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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傅清月一起吃飯時,江硯禮順著她口袋的線頭,扯出一條沾了白色液體的男性內褲。
江硯禮還沒說話,傅清月便挑了挑眉,打趣地看向他:“哭吧。”
嗓音散漫,理所當然。
她話音落下,擱置在餐盤旁邊的手機里,突然傳來男人噗嗤一聲笑。
緊接著,那忍俊不禁的笑聲回蕩在餐廳里。
“抱歉......我實在是沒忍住哈哈哈。”
男人一邊笑一邊嬌聲埋怨。
“真哭了?”
“傅總,你實在太壞了,你這樣說先生肯定會被你氣哭啦!你作弊,你輸了!”
傅清月眼底也蕩起笑意,語氣里帶著寵溺:
“行行行,算我輸。你可以先想想要怎么罰我,到公司再說。”
傅清月掛了視頻,看向怔愣的江硯禮。
“行了,輕舟就是開個玩笑,他非要打賭,說你這次肯定不會哭了。”
她說著,湊近看了眼江硯禮。
眼眶微紅,沒有掉眼淚。
她勾了勾唇,點頭露出贊許的表情:
“嗯,有進步。這次只是紅了眼睛,沒有掉眼淚,還真叫他贏了。”
江硯禮定定看著她。
他從小是個淚失禁體質。
他和傅清月青梅竹馬長大,一畢業傅清月就迫不及待拉著他去領了證,說怕他被別人拐跑。
結婚那天,他情緒激動,哭到顫抖。
傅清月將他擁在懷里,一邊吻他臉頰的淚,一邊心疼地說:
“阿禮,我發誓,這是最后一次讓你為我掉眼淚。”
可婚后不過三年,隨著林輕舟成為她的秘書,一切都變了樣。
他的眼淚,成了她和別的男人調情的工具。
他的痛苦,成了她生活里逗趣的調味品。
短短半年里,隨機出現在她身上的99條,花樣款式不一的男士內褲。
是林輕舟對他的挑釁,也是傅清月對林輕舟無聲的縱容。
江硯禮扯了扯嘴角,將那條內褲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平靜地看向她。
“傅清月,我們離婚吧。”
傅清月唇角的笑僵了一瞬,隨后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又來?”
她輕嗤一聲,隨即起身,漫不經心地掃向他。
“行啊,什么時候?”
語氣隨意,仿佛篤定了他是在賭氣,故意激他。
江硯禮眼神一片死寂:“現在。”
傅清月眼神當即冷了下來,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江硯禮轉身回房間拿了文件,上了車和她一同到了民政局。
工作人員還沒開始調解,傅清月已經唰唰地龍飛鳳舞簽下了她的名字。
看著垂眸,一筆一劃認真簽字的江硯禮,她輕嗤。
“30天冷靜期,夠你冷靜了吧。”
“好好倒倒你腦子里的水,清醒點。”
她轉身往外走了兩步,又像往常一樣吩咐。
“記得把我那套水藍色的長裙準備好,我明晚參加重要應酬要穿。”
那樣理所當然的語氣,仿佛離婚只是他發的一個小脾氣。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同情地看向江硯禮。
江硯禮將簽好字的文件遞回給工作人員,笑著道:“麻煩了。”
這是他第99次在她身上發現男士內褲,也是他第99次提出離婚。
第一次提離婚,她正在海外出差,當即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趕回國內,沖到了他面前。
身價千億的女總裁,跪在他面前抱著他的雙腿求他別走,慌張解釋那條內褲和她無關,是林輕舟開玩笑弄的。
當場宣布把林輕舟開除。
第二次提離婚,她頂著大暴雨在他家樓下站了一夜,第二天高燒四十度,卻依然死守著不肯離開。直到江硯禮心疼原諒她,她才松一口氣,昏迷送醫。
第三次......
第四次......
