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那幅畫送到榮家時,葉帥已經走了:兩個身份懸殊的老頭,做了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1987年,榮毅仁收到了一幅畫。
畫是陸儼少畫的,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題字:“滿目青山夕照明”。
落款是葉劍英。
收到畫的時候,葉帥已經走了。
榮毅仁盯著那幅畫看了很久,沒人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
但這幅畫,就像是一個接頭暗號,藏著兩個老頭跨越30年的生死交情。
這事兒要往回倒,倒到1978年那個冬天。
那時候的深圳,跟現在完全是兩個世界。
甚至可以說,那會兒深圳連個像樣的路都沒有,全是灘涂和荒草。
就在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家簡陋的賓館里,坐著兩個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一個是葉劍英,開國元帥,當時那是定海神針一樣的人物;另一個是榮毅仁,以前是著名的面粉大王、紡織大王,后來被稱為“紅色資本家”。
這畫面其實挺違和的。
你想啊,一個是一輩子拿槍桿子的,一個是一輩子拿算盤的。
按理說,這倆人坐一塊兒,要么是審問,要么是批斗。
但那天,氣氛出奇的詭異。
葉帥沒有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直接指著當時剛出來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公報,劈頭蓋臉就問了一句:“榮老板,你看能不能多出來做些工作?”
這句話,直接把榮毅仁問懵了,也問醒了。
要知道,那可是1978年。
雖然風向變了,但大家心里都還沒底。
搞經濟?
怎么搞?
誰敢搞?
那時候的人,剛從那個動蕩的年代爬出來,身上那層皮還沒長好呢,誰也不敢亂動。
葉帥這句話,不是在安排工作,是在給榮毅仁遞一把尚方寶劍。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葉帥為什么敢把這么大的寶押在榮毅仁身上?
這事兒,還真不是一時興起。
這倆人的交情,比咱們想象的要深得多,也要野得多。
咱們得把時間軸再拉長一點,拉到1949年。
那是真正的亂世。
國民黨敗退,上海灘的有錢人跟炸了窩的螞蟻一樣,拼了命往海外跑。
榮家當時也是大家族,七大姑八大姨基本都跑光了。
榮毅仁這時候卻干了一件讓所有人掉下巴的事——他沒跑。
他就帶著老婆孩子,守著那堆還沒被炸爛的機器,留在上海死磕。
這操作,放在今天叫“逆向投資”,放在當時叫“找死”。
那時候多少人等著看榮毅仁的笑話,覺得這只肥羊早晚得被宰。
誰知道,1950年春天,他被請進了中南海。
毛主席見他第一面,哈哈一笑:“榮先生,你是大資本家呀!”
這要是換個心理素質差的,估計當場就得尿褲子。
但旁邊周總理接了一句神補刀:“他是中國民族資本家的‘少壯派’。”
這一唱一和,算是把榮毅仁這輩子的命給保住了。
到了1956年公私合營,榮毅仁更是狠,直接把家底全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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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比現在的首富,直接把集團股份全部上交國家,自己領工資過日子,這份魄力,一般人真學不來。
葉帥看重的,就是這股子狠勁和義氣。
但你要以為這倆老頭平時就只聊國家大事,那也太無趣了。
這倆人的私交,那是相當有煙火氣。
葉帥晚年住在北京后海,那是皇城根下的好地界。
老人家沒啥別的愛好,就愛釣魚。
但他釣魚有個毛病,光釣不吃。
榮毅仁呢,無錫人,嘴刁,無魚不歡,但沒時間也沒那技術去釣。
于是京城里就出現了這么一景:葉帥那邊警衛員提著剛釣上來的活魚,急匆匆往榮家送;榮家這邊大廚趕緊把魚做了,地道的江南燒法,然后再派人把做好的魚給葉帥送點回去嘗嘗。
這一來二去,送的哪是魚啊,分明是兩個老男人之間的默契。
這不就是現在的“閃送”加“外賣”嗎?
只不過這配送員的級別有點高。
這還不算完。
這倆家后來還成了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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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那邊的馬萬祺,那是著名的愛國人士,他的兒子看上了榮毅仁的女兒。
這中間牽線搭橋的媒人,正是葉帥。
后來結婚的時候,主婚人也是葉帥。
有了這層關系,那真是比親戚還親。
這倆老頭在一塊兒,葉帥從來不擺元帥的架子。
他們不聊打仗,聊詩詞,聊字畫。
1977年,葉帥八十大壽,寫了一首《八十抒懷》,那叫一個豪氣干云。
榮毅仁看了喜歡得不行,也不管什么級別不級別了,直接張嘴就要。
葉帥二話不說,鋪開宣紙重新寫了一幅送給他。
這幅字,后來就一直掛在榮家客廳最顯眼的地方。
這哪是字啊,這是那個年代最硬的一張護身符。
說回1978年深圳的那次見面。
葉帥那句“多出來做些工作”,直接催生了個大家伙——中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也就是后來的中信集團(CITIC)。
那時候國家缺錢、缺技術,但是外資不敢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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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你們政策會不會變?
這時候就需要榮毅仁這樣的人了。
他在海外有面子、有信譽,又是“紅色資本家”,這張牌打出去,那就是王炸。
榮毅仁也是真拼。
拿著葉帥的“尚方寶劍”,利用自己在海外的人脈,硬是在那個封閉的年代,把國門撕開了一道口子。
借外債、發債券、搞合資,這些現在看起來稀松平常的商業操作,在當時那就是在雷區上跳舞。
要是沒有葉帥在背后撐腰,榮毅仁就是有三頭六臂,估計也得被當時的唾沫星子淹死。
這其實就是一場關于國運的豪賭,葉帥出了本錢,榮毅仁出了技術,最后贏的是整個中國。
后來那些年,中信大樓拔地而起,中國經濟開始起飛。
但這倆老頭都老了。
1986年,葉帥病重。
榮毅仁那時候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但還是經常往葉帥那兒跑。
兩個老友坐在病房里,可能話都不多,就是互相坐著。
那是一種只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才懂的沉默。
等到1987年,陸儼少那幅畫送到榮毅仁手里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那句“滿目青山夕照明”,寫盡了葉帥一生的波瀾壯闊,也寫盡了他對這位老友最后的牽掛。
我看這幅畫的時候就在想,這哪是看風景啊,這是在看他們共同打下的這片江山。
這事兒吧,現在回頭看,真挺讓人感慨的。
那個年代的人,不管是拿槍的還是拿錢的,骨子里都有一股子純粹的勁兒。
榮毅仁留下來,是賭上了身家性命;葉帥支持他,是賭上了政治聲譽。
他們之間,早就超越了什么階級、身份,甚至超越了友誼。
這就是那個時代的“英雄惜英雄”。
沒有那么多算計,就是單純地想把國家搞好。
這倆老頭,在那個乍暖還寒的季節里,互相攙扶著,把中國推向了一個新的時代。
1986年10月22日,葉劍英在北京逝世,享年89歲。
在他走后第19年,2005年10月26日,榮毅仁也在北京走了,也是89歲。
參考資料:
范永康,《榮毅仁與葉劍英的深厚情誼》,黨史博覽,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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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紅梅,《榮毅仁:紅色資本家的傳奇人生》,中國科學報,2016年。
廣東省檔案館編,《葉劍英在廣東》,人民出版社,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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