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小說集《百蝶圖》：死于憂郁癥，更死于貧困的裴云錦

書名：《百蝶圖》

作者：汪曾祺

出版社：北方文藝出版社

本文作者：團子的成長筆記

裴云錦：她死于憂郁癥，更死于貧困

這篇小說給團子留下深刻影響的是女性角色裴云錦。

她和龔宗寅訂婚，龔家看起來家庭條件不錯，實際早已敗落，外強中干而已。

裴云錦出身不差，父親裴石坡當過教育局科長、小學校長，學問好，人品好，受人尊敬。但也正因為人過于正直，受到排擠，賦閑在家。

裴家有兩兒一女。

“云章畢業后準備到南京考政法學校，云文準備到鎮江考師范。這兩個學校都是不要交費的。但是要給他們預備路費、置辦行裝，這得一筆錢。”

裴云錦愁死，父親失業，家里拿不出錢，最后還是裴石坡拿出一件灘羊皮袍讓云錦當了才湊足兩個弟弟的路費。

自從裴石坡沒了工作，裴家生計越發艱難。

嫁到龔家前，裴云錦甚至想賣掉自己的嫁衣貼補家里。

讀到這里，團子想到了前面小說中的侯菊和王小玉，共同之處在于都是女兒，都很懂事。

過早的懂事有時候也不是好事。

裴云錦嫁到龔家后才發現龔家就是個爛攤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龔家不剩多少家底。

“原來龔家只剩下一個空架子，每月的生活只是靠宗寅的三十五塊錢的薪水在維持著。”

按道理，家業衰敗，日常用度總該儉省，并沒有，龔家人除了裴云錦丈夫宗寅生活簡樸，其他人還維持著以前的生活水準。

每頓飯要有葷腥，公公每天要喝酒。小叔子上的學費昂貴的私立學校，吃穿講究。

小姑子倒是有工作，一個月16塊錢，夠不夠養活自己都難說，小姑子還總懷疑大嫂裴云錦補貼娘家導致她過得不好。

但其實補貼娘家次數不多，也就是逢年過節，并且是龔宗寅主動提出的。

裴家日子實在艱難，經常需要靠典當、變賣東西度日。

說實話，團子覺得裴云錦就是太懂事了，總是操心婆家和娘家，把擔子都壓在自己身上，一個家庭有那么多人，有責任也不該全都由她來背負。

結婚3年，裴云錦一直沒有懷孕，她覺得對不起龔家，漸漸瘋了，其實是憂郁癥。

“龔宗寅下班回來，看見裴云錦沒有坐在門口，進屋一看，她在床頭欄桿上吊死了。龔宗寅大喊：“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這些年你沒有過過一天松心的日子呀！”裴石坡聞訊趕來，撫尸痛哭：“是我拖累了你，是我這個無用的老子拖累了你！””

丈夫和父親還算有良心，也有在努力盡己所能承擔責任，但畢竟就那么大能力。

回顧這門婚事，兩個家庭都沒落，裴家已是窮困至極，龔家比裴家好一點，但也早不如當年。

公公整天蒔花弄草，吹拉彈唱，看起來日子悠閑；小叔子，家庭條件不好還要讀私立學校，吃穿還萬分講究；小姑子初中畢業，羨慕同學們上高中，有機會讀大學，內心自卑，怨恨嫂子“貼補娘家”。

這一大家子也就龔宗寅靠譜點，龔宗寅一個月收入35塊，家里個個高消費，家道中落，仍然如以往一樣揮霍，沒有一個人思考未來，這種生活是否能持續下去，如果過不下去該怎么辦？

再說裴云錦娘家，父親裴石坡其實還好，有盡到自己的責任養家，但也是時運不濟。

兩個弟弟估計也是因為家庭條件選擇了不要學費的學校，弟弟們尚且還撐不起這個家，父親又沒了工作，家里沒有收入，日漸拮據。

是不是女兒總是比兒子成熟得早呢？

侯菊是，王小玉是，裴云錦也是。

過于懂事的孩子總是不自覺地把家庭重擔扛在自己肩上，總是考慮得更多，一個家庭的興衰人人有責。

所以，人啊，有時候自私點好，自私的人活得不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