隨著次數多了,她好像篤定了,他根本舍不得離開她。
他的離婚,不過是逼她低頭的砝碼。
于是她變得越來越無所謂,從一開始的緊張慌亂,到后來的隨意敷衍,再到而今的不耐煩。
可是,他已經不想再為她掉眼淚了。
傅清月從民政局離開后,就沒有再回家。
99次鬧離婚,足夠她將冷戰練得極為熟練。
不回消息、不打電話,生活一如往常,好像他們之間沒吵過。
等到他自己氣過了,把自己哄好了,她再隨便帶份禮物回來,敷衍地道一句:“別生氣了。”
事情就被這么輕飄飄揭過。
他曾經為此歇斯底里,一度抑郁吃藥,卻都無法撼動她分毫。
如果是從前,江硯禮一定會揪著一顆心,等到她回頭哄一哄他,兩人和好如初,才能安穩。
而這次,江硯禮發現,不只是傅清月會習慣不再哄他,他也已經習慣不需要她哄了。
傅清月第二天回家取西裝時,手里果然拿了份禮物。
禮物選得越發不走心了,從前至少帶的是他喜歡的手表,這次帶的卻是林輕舟喜歡的香水。
不同以往的是,這次她還帶上了林輕舟。
林輕舟抬起手肘捅了捅傅清月,擠眉弄眼地示意。
傅清月有些不情愿地上前:
“行了,這次玩笑是開得過了些,我帶輕舟過來,給你道個歉。”
林輕舟在旁邊連忙道:
“是啊先生,你和傅總鬧離婚,她今天在公司一整天都不開心。都怪我,我不該拉著傅總和我打賭。”
“我和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可以了嗎?”
林輕舟笑嘻嘻地看著江硯禮,說著道歉的話,那雙眼睛里卻只有笑意,不見半分歉意。
兩人輕描淡寫,將江硯禮架得高高的,仿佛他再計較,就是他小氣。
傅清月也適時地將花遞向江硯禮,聲音里帶著敷衍:
“行了,輕舟給你道歉,我也給你帶禮物了,你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你明天自己去把離婚申請撤銷了吧。”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將他提出的離婚當作一回事。
江硯禮抬眸看向傅清月,他沒有去接她手里的花束,而是平靜地道:
“我最討厭噴香水。”
他小時候受了傷,導致嗅覺不如常人,從來也沒噴過香水。
傅清月神色一變,也想起了往事。
但她又不想輕易認錯,皺著眉道:
“不就是一瓶香水嗎?也這么計較?”
江硯禮沒再糾纏,直接轉過身去,繼續吩咐傭人。
“這些都不要了,丟了吧。”
他昨天從民政局回來后,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和傅清月在一起太久,光是這些年傅清月送他的禮物,就堆滿了一間屋子。
每一件禮物,都承載著他們之間走過的酸甜苦辣的回憶。
也見證了他們之間面目全非的感情。
此刻統統被堆在一旁,成了一堆廢棄物。
傅清月的視線從滿地狼藉掃過,轉瞬便認出了這些都是她送的。
她捏著香水袋子的手不由收緊,聲音也徹底冷了下來。
“江硯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收下這瓶香水,就此和好,你收不收?”
江硯禮垂在身側的手收緊。
他平靜地拒絕了她:
“不收。”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醞釀著濃重的情緒。
傅清月怒極反笑,猩紅的雙眸冷冷望著他,她的聲調里透出薄情:
“江硯禮,我現在還愿意給你臺階,你最好就下了。”
“把自己架得太高,等想下的時候沒臺階了,難堪的是你自己!”
她到現在還篤定認為他提離婚,是在和她置氣。
江硯禮也無力再解釋,語氣平淡:
“謝謝傅總給我這個臺階,不過這臺階太高,我怕摔,就不下了。”
傅清月瞳孔驟縮,隨即冷笑了聲:“行,你別后悔。”
說完,她猛地一把將手中的香水狠狠砸在了地上。
香水甜膩的味道頓時在空氣里肆意彌漫,她瞥向林輕舟。
“今晚的宴會,你陪我去。”
林輕舟一愣,隨即眼中迸發出驚喜,他得意地看了眼江硯禮:
“傅總,這不好吧?”
