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華版話劇《日出》創新之處：受到了印象派風格影響的演劇

本文轉載來自：中國演藝

摘要：本文深入探討了央華版話劇《日出》在紀念曹禺誕辰115周年之際，如何巧妙地將印象派藝術元素融入創新的演出之中。①通過細致地分析，揭示了演員如何精準地捕捉并以多元方式表達角色的情感，以及如何細膩地描繪角色內心世界的復雜層次。此外，本文還探討了②光影藝術的巧妙運用，使得舞臺布局層次分明，錯落有致，燈光變化更是如夢如幻，令人仿佛置身于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尤其是那舞臺之鏡的設計，如同一扇通往另一個維度的門戶，為觀眾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視覺沖擊，令人震撼不已。③精心設計的音樂與音效，原創音樂深情地渲染情感，音效巧妙地營造氛圍，兩者相得益彰，共同營造出沉浸式的演出體驗。④在敘事手法上，本文分析了多線敘事、節奏變換與結尾創新；⑤在風格意義層面，探討了導演風格、演員傳承與戲劇影響等方面的深入剖析。這五個帶有印象派演劇風格特點的元素，使得該劇首演時成功吸引了眾多青年觀眾，引領他們進入北京藝術中心這一藝術殿堂，體驗經典話劇《日出》的獨特魅力，并為戲劇研究、舞臺表演及風格化提供了新的視角。

關鍵詞：央華版話劇《日出》；印象派演劇風格；戲劇場大舞臺的表演創新；

一、引言

曹禺先生的《日出》作為中國現代戲劇的經典之作，以其深刻的社會洞察與生動的人物刻畫，自問世以來便在戲劇舞臺上熠熠生輝。這部作品創作于 20 世紀 30 年代，彼時社會處于劇烈變革時期，《日出》細膩地刻畫了不同階層人物的生存狀態，深刻揭示了當時社會的陰暗面和不公現象。在紀念曹禺誕辰 115 周年之際，央華版話劇《日出》以獨特的藝術視角與創新手法，為這部經典注入了新的活力。該劇以匠心獨運的方式，將印象派藝術的表現手法巧妙融入，不僅在人物塑造、舞臺布景、敘事脈絡上實現了大膽創新，還深刻借鑒了印象派捕捉瞬間真實、以光影色彩為載體的藝術精髓，為觀眾精心打造了一場視覺與聽覺的雙重盛宴，令人耳目一新。這種融合為當代戲劇發展提供了寶貴經驗，并體現了印象派藝術在現代藝術中的深遠影響。本文旨在深入剖析央華版《日出》中印象派元素的運用及其藝術效果，探尋印象派演劇風格在經典傳承與創新發展道路上如何做到大膽驚艷。

二、角色刻畫：通過情感的短暫描繪和悲喜情節的巧妙運用，展現了印象派與戲劇風格的交融

（一）陳白露：繁華落幕后的靈魂獨舞

在央華版《日出》中，何賽飛對陳白露的演繹堪稱經典，她宛若一位技藝超群的畫家，以‘后期印象派’的筆觸，精準捕捉并細膩描繪了陳白露在浮華背后的孤寂心境與復雜情感的微妙交織。她通過細膩入微的肢體語言，如微微顫抖的指尖、黯然神傷的眼眸，深刻揭示了陳白露在浮華背后的孤獨無助與迷茫，以及她對現實的深切厭倦，使角色形象栩栩如生，直擊人心。

面對昔日戀人，陳白露回溯往昔純真歲月，何賽飛的演繹讓觀眾深刻感受到她內心深處對美好愛情的渴望與那份難以釋懷的眷戀之情；她的眼神溫柔且滿載追憶，那段美好時光仿佛觸手可及，然而嘴角不經意間的一絲抽搐，卻悄然泄露了她深藏心底的無奈與哀傷，令人心生憐憫。而在穿梭于上流社會的交際場中，她以一種表面灑脫實則疲憊不堪的姿態，展現了陳白露在虛榮世界中的苦苦掙扎與自我迷失的困境。她在舞廳與飯店間優雅游走，笑聲清脆卻似空谷幽蘭，每一個刻意張揚的動作背后，都隱藏著難以言說的疲憊與厭倦，不經意間顯露無遺。

看得出來導演王可然與主演何賽飛共同實現了這種對情感瞬間的精準捕捉，如同印象派大師以細膩筆觸捕捉光影變幻，王可然導演與何賽飛主演攜手，為陳白露角色注入了舞臺上的勃勃生機與靈魂深度，讓劇場內觀眾能深刻共情于作家曹禺筆下陳白露這個角色那被命運捉弄的無奈與悲哀。

