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估價8800萬的《江南春》,將塵封四十年的南博舊賬重新攤在陽光下。隨著畫作拍賣風波持續發酵,全網最迫切的追問始終如一:
當年以“學習”為名借走文徵明、仇英傳世名作,逼死正直院長姚遷的“神秘老同志”,到底是誰?如今,隨著多方線索曝光,這個籠罩在歷史迷霧中的名字,終于浮現出清晰輪廓,背后牽扯出的特權陰影與文物流失黑幕,更令人心驚。
回溯這場悲劇的起點,一切都源于一次“特權借閱”。上世紀80年代,一位身份特殊的“老同志”,僅憑一句話就從南京博物院借走了文徵明《萬壑爭流》、仇英《江南春》等頂級國寶,連借據日期都懶得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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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任南博院長的姚遷,深知這些文物的珍貴,千叮萬囑溫濕度保存要求,約定15天歸還,卻沒想到這一借便是兩年杳無音訊。
為守護國寶,姚遷一次次登門催討,換來的不是畫作歸還,而是“開會”“療養”的敷衍搪塞,隨后更遭鋪天蓋地的污蔑——剽竊、作風問題、以權謀私,樁樁件件皆是查無實據的謠言。
1984年3月,61歲的姚遷在辦公室自盡,用生命證明清白。九個月后,中央紀委介入平反冤案,但人已逝去,國寶仍無蹤跡。如今《江南春》現身拍賣預展,龐家后人證實這是1959年無償捐贈的藏品,更讓全網的追問達到頂峰:這是否就是當年被“老同志”借走的那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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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輿論發酵,一組關鍵線索浮出水面,將矛頭指向了南博前院長徐湖平及其特殊家庭背景。據曝光的信息顯示,徐湖平1973年調入南博時毫無文物考古學術背景,卻在12年內從普通工人一路晉升,1985年直接提任副院長,官運亨通的背后,是其不可小覷的家庭實力——父親是參與平江起義的老紅軍,母親是縣處級正職的醫院院長,這樣的“紅色背景”,讓他在那個年代擁有了超越常規的資源與特權。
更耐人尋味的是,徐湖平在自述中曾提及,父親當年在地震后被老院長姚遷特別照顧,卻對父親的具體職務諱莫如深。結合馮其庸口述自傳《風雨平生》的記載,當年江蘇省委有多位老同志頻繁向南博借字畫私用,姚遷雖無奈應允卻堅持登記催討,最終因此遭報復。
種種線索串聯之下,外界普遍推測,徐湖平的父親極可能就是當年“借畫不還”的神秘“老同志”之一,而徐湖平的快速升職,或與這場特權博弈存在隱秘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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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老同志”身份線索逐漸清晰,南博背后的文物流失黑幕更被徹底揭開。調查顯示,徐湖平執掌南博期間,文物借展流失問題觸目驚心:1990年代對外借展的742件文物中,歸還記錄缺口高達113件,市價合計超9億元;
故宮南遷文物中本應藏于南博的246件珍品,如今僅存187件,59件缺口全被登記為“損耗”,損耗率高達24%,遠超正常水平。
更離譜的是,面對私人藏家追討失蹤畫作,徐湖平竟直接用標有南博藏印的明代《松風高士圖》抵債,將國有文物當作私人資產隨意處置。
更令人發指的是,這些流失的國寶竟成了利益輸送的工具。舉報材料顯示,徐湖平親屬控制的古籍拍賣公司,2015至2020年間以低價拍出127件書畫,其中69件與南博流失文物名單吻合,成交額達4.2億元,資金最終流向境外古董行,形成完整的洗錢鏈條。而當年姚遷拼死守護的文物,如今卻成了特權階層變現的“提款機”,這無疑是對逝者最沉重的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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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網追查“老同志”,絕非單純的“翻舊賬”。當權力可以隨意讓一級國寶出庫,當守藏人因催討文物被逼自盡,當國有文物在特權操作下批量流失,這背后暴露的是文物保護制度的漏洞,更是權力監督的缺位。
網友調侃“提請南京消防注意博物館火災”,看似荒誕的話語里,藏著對“內鬼比外賊更可怕”的深切無奈——博物館的防火防盜設施再嚴密,也防不住特權為私利敞開的“后窗”。
如今,徐湖平已被相關部門帶走調查,這場持續四十年的歷史迷霧正被逐步吹散。但人們的追問并未停止:除了徐湖平父子,當年還有多少“老同志”參與了文物私借?那些至今下落不明的國寶,還能被追回嗎?如何修補制度漏洞,才能不讓姚遷的悲劇重演,不讓捐贈者的信任再遭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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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是民族的歷史記憶,不該成為特權的私產;守護文物的人,不該被遺忘在歷史角落。追查“神秘老同志”的過程,本質上是對歷史真相的追問,更是對“權力不可凌駕于規則之上”底線的堅守。
只有徹底查清真相、追究責任,才能告慰姚遷的在天之靈,才能讓每一件國寶都得到應有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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