傅清月冷聲:
“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離了某些人就不可以。”
說完,她直接上樓去換衣服。
傅清月的身影消失,站在客廳的林輕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同于在傅清月身邊表現出的單純無害,他此刻臉上的惡意展露無遺。
“江硯禮,你這是何必呢?不被寵的舊愛,發脾氣也只會讓人厭煩。女人哄一次做做樣子,你不抓住機會,下次可就難咯。”
江硯禮平靜地看著他:
“你好像很喜歡和人打賭?”
林輕舟想到那些惡趣味賭約,笑得越發得意:
“對啊,不只是我,傅總也很喜歡呢。怎么樣?我的男士內褲你還喜歡嗎?”
江硯禮低低笑了聲,眼神卻很冷。
“林輕舟,我也和你打個賭。”
“我賭,即便是我和傅清月離婚了,她下一個嫁的也絕對不會是你。”
林輕舟費盡心機,給他送了99條男士內褲。
他終于離婚了,自然也有一份大禮要送給林輕舟,才算得上是禮尚往來。
江硯禮話音落下,林輕舟臉上的笑頓時凝結。
他惡狠狠看著江硯禮,近乎咬牙切齒道:
“我和傅總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反正,你輸了!”
說完,他臉色一變,而后突然上前,抓著江硯禮的手就往他臉上一扇。
下一刻,身體就像斷線似的,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江硯禮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下一刻果然聽見傅清月急促的聲音:
“輕舟!”
林輕舟捂著臉,委屈地看向傅清月:
“傅總,我只是好心勸先生別和你生氣了,結果不知道說錯了哪句話惹到他,他罵我多事,直接扇了我一個耳光。還說......還說他就是要看你像條狗一樣跪下來,求他原諒。”
傅清月的臉色頓時鐵青一片。
她將林輕舟從地上扶了起來,對著江硯禮道:
“江硯禮,那就看看,這次我還會不會像條狗一樣,求你原諒!”
說完,她直接抱起林輕舟,揚長而去。
江硯禮靜靜看著她的背影,嘴里的“我沒有”三個字,消散無聲。
算了,反正她也不會信的,何必解釋呢。
傅清月足足一周沒有出現過,江硯禮只從林輕舟的朋友圈里看見她的身影。
第一條,滿滿九宮格里,他笑容燦爛,戴的是傅清月贈送的價值千萬的手表,穿的是和她配套的情侶西服。
配的文字是:【又被我家傅總寵成小王子了。她說,給我最好的一切,一切只因我值得。】
第二條,林輕舟配了幾張手背受傷的照片。江硯禮一眼認出,那是傅清月的手。
配的文字是:【被女流氓調戲了,她一怒之下將對方的牙打掉了三顆,手也受傷了。心疼我的總裁大人!】
還有......
向來最煩逛街的她,陪著林輕舟在傅氏旗下的商場逛了一整天。
從不喝奶茶的她,陪著林輕舟花了三小時去網紅店排隊,兩人同喝一杯奶茶。
她還陪著林輕舟去了國外出差,厭煩拍照的她,和林輕舟拍的合照,朋友圈的九宮格都放不下。
江硯禮怔怔看著那些內容,終究是又一次失眠到天明。
只是這次,他沒吵沒鬧,更沒去質問傅清月。
只是將手機里儲存的自己和傅清月的合照,點了一鍵刪除。
轉眼冷靜期便過了十五天。
江硯禮已經按照離婚協議,將名下資產全部切割。
只是這些年江家和傅家深入合作,有不少項目都是聯合開發,需要商量后續進展。
江硯禮整理好文件,提離婚后第一次主動撥打了傅清月的電話。
然而電話撥出,卻始終沒有人接。
他稍稍猶豫,直接拿起文件往傅氏而去。
林輕舟的辦公位就在傅清月的辦公室門口,此刻工位上卻空空蕩蕩。
江硯禮沒有多想,走向傅清月的辦公室,順手將門打開。
辦公室內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響動。
待到他走進去時,傅清月猛地抬頭看向他,嗓音透著異常的沙啞:
“不是鬧著要離婚嗎,還來找我干什么?”