（二）顧八奶奶：荒誕表象下的愛情癡妄

原央視主播徐俐飾演的顧八奶奶同樣在2025年元旦在北京藝術中心戲劇場的大舞臺上給觀眾留下了驚艷的印象。顧八奶奶這一角色在作家曹禺的原著中就帶有一定的荒誕與滑稽色彩，而徐俐以其獨特的表演風格，將這種特質進一步放大。她運用極度夸張的語調，搭配極度浮夸的肢體動作，將顧八奶奶那虛榮且庸俗的特質展現得入木三分，令人印象深刻。她的話語猶如鋒刃般犀利，刻意拔高的音調中滿載炫耀與浮夸，每一步行走，那扭動的身姿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我，就是焦點，張揚而肆意，異常引人注目。

然而，在這看似荒誕不經的表象之下，徐俐卻以她獨到的眼光，巧妙地挖掘出了顧八奶奶內心深處對愛情的那份癡狂與執著。當顧八奶奶表達對胡四的愛慕之情時，徐俐通過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純真與執著，讓觀眾看到了這個看似可笑的人物內心深處對真愛的渴望。她望向男朋友胡四的眼神里，充盈著少女般的羞澀與期盼，胡四仿佛成了她生命里那抹不可或缺的光。這種在荒誕與深情間微妙平衡的精準拿捏，使得顧八奶奶這一角色層次更加分明、形象更為立體飽滿，同時也充分展現了徐俐從主播到演員的華麗蛻變。?

（三）翠喜：底層堅韌與柔情的雙重建構

翠喜一角在央華版《日出》中有 A、B 兩位演員分飾，她們共同為觀眾呈現了一個立體豐滿的底層女性形象。翠喜身處社會最底層，盡管生活給予她無盡的苦難，卻從未磨滅她內心的堅韌與柔情。演員們憑借質樸無華卻張力十足的表演，細膩入微地勾勒出翠喜內心的辛酸與無奈，深深觸動了觀眾的心弦，令人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在與黃省三的對手戲中，翠喜的一句句安慰與鼓勵，不僅展現了她善良的本性，更凸顯了底層人民在苦難中相互扶持的溫暖。她沙啞的聲音中透露出歷經滄桑的痕跡，字字句句滿載真誠與深切關懷。同時，翠喜在面對生活的重壓時，那種默默承受卻又絕不屈服的精神，通過演員堅毅的眼神與挺直的脊梁傳遞給觀眾。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毅不屈的光芒，即便深陷困境，心中希望的火花依然熊熊燃燒，照亮前行的道路。這種在苦難中展現出的堅韌與柔情，如同印象派畫作中對生活瞬間的捕捉，使觀眾對過去底層社會弱勢群體的同情油然而生，并通過這幾個鮮明的女性形象，深刻理解了《日出》所展現得在黑暗中不懈追尋光明的人性光輝。

三、光影敘事：印象派筆觸下的舞臺詩畫

（一）立體舞臺：構建多維幻景

央華版《日出》的舞臺設計獨具匠心，采用了立體式的布局，為觀眾營造出一個身臨其境的觀劇體驗。舞臺上，酒店場景錯落分布，樓層與區域設計巧妙相連，演員靈活穿梭其間，如同一幅真實社會的微縮畫卷，令觀眾仿佛身臨其境。立體舞臺設計，既增加空間層次感，又讓觀眾多角度觀察角色，猶如欣賞一幅立體印象派畫作，每個細節都蘊含著無盡的美感。如陳白露周旋上流社會場景，舞臺上，不同樓層間上演著迥異的社交圖景，演員們走位精準，互動無間，深刻揭示了繁華背后的虛偽，引領觀眾仿佛踏入紙醉金迷的虛幻世界，深切感受其中的情感糾葛與荒誕現實。上層樓的豪華舞會中，人們穿著華麗的服飾翩翩起舞，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空間；而下層樓的角落里，卻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與陰謀，立體舞臺的巧妙呈現，使這種鮮明的對比更加栩栩如生。

（二）燈光變幻：渲染情感色調

燈光于央華版《日出》的舞臺藝術上，猶如印象派大師揮灑自如的調色盤，細膩的色彩與亮度變化精妙捕捉每一情感波瀾與劇情起伏，引領觀眾步入一場場情感與視覺交織的夢幻之旅。

