操作。玩法設計則是對游戲規則的具體應用和拓展，但它仍然屬于對游戲整體構思的闡述，缺乏具體的、富有創意的表達形式。例如，棋類游戲的規則（如國際象棋的棋子走法、勝負條件等）屬于思想范疇，不受著作權法保護；而具有獨特劇情、角色形象、美術設計的棋類游戲的具體呈現則可能構成著作權法意義上的表達。

本次處于爭議的大量玩法，經雙方舉證，實際是SLG賽道作品中有大量第三作品在應用，換言之就是業內的通用設計。

而這也是上文法院提出的一審“對比方法錯誤”。二審法院認為，一審法院未采取整體對比的方法，僅對比了游戲部分相似的玩法規則。然而，判斷游戲是否構成實質性相似，不能僅看幾個玩法規則，而應綜合考量游戲的整體架構、畫面、角色等。類比來說，你不能因為兩輛汽車都是同一個顏色，都有4個輪子和一個方向盤就認定抄襲，也得更整體的來看，功能，內飾，性能，都得考慮進去。

對于單獨拆出的一些玩法和設計，法律不僅僅要看表層是否相似，還要考慮這一玩法的來源，是否通用，以及玩法本身在游戲整體中起到的作用，它的邏輯又是怎么樣的，而不能簡單把這些像“數零件”一樣拆解對比，從而忽視整體的玩法邏輯。二審法院認為一審判決在未充分考量并分別認定協調因素的情況下，直接認定《率土之濱》游戲構成“符合作品特征的其他智力成果”不當，予以了糾正。

至于基本事實不清則比較好理解。雙方爭論的前提是提交游戲的相對早期版本進行判定，來判斷誰先誰后。而《三國志·戰略版》在2019年9月20日已產生，那么如果要進行對比，就需要《率土之濱》更早期的版本。但是在一審中對比的卻是2020年的《率土之濱》，反而晚于包含爭議內容的《三國志·戰略版》，存在對比對象有誤的情形，二審法院也基于此認為一審判決存在認定基本事實不清的情形。

道理越辯越明

拋開吃瓜視角，本次SLG品類頭部游戲對簿公堂，也為整個行業提供了參考和指引。在游戲行業，激烈的市場競爭是創新的強大動力源泉。游戲行業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只有腳踏實地的奇跡，在巨大的競爭壓力下，只有不斷做提升玩家體驗的有效創新，才有可能在在紅海的市場中取得一席之地。

換言之，能夠躋身于市場頭部，受到玩家歡迎的產品，其產品背后也是必然有大量的創新做支撐，作為SLG產品老大哥的《三國志·戰略版》自然也不例外。在過去的幾年中，《三國志·戰略版》在玩家體驗、社交、策略等層面做了大量優化，在“真實三國X東方戰爭”的設計調性下，研發了帶有鮮明主題、玩法特色的賽季劇本，讓玩家更加沉浸于“三國”之中，感受歷史的厚重和玩法的樂趣。

在提升自身游戲性的同時，《三國志·戰略版》也開創性的打造了SLG電競賽事“龍虎爭霸賽”，成為業內吃螃蟹的SLG電競賽事開創者。此外，《三國志·戰略版》還出資制作大電影《川流》，一句“將士拿命拼出的契機，不該只是寥寥幾筆”更是彰顯了《三國志·戰略版》游戲背后的文化格調。可以說，無論是游戲中還是游戲外，無論是玩法上還是品牌上，《三國志·戰略版》都在用自己對三國文化的挖掘和理解，與玩家共同將《三國志·戰略版》向著“一款玩家能玩10年、20年的產品”推進。2024年，《三國志·戰略版》官宣全球用戶達到1億。

回到本次案例，二審裁定為游戲行業在競爭與創新的平衡方面提供了重要啟示。法院明確指出著作權法保護的是具有獨創性的表達，而非思想、系統和操作方法，這要求游戲企業在競爭中注重通過具體、獨特的表達形式來展現其游戲創意和規則設計。游戲企業應在游戲的整體架構、美術風格、角色塑造、劇情設計等多個方面進行深度創新，形成具有獨創性的表達，從而在競爭中占據有利地位并獲得法律的保護。

從宏觀層面上看，這一裁定更有助于引導游戲行業建立更加健康、有序的競爭機制，鼓勵企業加大在創新研發方面的投入，推動游戲產業在競爭中不斷創新，以滿足玩家日益多樣化的需求，實現行業的可持續發展。也為今后類似游戲侵權案件的審理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依據，從法律層面為為游戲行業樹立了一個重要的法律標桿，讓廠商大膽去做設計去創新，促使游戲企業通過提升游戲品質、優化游戲體驗等方式更好的服務于玩家。

結語：

隨著二審判決的落定，這場持續三年的著作權爭議也暫時告一段落。但在吃瓜之余，我們也應看到其背后蘊含的行業趨勢，一方面是越來越成熟的法律體系，另一方面是玩家、行業、社會所呼喚企業的對于內容、玩法等“硬品質”上加大投入的訴求。在更加規范，更加健康，更加有序的市場競爭環境下，中國游戲產業必將走向更加繁榮向上的生態，游戲品質也必將成為新的業態下，企業最為看重的考量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