江硯禮微微蹙眉,隱約聞到空氣里一些奇怪的味道。
他沒有多想,直接走到她辦公桌前,將文件放在了她桌面。
“我們要離婚了,這些江氏和傅氏聯合開發的項目,還需要商量一下后續進展,你......”
江硯禮的話還沒說完,傅清月便突然低哼了一聲,呼吸猛地加重。
她倉促地開口:“夠了!出去!”
她的態度過于奇怪,江硯禮忍不住皺眉。
然而,還沒等他想明白原因,突然一聲輕呼傳來。
緊接著,辦公桌下面便滾出一個滿臉潮紅的男人,正跌在江硯禮的腳邊。
他有些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往傅清月身后躲,一邊怯怯道:“抱歉傅總,我......我腿麻了。”
摔倒在江硯禮腳邊時,他的指尖還沾著晶瑩。
聯想到方才傅清月異常的聲音和輕喘,江硯禮還有什么不明白。
他頓時臉色鐵青地看向傅清月,滿眼皆是不可置信。
傅清月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慌亂,下意識地解釋:
“阿禮,我......我這只是......”
林輕舟噗通一聲在江硯禮腳邊跪了下來,慌張地擺著手。
“先生你別誤會,只是你這段時間一直都不理傅總,我擔心傅總憋得難受,用手幫她弄弄而已。我們沒真的發生過什么的。”
江硯禮的臉色,無比地蒼白,他嗓音顫抖著。
“不必和我解釋,我們馬上要離婚了,找誰發泄欲望,是她的自由。”
傅清月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江硯禮嗓音微啞:
“文件我已經送到了,傅總忙完記得看一眼。”
傅清月捏緊了拳頭,突然冷嗤出聲:
“是啊,何必和你解釋呢?反正就快要變成前夫了,我和誰發泄欲望,你確實管不著。”
再看向江硯禮的眼神,冰冷又薄涼。
“文件我會看的,江氏和傅氏在合作的項目按照之前的約定繼續進行。后續我們離婚了,兩家就不合作了。”
江硯禮僵硬地點了點頭。
傅清月一把將跪在地上的林輕舟拉起來。
余光瞥見臉色蒼白的江硯禮,她唇角輕掀,語氣涼薄:
“怎么?還不走,想繼續看下去?”
江硯禮恍惚間反應過來,手腳僵硬地轉身離開了這間讓他窒息的辦公室。
一直走到門口,隱約聽見里面傳來林輕舟的聲音。
“傅總,先生看起來好像真生氣了,你要不還是去哄哄吧。反正哄了那么多次,也不差這一次了。”
傅清月冷嗤不耐的聲音傳來:
“哄?今天哄了,明天又提離婚來拿捏我,我這日子還用不用過了?”
林輕舟弱弱地勸著:
“你難道就不怕先生真離婚了?”
傅清月的語氣里帶著篤定:
“他那么愛我,怎么可能真舍得離婚?不過就是想逼我低頭認錯罷了。我和你打賭,冷靜期前,他肯定會主動去民政局撤銷離婚申請的。”
門口的江硯禮,流著淚笑了。
他確實愛她,愛到沒了自我。
愛到她和情人一次次挑釁,一次次踐踏他的底線,他卻依然一次次心軟原諒。
他守著過去美好的回憶,幻想著一切能回到從前,到頭來才發現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拙劣表演。
他對她的愛,早就在這一條條男士內褲的挑釁里,消失殆盡了。
傅清月,這次,你恐怕是要輸了。
江硯禮流著淚離開傅氏,回了家中。
到了晚上,傅清月卻突然匆匆回了家。
她的臉上帶著焦急,回家直奔他面前,臉色冷戾:
“江硯禮,你把輕舟弄哪里去了?”