當陳白露獨自一人在房間中，回憶往昔的美好時光時，舞臺上亮起柔和的暖黃色燈光，這種溫馨的色調仿佛將時間拉回到過去，讓觀眾能夠感受到陳白露內心深處對純真歲月的懷念。暖黃色燈光溫柔地拂過陳白露，勾勒出她柔美的身姿，宛如一層輕盈的夢幻薄紗，漸漸將她籠罩于溫暖的回憶懷抱。而當陳白露面對現實的殘酷，得知銀行家潘月亭破產，她自己也必然陷入絕境時，燈光瞬間變得昏暗而冷峻，強烈的明暗對比凸顯出她內心的絕望與無助。昏暗的燈光下，陳白露的身影顯得格外渺小與孤獨，冷峻的光線仿佛穿透她的身體，讓她無處可藏。

第三幕中，昏黃燈光映照下，底層民眾的艱辛生活愈發沉重，與上流社會的璀璨繁華形成強烈反差，直擊觀眾心靈深處。這種對比不僅深刻揭示了社會階層的差異與不公，而且通過語言、動作、布景和道具等戲劇表現手法，進一步強化了戲劇的主題。

在第三幕中，舞臺的升降和燈光的轉換巧妙地映射出戲劇的核心主題，就像印象派藝術捕捉到的瞬間之美一樣，引導觀眾在光影的交織中深刻感受到戲劇的情感力量。正如著名編劇萬方所指出的，新版《日出》在人物塑造上深入探討了人性的深層次，特別是在翠喜所在的第三幕。萬方特別提到，新版《日出》的導演王可然的構思與萬方的直覺不謀而合，正如萬方所言，這部劇作像是一刀切過社會的軀體，展示了它的橫截面，揭示了悲喜交織的戲劇最高境界。

（三）舞臺之鏡：映照虛幻與現實

舞臺上的鏡子是央華版《日出》中一個極具象征意義的元素，它如同印象派畫作中的隱喻，映照出陳白露的內心世界與現實生活的矛盾。陳白露在鏡子前細致地梳妝打扮，人前展現出無盡的美麗與優雅，但鏡中倒映的，卻是她內心深處難以言說的孤獨與迷茫。

鏡子，既是陳白露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也是觀眾窺探其靈魂深淵的神秘之窗。陳白露在鏡前徘徊掙扎，尋覓真我，鏡中影像與現實身影交錯融合，虛實界限漸趨模糊。她凝視鏡中身影，眼眸深處迷惘交織困惑，自問身份何在，是鎂光燈下光芒四射的交際明星，還是內心深處孤寂無依的女子？

鏡子元素的巧妙運用，不僅深刻挖掘了陳白露角色的內心宇宙，更觸動了觀眾對人性本質及現實與理想鴻溝的沉思，為舞臺藝術增添了一抹深邃而富有哲理的光輝。正如印象派大師莫奈在《日出·印象》中所勾勒的，晨霧繚繞的港口在色彩與光影的交織下，仿佛躍動著生命的脈搏，瞬間定格成永恒的視覺印象。

四、音景交響：旋律情緒與環境氛圍的印象奏鳴

（一）原創音樂：與劇情發展緊密相連，構建情感與情境的深刻印象

梅林茂的原創音樂作品，通過其對旋律、節奏和聲部的精妙運用，實現了對劇情中情感瞬間的精準捕捉。其音樂風格與印象派音樂不謀而合，共同追求對瞬間印象與細膩情感的精準捕捉與表達。為央華版《日出》所創作的音樂，其旋律與劇情的緊密結合，宛如一條精致的情感紐帶，引領觀眾步入戲劇的夢幻世界。

劇中，音樂宛如一條無形的線索，隨著情節的跌宕起伏與角色情感的微妙變化，展現出層次分明且豐富多變的旋律畫卷。陳白露與友人在酒店的狂歡場景，音樂如潮水般洶涌澎湃，節奏明快與激昂旋律交織，生動描繪了上流社會的浮華與喧囂。鼓點震耳欲聾，旋律歡快，迅速將觀眾帶入派對的狂歡氛圍，人們翩翩起舞，笑聲不斷，沉醉于這短暫的歡樂時光。特別是在陳白露意識到命運已無法逆轉，決然選擇結束生命的那一刻，音樂驟然達到高潮，那強烈的旋律與激昂的節奏，恰似她內心深處的痛苦呼號，直擊觀眾的心靈深處，讓他們深刻感受到她在命運面前的絕望與抗爭。

當陳白露躺在貴婦沙發上，發出一聲長嘆并掩面沉思時，音樂變得柔和而悠長，如同山間細流輕輕拂過觀眾的心弦，映照出她內心的孤獨與深深的無奈。鋼琴聲如絲般細膩，弦樂低回婉轉，交織出一幅寧靜哀愁的畫卷，細膩地勾勒出她內心的孤獨與迷茫，深深觸動了每一位觀眾的心弦。