江硯禮皺了皺眉:“他去了哪里,和我有什么關系?”
傅清月直接將手機拿了出來,點開了林輕舟發給她的語音。
林輕舟的聲音里透著卑微無助。
“傅總,我辭職了。先生和我說如果我不離開你,他不會放過我的。”
“先生這樣的身份我得罪不起,我只能先走了,你別找我了。”
傅清月居高臨下地看著江硯禮,眼神冰冷:
“在辦公室里裝作不在意,背地里卻去找輕舟麻煩?”
“我從前倒是沒發現,傅先生居然如此有手段,手伸那么長,把我的秘書逼到辭職!”
江硯禮心痛難抑,仰頭看著她:
“傅清月,是你蠢到看不出,還是你的心早就偏了,不想看出來這不過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挑撥戲碼?”
傅清月眼中情緒翻涌,剛要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接起后,臉色頓時一變:“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她冷冷看了江硯禮一眼,眼神危險冰冷:
“如果輕舟出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
江硯禮望著她大步離開的背影,流著淚倒在沙發上。
恍惚間想起了傅清月繼任傅氏總裁那天。
有一個男員工有意上位,明里暗里說話貶低江硯禮。
傅清月聽見后,立刻就將人開了。
江硯禮擔心影響不好,勸她別太過專斷。
那時她靠在他懷里,笑著說她是他的,她的傅氏也是他的。
他不喜歡的員工,她一個也不會留。
后來,她將他們的合照放在了她的辦公桌前。
她說如果想他了,就能第一眼看見,也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早就名花有主了。
他記得,那張放了合照的相框,在林輕舟入職后的第一年,不小心碰倒,摔碎了。
現在上面放的,是林輕舟給她買的擺件。
傅清月沒有離開太久,回來時手里多了個行李箱,身后還跟著林輕舟。
林輕舟站在她的身后,臉頰高高腫起,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
傅清月眼神冰冷地掃了眼江硯禮,而后對著林輕舟道:“去吧。”
江硯禮凝眉,警惕地看向他們:“你們要做什么?”
傅清月眼神冰冷:
“你把輕舟打成這樣,他不過是把你給他的還你而已。”
林輕舟怯怯地道:“先生,你派人打了我一頓,又威脅我不走的話,就叫我好看。”
“我答應了傅總,只要讓我打回來,我就不走了,你針對我的事我也不追究了。”
江硯禮不可置信地看向傅清月:“我沒有!我根本沒碰過他!”
傅清月直接抬手,揮了揮。
兩名保鏢頓時上前,一左一右將江硯禮控制住。
江硯禮氣得眼眶泛紅,拼命掙扎起來:“傅清月,你瘋了?我說了我沒有,你聽不懂嗎?快讓他們放開我!”
而傅清月只是拉著林輕舟來到他面前。
她看向江硯禮,眼神冰冷。
“你既然當初打人,就要做好被人打回來的準備。”
說著,她垂眸看向林輕舟。
“我說過會保護好你,別怕,打!”
林輕舟往后退開一步,眼神越發膽怯:
“我不敢......”
江硯禮渾身顫抖著:“傅清月......你怎么能......”
傅清月不耐煩地“嘖”了聲,緊接著,直接一手握住林輕舟的手,猛地朝著江硯禮的臉上扇了過來。
啪!
江硯禮的臉被打偏。
林輕舟的雙眸瞬間綻放亮光,抿著帶笑的唇角看向傅清月。
傅清月挑了挑眉:“膽小鬼,不怕了?”
林輕舟立刻笑道:“有傅總在,我不怕!”
緊接著,他直接揚起手,朝著江硯禮的臉上又來了一下。
啪!
啪啪!