（二）聲音效果的營造：通過再現歷史場景來加深情感的共鳴，并留下難忘的印象

除了原創音樂，劇中的音效設計也別具匠心，它通過對各種環境聲音的模擬與組合，為觀眾營造出一個逼真的時代環境。上流社會的場景中，高跟鞋的噠噠聲輕盈如細雨灑落，酒杯碰撞的清脆與人們的歡聲笑語相互交織，共同繪就一幅色彩斑斕、繁華喧囂的社交畫卷，緩緩鋪展在觀眾眼前；高跟鞋在光潔地面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如同細雨般輕盈，酒杯的碰撞聲清脆悅耳，與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將觀眾瞬間帶入那個紙醉金迷的上流社會聚會之中。

而在描繪底層人民生活的場景中，風雨聲、破舊房屋的嘎吱聲、小販的叫賣聲等音效，則生動地展現出底層社會的艱苦與嘈雜。風雨聲如野獸般在夜空中肆意呼嘯，破舊房屋在風雨的肆虐下嘎吱作響，如同痛苦的呻吟，小販們的叫賣聲則在風雨間隙頑強穿插，交織成底層人民生活的艱辛與喧囂畫面。

這些音效不僅增強了戲劇的真實感，更通過聲音的變化來烘托劇情氛圍。陳白露與方達生熱議社會現實之際，窗外風雨交加，漸成風暴之勢，既預示社會變革的臨近，又映照陳白露內心的波瀾與掙扎。音效如同細膩的筆觸，勾勒時代風貌，巧妙展現劇情起伏，引領觀眾穿越時空，親歷劇中人物的悲歡離合，深刻感受其內心情感，使觀眾更加沉浸于戲劇的真實場景。

（三）音樂與音效的聯合影響：導演視角的清晰度和鮮明風格標記

音樂與音效的聯合，恰似印象派畫作中的色彩與光影交融，共同構筑了一個色彩斑斕、情感充沛的戲劇空間，使觀眾在觀賞時產生強烈的情感共鳴，進而更深刻地領悟戲劇的主題與情感內涵。在央華版《日出》的演繹中，音樂與音效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彼此協作、共同作用，以增強觀眾的情感共鳴。劇情高潮迭起時，音樂與音效如神來之筆，瞬間點燃觀眾心中的情感火焰，引領他們步入情感的巔峰。

例如，陳白露回憶與方達生的純真愛情時，柔和音樂與窗外悠揚笛音交織，營造出溫馨浪漫的氛圍，讓觀眾沉醉于美好回憶；音樂宛若春日微風，輕柔地拂過心田，笛聲則如詩行般悠揚，引領觀眾穿越歲月的長河，細細品味往昔的甘甜與苦澀。而當陳白露面臨生活的絕境，內心充滿痛苦與絕望時，激昂的音樂與尖銳的電話鈴聲一遍又一遍猛烈撞擊觀眾心弦，深刻揭示了陳白露內心的痛苦與絕望，使觀眾深刻體驗到她所承受的巨大壓力。

五、突破傳統舞臺時空并行敘事模式：導演刻意營造出巧妙的敘事手法

（一）：運用光影的多線性敘事技巧，構建出印象派風格的戲劇性

曹禺的《日出》通過多線敘事的手法，深刻揭示了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中國都市社會中的階層沖突，展現了貧富懸殊和城鄉差距，使觀眾能夠全面地了解那個時代的社會風貌。此外，劇中各線索的精妙交織與呼應，巧妙提升了劇情的張力，牢牢吸引了觀眾的注意力，讓他們在故事線的靈活切換中，始終保持高度的興趣與探索欲。譬如，陳白露在豪華酒店與銀行家周旋之際，鏡頭一轉，翠喜卻在破舊屋內為生計愁苦，這種鮮明對比，讓觀眾深切體會到社會的不公與殘酷。央華版《日出》在創排過程中勇于突破傳統敘事方式，摒棄了線性敘事結構，轉而采用多線并進的手法，以交際花陳白露為核心視角，巧妙交織各階層人物故事，為觀眾勾勒出一幅斑斕多彩的社會畫卷。在劇中，一方面展現了陳白露在上流社會的奢華生活，她與銀行家、富紳們的交往，以及在這個虛偽世界中的掙扎與迷茫；另一方面，又描繪了底層人民如翠喜、黃省三的悲慘生活，他們在貧困與苦難中的無奈與抗爭。這種多線敘事的方式，借鑒了印象派繪畫的精髓，通過巧妙地組合與排列不同元素，捕捉不同場景和人物的瞬間，構建出一個完整且層次豐富的社會畫卷，正如印象派畫家捕捉光線色彩瞬間，描繪出生活與自然的勃勃生機。這種印象派光影敘事手法，這種創新的敘事手法，恰似克勞德·莫奈在《日出·印象》中所展現的印象派藝術追求，通過捕捉瞬間印象來表現自然之美，兩者相得益彰，共同構筑了作品獨特的藝術風貌。

（二）在觀眾觀賞過程中，情感不斷波動，心理印象亦隨音樂情緒轉變。

央華版《日出》在敘述節奏上進行了創新嘗試，利用節奏的快慢交替，巧妙地觸動了觀眾的心弦。如銀行家潘月亭與野心家李世清，舞臺上的進退有序，節奏鮮明，對話、心理、肢體語言交織，情感狀態躍然臺上，映射出社會背景、壓力與道德觀念的糾葛。

在劇情高潮時，導演巧妙地加快了敘事速度，通過快速的對話、緊密的動作和激昂的音樂音效，營造出一個緊張刺激的氛圍，仿佛讓觀眾置身于劇情的旋渦之中，與角色一同感受緊張與危機。再如，當陳白露得知潘月亭破產，面臨經濟困境時，快速的對話與急促的音樂相結合，迅速將觀眾帶入她驚慌失措的情緒之中。演員對白如箭離弦，與急促音樂共鳴，直擊心靈，讓觀眾仿佛置身于陳白露的恐慌之中。情感細膩處，導演以慢節奏鋪陳，緩動作與柔音樂交織，引領觀眾靜享角色內心情感的微妙漣漪。如陳白露回憶往昔美好時光時，動作緩慢而柔和，音樂也變得悠揚舒緩，觀眾在這一刻能夠感受到她內心的柔情與留戀。節奏變換如印象派樂章，快慢交織，引領觀眾在緊張與沉思間穿梭，戲劇藝術的魅力得以升華。

（三）以創新的結尾開啟溫暖之門，留下難以釋懷的印象體驗

央華版的《日出》結尾真是別出心裁，給整個劇加了不少分。結尾那場戲，導演把節奏提得飛快，對話一個接一個，動作和音樂搭配得特別緊湊，氣氛緊張得不得了，觀眾的情緒也跟著上來了。這個結尾真是絕了，感覺就像是向1921年法國導演馬塞爾·萊皮埃的經典電影《黃金國》致敬一樣。影片用細膩的筆觸，精準地捕捉了情感的微妙變化，印象派風格不僅巧妙地運用了光影，還讓電影的心理敘事更深入，細膩地揭示了角色內心的復雜情感，深刻地描繪了情感的微妙變化。

劇終時，陳白露沒有按照原著那樣走向黑暗的結局，而是勇敢地穿過觀眾席，朝著那束耀眼的光走去，這種退場方式打破了舞臺和觀眾之間的界限，給陳白露這個角色賦予了新的生命和深遠的意義。她迎著光走去的身影，象征著對未來的希望和憧憬，同時也讓觀眾感受到了她內心的掙扎和堅持。陳白露一邊穿過觀眾席，一邊念著“一片，兩片，三片”的臺詞，一邊迎著光走出劇場。陳白露的每一步都像重重地敲擊在觀眾的心上，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那片璀璨的光芒中，留給人們無限的遐想和回味。她用身體的消失，換來了靈魂的自由，這是導演給她的，屬于陳白露的心聲。盡管她在現實生活中遭遇了重重挫折和磨難，但她的靈魂在這一刻實現了對未來的熱切期盼。

這樣的結局不僅滿足了現代觀眾對戲劇結局多樣性的期待，還充分體現了印象派對個人情感和創新表現的不懈追求。它讓觀眾在戲劇結束后還沉浸在劇情的余味中，留下了難以忘懷的演劇印象，引發了對“太陽出來了”未來景象的深入思考。

結語：隨著“大戲看北京”展演季的開啟，北京的舞臺上呈現出了千變萬化的景象！這里，精彩劇目不斷上演，新作品和升級版層出不窮。央華版《日出》的首次亮相取得了巨大成功，無疑為北京建設成為國際演藝之都貢獻了又一部佳作。該劇不僅在票房和口碑上取得了雙豐收，還在探索和創新演劇風格方面提供了寶貴的啟示和參考。

本文作者：鄭黔 （上海戲劇學院本科，北京電影學院在職研究生，北京電視臺文藝節目中心工作，國家二級編導，記者，戲劇樂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