接連十幾個耳光扇在江硯禮的臉上,他英俊的臉頰頓時滿是交錯的五指印。
直到林輕舟停手,他回頭看向傅清月,揉著手腕笑著道:
“不打了不打了,手疼。”
傅清月輕笑了聲,拉過他的手,在掌心吹了吹。
垂眸間,她看著跌坐在地,滿身狼狽的江硯禮時,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和晦澀。
只是很快,她便又冷聲道:
“阿禮,你怎么對著我鬧脾氣都沒事,可你不該遷怒在別人身上,這是給你仗勢欺人的教訓。”
“這件事就此過了,以后你不許再刁難輕舟。”
她松開林輕舟,往前一步,想要將江硯禮扶起來。
跌坐在地上的江硯禮,滿臉都是淚,卻突然渾身顫抖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無比地悲涼,讓人聽了心里有些發慌。
傅清月心中一痛:“阿禮......”
江硯禮猛地抬起頭,猩紅著眼看向她。
下一刻,他直接拍開了她的手,猛地朝著林輕舟沖了出去。
江硯禮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直接掐著林輕舟的脖子將他撲倒。
林輕舟沒有防備,嚇得尖叫了一聲:“傅總!救我!”
而江硯禮已經一手掐在了林輕舟的脖子上,另一手照著林輕舟的臉毫不留情扇了過去。
啪!
啪啪!
江硯禮的聲音冰冷,夾著怒火:
“既然說我打了,那我就打給你們看!”
“拿我練膽子?我就拿你練練手感!我看看這么不要臉的面皮,是不是就是比普通人厚!”
胸腔的怒火交織,掌心打到發燙。
林輕舟被掐著打,這次都不用裝了,看起來是十足的可憐,一邊嗚咽慘叫一邊求救。
江硯禮動作極快,傅清月和保鏢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扇了林輕舟近二十個巴掌。
“阿禮!你瘋了!快放開他!”
傅清月急忙沖了過去,抱住江硯禮,強行將他拖了開來。
而倒在地上的林輕舟,被他打得嘴角冒出鮮血,脖子上一片淤青,看起來很是凄慘。
江硯禮被拉開后,用了渾身力氣將傅清月掙脫開,自己跌坐在了地上。
他披散著頭發,整個人狀似瘋魔,含著淚倔強質問:
“心疼了?這次是不是又要護著你的小秘書了?這次是要為了他打我二十個耳光,還是一百個?”
傅清月怔怔看著如同瘋魔一般的他。
林輕舟倒在地上一邊痛苦咳嗽一邊痛呼:“傅總......救我......”
傅清月頓時顧不上江硯禮,快步沖了過去,將林輕舟扶起來離開。
林輕舟緊緊抱著傅清月,扭頭看向江硯禮。
那雙眸子里,滿是怨毒。
江硯禮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看見掌心的鮮血,這才發現剛才摔倒在地上時,手不小心被劃破了。
而從來都會第一時間發現他是否受傷的傅清月,眼里早就看不見他了。
江硯禮起身,翻出藥箱,自己給自己上了藥。
只是上藥時,想到傅清月那冰冷薄情的模樣,眼淚一次次滾落,沖刷著臉頰上的藥膏。
江硯禮再也忍受不住,抱著自己大哭了起來。
傅清月抱著林輕舟一去不返。
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他一人。
江硯禮哭了許久,才渾渾噩噩睡去。
哪知道睡到半夜,臥室門卻突然被人踹開,江硯禮瞬間被驚醒。
傅清月面帶寒冰,沖到了床畔,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那雙赤紅的眼里,翻涌著濃烈的情緒。
江硯禮望著她危險的眼神,下意識往后挪,嗓音發顫:
“傅清月,你又要干什么?”
傅清月面無表情看著他:
“輕舟雖然沒被你打出大問題,但是留下了心理創傷,在病房自殺了。”
江硯禮心口一跳,面色瞬間慘白。
但他很快又覺得林輕舟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他不由想起林輕舟離開前的那個眼神。
而傅清月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嘲諷玩味:“你也會怕?”
江硯禮捏緊拳頭:
“我沒錯,是他先打我。如果重來一次,我也依然會這么做!”
傅清月死死盯著他,而后突然笑了起來。
笑聲在深夜回蕩在房間里,讓江硯禮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下一秒,傅清月便突然撲到了床上,直接將他壓在了身下。
江硯禮驚恐地掙扎起來:
“你要干什么?放開我,你放開我......”
傅清月的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她暴戾的冷眸撅住他,一邊把玩著匕首,一邊緩緩道:
“輕舟雖然被及時發現,但是因為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手術室搶救......”
“他被你逼到自殺,你卻還說自己沒錯?”
“江硯禮,什么時候你對人命都變得如此冷漠了?”
“什么時候你變成了這副冷血惡毒的樣子!”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么......”
“你也嘗嘗被刀劃傷的滋味!”
她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這一刀!是我替他還你的!”
她握緊手中的匕首,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劃了下去。
“啊!!!”
江硯禮瞬間慘叫出聲。
然而女人無動于衷,只是又狠狠劃下一刀。
她猩紅著眼道:“這一刀,是罰你仗勢欺人,驕縱無度!”
鮮血四射,江硯禮疼得渾身發抖,流著淚哭喊著:
“傅清月!我從來沒有針對過他,每一次都是他挑釁我!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欺負他!”
“一直都是他在做戲,你放開我......放開我!”
然而,回應他的是傅清月的第三刀。
“這一刀,是罰你惡毒至極,死不悔改!”
手臂上接連劃下深深的三道傷口。
鮮血在床鋪上綻放出片片血花。
傅清月松開的那一剎那,江硯禮渾身脫力倒在了床上。
“傅清月......”
他怔怔地望著傅清月,劇烈的疼痛和血液的流失,讓他的意識漸漸開始迷離。
生理性的眼淚機械性地流淌著,他的臉色隨著血液的流失變得愈發蒼白。
他的聲音顫抖著,喃喃著:
“為什么......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
傅清月喘著粗氣,林輕舟渾身是血躺在病床上的畫面,沖擊著她的理智。
此刻,看著江硯禮絕望呆滯的模樣,她仿佛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手中的匕首脫落,掉在了地上。
她下意識朝著他走了一步,江硯禮瞬間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傅清月心口一痛,沖過去將江硯禮從床上抱在懷里,大聲喊著外面的保鏢。
“去醫院!立刻去醫院!”
分不清是因為失血,還是因為傅清月的狠辣。
江硯禮只覺得冷,仿佛被無盡的寒冰淹沒。
他很快被送進了手術室,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度醒來時,他人已經待在了病房里。
手臂被劃傷的位置,已經被包扎,只是依然很痛。
一睜開眼,他便對上了傅清月的雙眸。
她眼底遍布血絲,看起來像是守了他一整晚沒睡。
看見他醒了過來后,她立刻站了起來,關切地看向他:
“阿禮,你醒了!抱歉,我昨天是太生氣,情緒失控了,所以才會失手傷了你。”
“對不起......我......”
她伸手想要觸摸他,江硯禮卻下意識打了個冷顫,低呼:
“別碰我!”
傅清月的動作頓時僵住。
江硯禮面無血色,定定看著她。
他的眼中恨意和淚意交織,一字一句,緩慢而堅定:
“傅清月,我好后悔認識你。”
“我江硯禮......這輩子......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你。”
“你們加注在我身上的,我一定會全部都還回來!”
傅清月心神俱顫,他絕望的眼神,刺得她心口發痛。
她剛要說話,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傅清月機械性地拿起手機接通。
江硯禮隱約聽見里面傳來林輕舟的聲音:
“傅總,你在哪?我醒來找不到你,我好害怕,江先生會不會繼續派人來打我......”
“我馬上過來。”
如侵立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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